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沈湘甫至,就見一層凌厲厚實的氣浪自屋中撲射而出,立時將裹帶其中的三名護衛(wèi)沖落在地,當(dāng)場喪命。
“好強的內(nèi)功?”沈湘一見,心下大驚。
“徐師弟,你當(dāng)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楊三月雙掌前扣,期近徐冬,冷哼道。
“師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鑄鐵山莊雖說人少勢微,但絕不與殘害百姓之人沆瀣一氣,事已至此,師哥無需多言,徐某得罪了!”
說著,徐冬揮出鐵拳,腳下步子心隨神行,照著楊三月面門施展開迅猛無比的攻擊。
“八極拳?難道跟白鯨島主同出一門?!?p> 沈湘從旁觀戰(zhàn),他二人已拆了三十余招。
但見楊三月雙掌交相呼應(yīng),每每行到老處,立時變掌為爪,似鷹勾一般抓向徐冬的周身各處。
殺著也不離‘抓、扣、掐、拿’這四字要訣,其時動則剛暴兇狠,靜則機智穩(wěn)健。
徐冬見狀也當(dāng)仁不讓,整個人似一張蓄滿勁力的彎弓,兜轉(zhuǎn)在楊三月的周圍,揮擊鐵拳,崩撼突擊,時而供肩斜靠,時而挺胸直撲,大有‘晃膀撞天倒,跺腳震九州’之勢。
“嘭……?!?p> “嗤、嗤……嗤”
饒是徐冬進攻猛烈,可畢竟二人本體境界不同,楊三月一碰到徐冬拳拳到肉的殺著,雙爪立時上下翻轉(zhuǎn),巧妙躲避的同時,疾風(fēng)般催動體中內(nèi)氣,逼得徐冬連連敗退。
“認輸吧!師弟,常言道:識時務(wù)者為俊杰……?!睏钊抡f著,手上的招式施展的更快更急。
“妄想!”
徐冬猛探前身,取八極拳中‘六合撲地錦’的伏虎訣,雙拳反扣下沉,竟以腕部彈向楊三月的胸腔。
“好,來得好!讓你見識一下老子的厲害!”
楊三月見狀,當(dāng)即也使出了一招伏虎訣,其招式的指要與徐冬如出一轍,只在二人挨近身體的時候,力道及速度上陡然一變。
霎時,兩人腕部交疊在一塊。
“咔……?!?p> 隨即而來的一陣裂骨之聲,清脆響亮。
“你……。”
話未說完,徐冬就被撲面而來的氣浪猛沖出去,緊接著重重的摔落在地,整個人也跟著猛烈地顛了三顛。
“呼……?!?p> 徐冬還未反應(yīng)過來,楊三月凌空追擊,倏然似鬼魅般期身近前,探出左爪,猛烈的朝著徐冬的天頂蓋抓來。
“噗……?!?p> 楊三月眼見得手,可斜刺里閃過一人,但見那人后足猛一蹬地,肩胛骨處的肌群瞬然快速隆起,似小山挺立般,擋在他眼前。
“嚯……?!?p> 沈湘見狀,使出‘十二大勁’中的胸背明勁訣。
電光火石間,雙拳自下而上,齊刷刷的沖著楊三月的小腹捶去,力道并不猛浪,但速度奇快無比。
當(dāng)即,楊三月被那突如其來的慣性帶向屋外。
下一刻,二人前后竄出屋門,而此時,沈湘仰面并指,正好對著楊三月的背部。
“啪、啪啪……?!?p> 一連串的爆響接連響起。
楊三月原本蜷縮的身體,在沈湘一指接著一指的殺著下,立時被猛烈地敲擊開,并隨意翻滾在半空中。
此時,他的表情極其痛苦,動作十分滑稽,就像街市雜耍人手中的圓球一般。
“你這‘無相神功’假的離譜,看老子如何施展!”
沈湘隨即催開‘無相神功’,與此同時,騰挪身形,倏然間出現(xiàn)在了楊三月的面前。
“唔……?!?p> 他只仿了鷹爪功中的一記殺著,也是最厲害的一記。
“雄鷹展翅……?!?p> 這一殺著并不在手,而在于腳。
沈湘雙足齊頭并出的同時,將十二大勁中的低練雙管訣融于其中,兇狠爆裂的踩向楊三月的胸腔。
“噗……?!?p> 這一腳施出似踩入泥坑一般綿軟松弛,二人同時落地,沈湘隨即長身后縱,大剌剌的站在了門前。
楊三月此時趴在地上,口中哼哧哼哧的喘著粗氣,忽然身子一挺,“哇”的一聲,連吐數(shù)口鮮血后,就不再動彈了。
【系統(tǒng)提示:您成功擊殺了影堂堂主楊三月,獎勵正在結(jié)算……。】
“死了?”
沈湘略一遲疑,回想起剛才的戰(zhàn)斗,自忖道:“楊三月的本體境界至少比我高出三個小境界,而且內(nèi)力也不在我之下,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就喪命呢?”
正思索間,如龍攙著徐冬自屋內(nèi)出來,他當(dāng)即抱拳道:“多謝援手之舉,還未請教……?!?p> “???”
“莊主,在下沈湘!深夜造訪,還望海涵?!?p> 沈湘轉(zhuǎn)身施禮,并亮出了那枚銅牌。
二人正好四目相對,徐冬立刻回想起當(dāng)日屬下跟蹤郡侯府鐵字軍回來稟報的相關(guān)情況。
“原來是你!快快請進……?!?p> 徐冬一面拱手還禮,一面吩咐身旁的如龍速去準備一桌酒菜。
四菜一湯,不刻便到。
沈湘這才細細端詳著徐冬。
這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面龐清秀,身材健碩,只是唇上那一撇胡須與整體格格不入,但見他舉手投足間凜然灑脫,言談舉止又貼切溫和,讓沈湘頓生好感。
“莊主,在下初來乍到,有一事不明,還望賜教!”
沈湘放下筷子,語氣平緩道。
“嗨!你搭救舍妹在先,今天又援手于我,都是江湖中人,年齡上我雖忝長幾歲,但外武內(nèi)功上,你是更高幾籌……你喊我聲冬哥,我已然是坐臥不安了。”
徐冬說完,端起酒杯起身敬道:“來!兄弟,哥哥敬你……?!?p> “不敢不敢!您要是坐臥不安,那我就該誠惶誠恐了!”
沈湘應(yīng)聲而起,應(yīng)下敬酒,隨即又斟滿酒杯,躬身道:“冬哥,沈湘回敬三杯!”
說著,咕嘟咕嘟連喝三杯,才坐回原位,與此同時關(guān)于獎勵結(jié)算完畢的系統(tǒng)提示音也隨即響起。
【數(shù)值獎勵:境界值+300,外武值+180,內(nèi)功值+80……】
【物品獎勵:銀票+9(一張銀票=1200兩碎銀),凝煉卷+1……】
沈湘將所得數(shù)值暗自操作后,隨即問道:“冬哥,聽下人說:影堂堂主楊三月與您屋中研習(xí)功法,如何就大打出手了呢?”
“哎,兄弟,你有所不知,來……喝一個!”
徐冬不等沈湘斟酒,先自顧自的喝了兩杯,此時兩頰已稍現(xiàn)紅暈,隨即他重重的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兄弟,可曾聽聞江湖中關(guān)于玄鐵令的傳言……?!?p> “玄鐵之令,有求必應(yīng)!”沈湘說罷,在腦中快速回憶起關(guān)于玄鐵令的小說情節(jié)。
半晌,沈湘又道:“這是謝煙客曾經(jīng)許下的諾言,得此玄鐵令者,即可讓他辦一件事情,無論這件事情有多艱難,謝煙客也都會遵守承諾?!?p> “且不說別的,就玄鐵鍛造工藝而言,分凝練與鍛鑄兩個部分,上卷鍛鑄而下卷凝練方可淬化玄鐵以塑成百形,我這鑄鐵山莊與楊三月師哥的影堂分別掌握著化鐵手段,上卷在我這里,下卷在他那里,原本以為只是化鐵售鐵,可不想……?!?p> 說著,徐冬眼角撲簌簌的流下了些許眼淚,神色也跟著黯淡了下來。
“凝煉卷?”
沈湘聞言,偷偷看了一眼空間背包里,剛剛所獲的那卷冊子,正是徐冬言中之物,當(dāng)下也不點明,幫著徐冬斟滿酒后,又靜靜地聽他講述。
“我跟楊三月雖非同門而出,但年輕時我二人曾在龍泉劍莊一塊學(xué)過鑄鐵工藝,當(dāng)時可謂肝膽相照、情同手足,日子長了自然也就結(jié)了交情?!?p> “那影堂也是鍛造機構(gòu)?”沈湘有意引之,當(dāng)即又問。
“兄弟有所不知,在開封地界,有兩個幫派,一個是夷龍寨,還有一個是鐵腕幫,前者的勢力無人知曉,而后者的則是金刀寨!”
徐冬自斟自飲,雙眼深邃且空洞的望著窗外,似乎要看穿一切。
“金刀寨的安奉日也被牽扯進來了?”
沈湘聽到‘金刀寨’的時候,就在心中暗暗思量:“難道是金刀寨作頂,才出了壟斷玄鐵的事情?”
“金刀寨是我們的頂頭商戶,自從幾年前,朱侯莊傳出可以盛產(chǎn)玄鐵的消息,我受鐵腕幫幫主程鸞運幾次相邀,才開設(shè)鑄鐵山莊……
與此同時,接到了郡侯羅玉峰的命令,讓我協(xié)助楊三月淬化玄鐵,之后,每月都會送來大批量的玄鐵,然后由我按照上卷淬化玄鐵,最終交給楊三月……
前番還按利得了些許錢票,可這半年來,從我手中出去的玄鐵足有上千斤,但始終未見收益……。”
“按說這收益應(yīng)該由郡侯府支付!”沈湘分析著說道。
“不,反饋給山莊的收益由鐵腕幫和夷龍寨負責(zé),因為資源是他們供應(yīng)的,而我跟師哥只是經(jīng)手鍛造……
至于最終售賣玄鐵所得,大頭兒落入郡侯府中,小頭由這兩股勢力平均分配,而我們的收益也就是從這小頭兒中抽取的!”
“那你這諾大的山莊,養(yǎng)著百十來號人,靠這點兒收益也能維持?”沈湘驚訝的問道。
“沒辦法,起初還好,淬化的玄鐵中也有剩余的殘渣廢料,拿到市場上也能換點錢,但自從郡侯羅玉峰下令禁止買賣玄鐵后,就只能坐等玄鐵收益了?!?p> “所以,你跟鐵腕幫也鬧僵了?”
沈湘突然察覺到一條非常有利的信息,繼續(xù)問道。
“原定這次要是再送來玄鐵,我們直接控貨不出,逼他把清完舊賬再從長計議,可這個月遲遲沒見動靜,可巧不巧,今晚師哥就來找我,原來我一直以來都是給郡侯府效力的?!?p> “也是為了玄鐵?”沈湘輕輕押了口茶,疑惑道。
“他邀請我加入郡侯府,讓我效忠于羅玉峰,并給我開出了十分豐厚的條件,我一聽‘郡侯府’這三個字,便氣不打一處來,直接當(dāng)場回絕了?!?p> 徐冬說完,直接抱起了桌上的酒壇,咣當(dāng)咣當(dāng)?shù)闹蓖鹿唷?p> “郡侯的世子在半年前得了一種惡疾,郡侯左右打聽,說朱侯莊有一種要叫:四香續(xù)命丸,也只有這種藥可以根治惡疾……
但郡侯委托鐵腕幫辦事,鐵腕幫遲遲不能完成;由是郡侯又預(yù)借助鬼神之力消災(zāi)解難,近來聽信山野道士的話,聚集百方處子之身的雛血,然后混著人參熬成湯,可包治百病……?!?p> 徐冬說到這,沈湘心中暗忖:“說不定,這個人可以成為殲滅賊人的得力助手,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幫這個忙?”
“后來,我暗中派人探查,果然舍妹被鐵馬軍的人劫持,后面的客棧的事情都是我吩咐人做的,諸般得罪之處,請老弟多多包涵……?!?p> “冬哥,實不相瞞,我就是代表朱侯莊來侯監(jiān)集出售玄鐵的,可不想兩天功夫下來才得知:
玄鐵不在民間流通的消息,現(xiàn)下你講了這么多,而且我看的出來你有很大的怨氣,小弟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p> 自打與徐冬開始對話,沈湘心中就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應(yīng)對鐵腕幫的計謀,可巧不巧兩方互有矛盾。
沈湘這才篤定了心中的念頭,起身對著徐冬,恭恭敬敬的說道。
“哎,我說沈兄弟,你不要老是這樣文縐縐的,聽的我怪別扭的……嗝!有話就直說!”
徐冬微瞇雙眼,打了個酒嗝,對著沈湘說道。
“好!你我聯(lián)手,先搞倒鐵腕幫;然后再一塊對付郡侯府的羅玉峰,如何?”
沈湘單刀直入,一字一頓道。
“好!這個好!”
徐冬原先迷迷糊糊的眼神隨即被這句話喚醒。
此時他兩眼精光閃亮,凝視著沈湘,連連拍著桌子,繼續(xù)說道:“你兩次施恩于我,徐某無以為報,但有使處,盡管吩咐!”
說著,徐冬竟“噗通”一聲跪倒在沈湘面前。
“冬哥,你這樣就折煞小弟了!”沈湘見狀,連忙上前扶起徐冬。
“你需要什么?”徐冬有些激動,甚至他健碩的身體剛一挨著桌子,跟著便猛烈地顫抖了起來。
“五天時間,把客棧的兩箱玄鐵直接淬化成兵器、鐵甲!”
“沈兄弟放心,徐某一定鼎力相助!”徐冬弓了弓黑熊一般的身板,緊緊地握住沈湘的手。
“冬哥,那這邊就辛苦你了,既然楊三月已經(jīng)死了,影堂那邊大多也是樹倒猢猻散的樣子,我想過去看看,不知道著影堂總部設(shè)在何處?”
沈湘說著,起身抱拳,問道。
“煙花巷內(nèi),大榕樹下!”
徐冬略一思索,說罷,他又頓了頓,問道:“沈兄弟,要不要派護衛(wèi)跟你一塊過去?”
“不用,我一個就夠了!”
沈湘撇下句話,就匆匆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