第三十章 閉靈符
炙陽劍意。
一聽就知威勢非凡,遠非一道炙氣可比。
不過秦川可沒這般本事,也沒這般心思,去為神通境長老鳴冤。
當下也只得充耳不聞,自顧自返回雜役院中。
與先后趕回來,熬了一個通宵,精神有些萎靡的雜役弟子們,一起躺回硬板通鋪,裝模作樣補了一覺。
秦川默默運起老農調息術,心頭不禁暗自感嘆。
要是人能不睡覺該多好。
迷迷糊糊間,莫約瞇了一兩個時辰,在調息術的加持下,便又精力充沛,生龍活虎起來。
探頭往窗外瞧了一眼,眼看天色已是不早,連忙一個翻身起床,往簿房方向行去。
“馮哥,今天下午外門練功房的差事……”
秦川輕敲兩聲,推門而入。
“喲!秦老弟,你來得正好!”
話還沒有說完,馮保圓滾滾的身軀,已經急慌慌湊了上來:“我這兒有件差事,正愁找不到人去辦呢。”
想來是由于昨夜突發(fā)事件,雜役院中近半弟子,如今都在沉睡補覺,人手有些跟不上了。
言語間,馮保轉身從桌上抱起一大摞空白符紙。
一把塞進秦川懷里,火急火燎叮囑道:“趕緊把這些個空白符紙,送到符箓峰上去?!?p> “等到撰畫完畢,再統一送去丹鼎峰上,上頭正等著急用呢!”
管事都開口了,秦川自是沒有推辭之理,連忙將符紙抱在懷里。
又稍稍湊得近些,咧起個笑臉,輕聲問道:“馮哥啊,下午打掃外門練功房的差事,應該還沒分派出去吧?”
“要不一塊兒派給我得了,也省得待會兒來回跑。”
秦川回來得早,囫圇睡了一覺,此時才剛過巳時不久。
一眾雜役弟子,又都在通鋪里呼呼大睡,想來院里不少差事,都還積壓著呢。
不過馮保面上,卻是顯出幾分猶疑。
“嗯……差事倒還未曾分派。”
低頭沉吟片刻,徐徐出聲道:“只是你現在這樁差事,什么時候能夠交差,還真不太好說?!?p> “這樣吧,你盡量早些交差回來,我最多幫你留到未時?!?p> “要是拖得太晚,我也不好向上頭交代,就只能另尋他人了?!?p> 秦川自然明白,馮保作為管事,也有自己的難處,并非真能一手遮天。
“好嘞!”
當即輕笑著點頭應了一聲,也不耽擱時間。
捧著一大摞空白符紙,轉身往符箓峰方向奔去。
躍澗靈勁全力施展。
如同一只矯健羚羊,在蜿蜒山道間快速奔騰。
不多時,便已抵達符箓峰外圍,一處頗為僻靜的院落。
秦川通報一聲,進到院里。
入眼便是擺得整整齊齊,半丈長、三尺寬的松木符桌。
一眼望去,不下百張。
二三十名身穿灰衣、面目青澀,看面相不超過十三四歲的符箓峰童子,稀稀拉拉坐在符桌后方。
這些都是從外門弟子中,精挑細選出來,擁有制符天賦的上好苗子。
桌上朱砂、符筆等一應器具,早早便已備好。
顯然就等著符紙開工呢。
聽見院門口有動靜。
有童子湊上前來,接過符紙,逐個分發(fā)。
還有童子一溜煙跑出院門,也不知是通知誰去了。
秦川清閑下來些,自行退到一旁,隨意尋了個空位坐下。
朝著院里院外,打量一眼,心頭不禁暗自嘖嘖。
符箓峰上,竟是將還未出師的制符童子們,都給拉出來湊數了。
看來受昨日突發(fā)事件影響,導致人手不足的,也不只是雜役院而已。
空白符紙分發(fā)下去大半。
先前跑出去的童子,也已返回院中,身后跟著名身穿藍袍的符箓峰執(zhí)事。
藍袍執(zhí)事徑直走到最前方,停在一方豎立著的符桌前。
“聽清楚了,今天我們要畫的符,叫做閉靈符,一定要注意……”
手執(zhí)符筆,輕點朱砂,一筆一劃輕緩落下,自顧自講解演示起來。
下方一陣窸窣嘩啦,制符童子們紛紛動筆臨摹。
秦川這時候閑來無事,又剛剛才睡過一覺,精力充沛,無需調息養(yǎng)神。
眼睛直勾勾盯著前方三尺講臺,聊以打發(fā)些時間。
這是一道用于封閉靈力的符箓。
可以防止在經脈受損、無意識約束的情況下,體內靈力流失消散。
與封脈丹一起使用,再輔以補益精氣的丹丸湯藥。
便能協助丹鼎峰上,精氣衰敗、氣血兩虧的內門弟子,體內重新積蓄靈力。
“就按這個樣子,盡早趕制出三百張來,成符數量多者有賞!”
藍袍執(zhí)事似乎還有要事要忙。
簡單講解演示一遍,吩咐眾人全力撰畫,便又匆匆離去。
在場的制符童子們,面上雖還有些迷茫,卻也不敢違背教習之命。
紛紛提筆蘸砂,照貓畫虎,窸窸窣窣撰畫起來。
秦川一開始還頗為閑適,左邊看看,右邊瞧瞧。
只是才看了一小會,臉上悠閑神色,便已漸漸收斂。
這閉靈符,雖只是最為基礎的下品符箓。
可對于這群年紀尚小、修為不足的制符童子來說,依舊是有些超綱了。
煉體基礎太差,對于自身肌肉控制,也會相應下降,影響筆鋒符路。
一個個摸摸索索,小心翼翼。
稍有絲毫分神,便要報廢重來。
秦川大致算了一算,整體成符率,絕對不超過三成。
按他們現下這般效率。
要想畫出三百張成品符箓,大概需要兩三個時辰。
秦川心頭,頓感一陣郁郁。
這個時間點,實在是有些微妙。
若是他們能早些完成,自己抓緊時間,交了差事,還能趕上下午的差。
若是他們再慢一些,自己先去打掃了外門練功房,再趕過來也不遲。
可偏生卡在這不上不下,最令秦川感到為難。
正所謂,一寸光陰一寸靈。
一整個下午大好時光,不干活白白浪費掉,那可就虧大發(fā)了!
秦川眉角微皺,左右打量一眼。
最終將目光停在講桌旁邊,剩下來的一小沓空白符紙上。
符筆、朱砂,桌上也都有現成的。
大家都是未曾引氣入體的煉體弟子。
雜役院里,也不乏日夜苦修,成功入門符箓之道,準備參與來年選拔的雜役弟子。
他們畫得,我就畫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