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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生在我身邊的小故事

風雪夜歸人(五)

發(fā)生在我身邊的小故事 魯南一諾 2206 2022-08-20 10:37:00

  余未然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

  “完了,翻車了!”

  此時正在下坡,車身打滑,公路外黑沉沉,根本看不清楚,這下怕是一車人要在此了賬!

  縱然頭昏眼花,余未然也只能下意識的抓住扶手,聽天由命。

  也是這一車的人運氣好到了極點,再加上扎西的駕駛經(jīng)驗極為豐富,在車身朝著路沿劃出一小段距離之后,堪堪停住了。

  余未然渾身都僵硬了。

  一口氣憋在胸口幾乎出不來。

  “別動!都別動!不要動?!痹髟谲嚴?,聲嘶力竭的大喊著!

  他很清楚,此時車身打滑到了路邊,在不知道外面具體情況貿(mào)然亂動的話,十有八九要出事!

  車上的人聞言,本來想下車的動作都為之一僵。

  過了幾個呼吸,扎西又喊:“你們別動,我先下車看看。不要怕,有我!”

  他的聲音很大,給人一種堅實的安全感。

  余未然胡亂擦了擦臉,打開了手機的照明,看到手背上全是血,知道剛才把頭給撞破了,但暫時還感覺不到疼痛。

  他也顧不了這么多,扶著把手緩慢的站起身,盡量的把手機伸出車邊,試圖在后車廂給扎西提供一點照明。

  兩人都處于汽車的左側(cè),余未然的手伸出去之后,給扎西提供了一圈有限的照明。

  隱隱約約的看到車門下的路沿,以及路沿下的一部分堡坎,看起來沒有多高,剩下的便是一片黑暗。

  扎西小心翼翼的打開車門,踏出了一只腳,穩(wěn)穩(wěn)的踩在了路面上。

  然后是另外一只腳,他轉(zhuǎn)頭對著余未然似乎想說點什么,就在這個時候,異變突生!

  只聽“啊喲”一聲,他整個人直接跌入了黑暗中!

  “扎西哥!”余未然大驚失色。

  他盡力的舉起手機,只見到那手機光照的慘白光圈中,扎西在雪坡中越滑越遠,幾次試圖坐起來,又被那巨大的慣性給拉得躺了下去!

  然后他就越滑越快,越滑越遠!

  幾個呼吸,便滑出了手機光能照到的極限!

  什么都看不到了!

  但余未然知道,滑這么快,那黑暗中肯定不是高坎就是懸崖。

  余未然心中一片冰冷,他大聲的喊著:“扎西哥?!本鸵獪蕚湎萝?。

  黑暗中,扎西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讓余未然心中一定。

  “不用管我,這邊是個冰道,下面有防護網(wǎng),你和曲達不要動,我能走上來?!?p>  “曲批,你慢慢的下來,就是在我剛才滑下去的位置,看看車的輪胎隔著路沿還有多遠,小心點。”

  副駕駛的曲批同樣小心翼翼的下了車,余未然三人照著光眼巴巴的在車上看著。

  只見曲批小心翼翼的從車頭繞到駕駛室邊,然后一點點的趴了下去,然后就聽到他大聲的說道:“還差大概五公分,輪胎都在坎上。。。。。。。我去··。。。。。!”

  他撐地面的手似乎打滑了,一頭就栽下了坎!

  余未然看著他在雪坡上滾了兩圈,終于擺正了身體,兩只手試圖在雪地中抓個什么支撐點,但是連續(xù)抓了幾把,都抓了個空。

  “把腳張開!張開!”黑暗那邊的扎西聽到上面的異常,立馬反應(yīng)過來,知道上面又有人滑下來了,連忙大喊。

  然后余未然和曲達,就這么看著曲批消失在黑暗中。

  少頃,黑暗中傳來兩聲痛呼,顯然是扎西和曲批兩個人撞在了一起。

  但是余未然的心情卻好了起來,連頭上逐漸開始的刺痛都覺得輕微了起來。

  只要沒事,就是最大的幸運。

  “車的輪胎都在路面上,沒有懸空,小魚和曲達都可以下來了,快去找石頭把輪胎給墊著以防萬一?!?p>  余未然和曲達聞言毫不含糊的從車的側(cè)面跳了下去,兩腳一著地,余未然就在心中暗罵了一聲。

  原來這個地方正好處于上坡和下坡的中間,類似一個“U”字型,山澗有些積水,一腳下去不高不淺,正好淹到腳踝,原本就被風雪打濕的鞋子,又被灌滿了一起。

  冷得雙腳都失去了知覺。

  但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要把車子弄出來,先把病人送下山。

  這個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車子是大家唯一的希望。

  很快扎西和曲批就順著山脊摸了上來,兩人身上全是泥水,其中曲批最倒霉,剛才滑下去的時候,抓支撐物沒有抓到,反而把手指掛掉了一大塊皮。

  扎西本來想直接開車,但是多年的駕駛經(jīng)驗,讓他謹慎的帶著大家又檢查了一圈。

  這不檢查還好,一檢查,他的面色頓時陰沉如水。

  用手扒開輪胎下的積雪,幾個人頓時冷汗之流。

  這輪胎壓著的地方,根本就不是路沿,而是一層厚冰!

  原來這路面,以前就有一個小水溝,夏天的時候水溝里的涵洞能正常的排水,大家也就不怎么注意,到了冬天,這些地方晚上溫度能降到零下十幾二十度,涵洞里的水很快就結(jié)冰堵起來,加上白天出太陽時山澗里融化的雪水,這一化一凍,很快就漫上了路面。

  然后在路面上結(jié)成了厚厚的冰層,合著水里的泥巴,比混凝土還硬。

  在光照嚴重不足的情況下,幾個人沒辦法判斷,此時車是不是已經(jīng)滑出了真正的路面。

  老益西的情況看起來不樂觀。

  再加上夜間這漫天大雪和極寒溫度。

  對于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嚴峻的考驗,其中的巨大風險沉沉的壓在了扎西的心上。

  是賭一把,看能不能把車開出來,或者棄車前行。

  幾個人手忙腳亂的把老益西從車上抬了下去,找了個能勉強遮雪的地方,余未然把自己外套脫下,用樹枝撐在他的頭上,聊勝于無的擋著雪。

  扎西舔舔干冷的嘴唇,看著余未然道:“小魚,把后車廂的繩子拿出來?!?p>  余未然雖然疑惑扎西是不是想靠著五個人用繩子把車拖出來,但還老老實實的把繩子拿了下來,那本是扎西用來給村民栓牛的。

  看到扎西拿著繩子就往自己的腰間系,余未然頓時就明白了。

  這是要賭著一口氣,把車子沖出來??!

  而這根繩子,就是扎西給自己的準備的“安全繩”。

  有個工地上的朋友告訴過余未然,他從來不會因為安全繩里有安全兩個字,就相信這玩意真的安全。

  更何況,這繩子連安全這兩個字都沒有!

  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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