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發(fā)現(xiàn)不對勁,似乎奇異不在海面……
她遲疑潛入海面之下。
所見的種種詭物場景讓冷凝玉心底泛寒,收攝雜念,慢慢在海域里行走,卻見這些詭物只是徒有其型,沒有鎮(zhèn)壓在云霄宗周圍海域那種蠢蠢欲動。
冷凝玉終于看到了凌飛的身影。
他躺在海底,被無數(shù)粗大的鐵索緊緊捆綁,無數(shù)扭曲的怪物在周圍陰影中游蕩。
而正是從這些怪物身上伸出的巨大鎖鏈纏繞在凌飛身上。
同時巨型扭曲怪物們終于像是察覺到冷凝玉的存在,它們嘶吼,咆哮,試圖驅(qū)趕這個不速之客。
這種敵意只針對冷凝玉,仿佛凌飛在它們眼中是同類般。
冷凝玉沒有理會它們。
她當(dāng)然知道這些龐大詭物雖然散發(fā)出種種陰險,暴掠等邪惡氣息。
但說到底,它們都是凌飛的精神體。
唯一難以想通的是,凌飛的精神已經(jīng)扭曲成這樣,但他自身卻還沒有詭化的跡象……
“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冷凝玉降臨在凌飛身前,他是這個精神世界唯一完整人型的存在,若是有什么東西保護本體意識不失控的話,就只有這個了……
所以正是這些怪物身上的鐵索困住了他,才遲遲沒有醒來?
冷凝玉自覺已經(jīng)將此番緣故想清楚大概。
“凌飛,醒醒……”
于是她嘗試輕聲呼喚,這一次,不像本體之外,凌飛逐漸張開眼睛,然而神情不似平時的他,眼中流轉(zhuǎn)著光藍兩色,仿佛蘊含萬千劍芒,又好像是宇宙星海!
他此時的神情若是讓云安奴看見,定然十分陌生。
冷凝玉皺眉。
她也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凌飛。
正當(dāng)想要詢問時。
對方眼中的光藍色收斂,眼瞳變成深邃的黑色,目光溫柔地望向她。
然而當(dāng)看到這一幕,冷凝玉變得目光呆滯,死死望著凌飛,她止不住地伸出手顫動,撫摸對方臉龐:“是你嗎……凌飛……”
沒想到,自己曾試著在凌飛的身體各處尋找他舊日的痕跡。
只是一無所獲……
原本早已放棄,卻怎么也沒有想到會在精神海洋里再次看見往日的他……
一瞬間所有的往事在冷凝玉腦中逝過,“你曾在凌霄峰頂問過我天道,沒成想,我還未給你答復(fù),你就叛出云霄宗……”
“再見時已非舊人?!?p> 聽到聲音,原本呆滯的凌飛眼眸流轉(zhuǎn),看向冷凝玉。
突然,綁在凌飛身上鐵索激烈的翻動,攪動海水掀起驚濤駭浪,巨大的力量令海面上波濤洶涌,一道道海柱憑空掀起數(shù)米高。
“咔咔咔咔咔咔……”鐵鏈開始一根根繃直崩斷。
每一根鐵索的解開都會那些怪物都會發(fā)出哀嚎,隨著最后一道鎖鏈斷裂,凌飛靈魂得以釋放,眼神開始閃爍微光。
“師姐……”
這一聲過后。
冷凝玉感到自己的意識被迅速排出。
等到再清醒時,意識回到鐵爐之器的房間里,而此時凌飛睜開眼睛看著自己。
“嗯……”凌飛低吟出聲,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冷艷絕美的容顏極近距離貼著自己的額頭,呼吸噴薄在他鼻端,有些發(fā)癢,更有些酥麻。
隨即,那張容顏的主人瞬息離開。
“我睡了多久……”凌飛出聲道。他的聲音有些嘶啞難聽。
聽到聲音。
冷凝玉沉默,她意識到面前之人仍是凌飛,卻不是在精神海洋里喊她師姐的那個凌飛……
“不知道,大概是我睡了多久,你也就睡了多久……”身邊一道古怪別扭的聲音傳來。
凌飛偏過頭。
云安奴正用古怪至極的眼神看著凌飛。
她醒來的時間要稍微早些,正好看見冷凝玉的頭抵在凌飛額上,本想出聲,但旋即意識到冷凝玉在做什么,不敢有絲毫動靜。
果然見對方將凌飛救醒,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醒來時,能再見到凌飛。
云安奴極為滿足。
原以為這輩子都會受到諸葛教皇的囚禁,再也見不到凌飛和云家村的人……
看見凌飛掙扎起身時。
云安奴沒有好氣地道:“乖乖像我一樣躺著不好嗎,你能醒過來,多虧了冷凝玉姐姐,你自己還不快謝謝人家……”
話剛說到這里止住。
她望著冷凝玉一愣,對方的臉容上掛著淚水,直愣愣看著凌飛,云安奴結(jié)舌道:“冷姐姐……你哭了?”
冷凝玉回神轉(zhuǎn)身,聲音如以往般清冷,讓云安奴懷疑之前看到只是自己的錯覺。
“沒有?!?p> 她打開房門。
外面的始終焦急等待的施寶東沖進來,看見兩人醒來,終于徹底放下心來,快步走來詢問情況,對于這些天發(fā)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每一人都是唏噓不已,但好在他們都全須全尾地退了出來。
施寶東再與兩人講述,他們昏迷后這幾日發(fā)生的事。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即便是已經(jīng)萬分注意,不讓此地的異動被人察覺……
但當(dāng)撤出禁制后。
不遠處的街巷里,一位渾身散發(fā)紫黑羽焰氣息的曼妙身影,竟被身邊的守道士用鐵索穿過肩膀琵琶骨,身軀至少籠罩著十個禁制法咒圖案,禁錮她自身施展不出任何威能,只能被人帶動緩步行走。
夏琳夫人轉(zhuǎn)動變異豎瞳,看向鐵爐之器的方位,嘴角冷冽笑道:“找到了……”
……
當(dāng)施寶東講述完后。
凌飛和云安奴的神色凝重,這件事是他們挑的頭,但誰也沒想到會引發(fā)這么大的變動……
不僅神職殿教皇死了,天下諸國也亂了。
從神職殿逃出來的王公使者團被困在神職城內(nèi),外面的諸國舉行隆重哀悼儀式后,自覺已經(jīng)給足面子,嘗試著派遣使者團前來神職城,詢問要人。
施寶東道:“這泛天下才剛剛從五年前的天慧之亂平靜下來,就……”
他說到這,看出凌飛的神情復(fù)雜緣故。
勸解道:“非是你的過,天下誰人不知泛大陸世界將變,只是到最后,比的是鹿死誰手罷了?!?p> 凌飛搖頭。
既然以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起身費勁,他索性重新躺下。
眉心再度皺的緊緊:“終究是我挑起……而且這所謂鹿天下……若是處理不好,說不定還不是泛人族的,不少靈慧族群蠢蠢欲動,以待時變,還有詭物……若結(jié)果是易主或是滅絕的話,我的罪過真就大了。泛大陸萬年拼搏方才成就的人族基業(yè)……”
“得!越說還越深了!凌飛你也想的太夸張吧,這怎么就一下子將自己說成千古罪人般?”
侯貴方擺手,打斷道。
凌飛看著他,嘆笑,知道對方是在寬慰自己,突然又想到極為關(guān)鍵的地方,立即用手臂支撐身體道:“古老者!還有……劍龍國的封修他們呢!”
冷凝玉走來,實在是看不過眼,將他身軀扶正靠在墻邊。
“那個我正想要跟你說明,古老者因為與你有過先前的約定,從教牢里逃出來后就跟著劍龍國的人離開了,說起來那封修還真是機靈,動作很快,事感覺不對后,當(dāng)日立即就直接走了。”
“就連神職殿都是隔日才封了神職城的傳送陣和城門……”
說到這里。
幾人便商議著如何能在重重封鎖中逃出神職城。
凌飛連續(xù)考慮了多個方案,說出與幾人商議,仍都覺得不保險。
施寶東突然想到一人:“湯以呢?有他在,或許能支開神職殿派遣的守道士,到時候我們再利用傳送陣……”
“……恐怕行不通。”
凌飛想過一陣后,搖頭:“且不論會不會連累到湯以,就算是他肯再次幫忙,傳送陣的封鎖豈會這般簡單,我猜想他們一定在陣中下了禁制,說不定會在啟動的瞬間就被察覺……”
幾人再次苦惱。
不過既然還有五日時間,才會再次進行大型搜尋,他們目前只得先療傷為好。
之后再慢慢圖事。
晚上。
凌飛摸索著末世審判劍,看著上面遍布裂痕,好在其內(nèi)的元芯會自行催動能量核心進行修補。
再接連檢查古漢劍,五行劍……
回想與教皇那一役,對方的心臟竟不在本體,藏于祭神殿之下,難怪傳聞他早已有修煉者之殤,卻一直未死,是因為這個緣故……
“諸葛教皇……真的被我殺死了嗎?”直到現(xiàn)在,他仍然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六階巔峰修為,能斬殺一個活了至少兩百多年的絕世強者嗎……
回顧體內(nèi)。
凌飛發(fā)現(xiàn)似乎因為這一戰(zhàn),自己的真源受損,修為不再是六階巔峰,而是退回到六階中期。
這樣也好。
在教皇的元氣灌頂下,自己原本夯實的修為根基被動搖。
眼下再錘煉上去,遠比之前的虛浮元氣更為穩(wěn)固。
事不宜遲。
凌飛直接盤膝而坐,雖然傷重身軀不斷抗議,傳來陣陣生疼感,他還是堅持施展出秘法將天地源氣收攏體內(nèi),驅(qū)動劍丹吞噬。
與修為降低不同。
他發(fā)覺丹田處的劍丹更加聽從自己的指揮,仿佛它已經(jīng)成了一個天然器官,協(xié)助凌飛的四肢百骸不斷強化。
云霄宗的內(nèi)丹法……
果然有其獨到之處,只是這劍丹只與體內(nèi)的劍道士神職圖案親近,產(chǎn)生聯(lián)系。
卻對湊過來的機械師圖案愛答不理。
這一點讓凌飛好笑同時,有些頭疼,體內(nèi)平衡一直是他關(guān)注的,而現(xiàn)在劍道士職業(yè)種明顯強勢,體內(nèi)的另一道機械師職業(yè)種難道也需要一個外來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