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我什么大場面……還真沒見過！
瑪奇瑪吩咐了人，帶著姬野去重新找一個惡魔契約。紀楊看著他們走遠，悄悄做手勢，示意早川秋出來。
“你怎么又把她帶回來了？”
早川秋出了門，第一句話便擰著眉頭，急促地問紀楊。紀楊無奈地聳肩：
“情況很復雜，是她自己非得回來，我也勸不住她。我昨晚還和她小小吵了一架——要不你去勸勸她？”
早川秋略顯焦躁地彈了彈肩膀上西服的褶皺：
“她的性子，你勸不住，我也一樣。你說的情況很復雜，是怎么一回事？”
紀楊想了想，還是沒有把實情告訴他，只是半真半假地說道：
“她說她抽煙抽得，肺害上了病，得花很多錢，不好治。她說她干了十幾年惡魔獵人了，想死在惡魔手上?！?p> 早川秋惡狠狠嘖了一聲。
“有病不去治，不知她腦子怎么想的？錢能比她的命重要么？”
“誰知道。”
“我看看能不能給她籌點錢……我還有點存款，給她治好了病，讓她走得遠遠的。她還有許多年可以慢悠悠地活著……”
紀楊譏諷地苦笑：
“不像你，是嗎？”
早川秋愣了愣，沒有反駁紀楊，喟然一嘆。
“不像我?！?p> 在此之后，兩人去了東京靠近公安總部的那個教堂。雖然紀楊明知姬野的病是假的，但卻不得不假裝糊涂，裝著樣子去籌集錢?，斊娆斈茌p易支配人的潛意識，令他們對某件事情深信不疑，即使事實擺在面前，也會通過轉(zhuǎn)移注意力等方式來扭曲事實。
他如果貿(mào)然說出真相，只會變?yōu)楸娛钢摹?p> 此前募捐活動里見過幾次的那個面目明媚的少女，是那座教堂的唱詩班成員，偶爾教堂受托發(fā)起募捐活動，她也會參與其中。
兩人跟負責人說明了來意，被告知必須得出示相關證明。教堂雖然與人為善，但也不會變成糊里糊涂為人斂財?shù)墓ぞ摺?p> 隱隱的圣歌之聲從教堂炫目的彩色玻璃中傳出來，悠揚地傳出很遠。紀楊聽到唱詩班的吟唱聲，驀然想起一件事情來。
瑪奇瑪?shù)闹湫Ч撬J為自身比對方高等，才能發(fā)動。她身為圣經(jīng)中曾描述的天啟四騎士之一，白馬騎士（征服）支配，位格自然很高級。但他的手里，未必沒有能與之匹敵的東西！
圣經(jīng)中的七大罪之一，暴食之惡魔的殘片！
想到此處，紀楊急忙一拉早川秋的衣袖。早川秋疑惑道：
“怎么了？”
“去搞證明。人家憑你一張嘴相信你么？”
紀楊冷哼一聲，拽著早川秋便走。對于證明，他絲毫不擔心?，斊娆斝乃伎b密，她做戲肯定會做全套，姬野的病情證明說不定過段時間就會自己飛到他手上。
坐在電車座位上，他心念一動，意識已悄然回到地獄，依附到本體上。宮殿之中，紀楊驀然睜開了眼睛。
骨之惡魔侍立在一旁，見紀楊醒來，急忙弓著腰走上前。它此前在地獄之中親眼見證了紀楊化身為槍之惡魔的一幕，在電光火石的一剎那，他的子彈如烏云遮蔽了天空。
那一刻，骨之惡魔心中已震撼到無以復加。
“主人……”
“叫澤渡過來?！?p> 紀楊沒理會諂笑著的骨之惡魔，淡淡地吩咐道。自為紀楊做完了手術之后，紀楊專門為澤渡在宮殿之中劃分出一片區(qū)域，供她居住。骨之惡魔一愣，立馬恭敬鞠身，小跑著竄了出去。
過了一會，澤渡走了進來。
“難為你還想得起我……我還以為給你做完了手術，你就要放我在這里自生自滅了呢?！?p> 她不滿地梳理著亂糟糟的頭發(fā)抱怨道，顯然是在睡夢中被叫起來。地獄中沒有日夜，睡覺全憑倦意。
紀楊面無表情。澤渡見此，不由得緊張起來，梳理著頭發(fā)的手也縮到背后，忐忑地望著紀楊。紀楊默默地盯著她一會，展顏一笑。
“不必緊張。我叫你來是想和你商量個事情?！?p> 說罷，他對著骨之惡魔揮揮手：
“你先出去吧。”
骨之惡魔應了一聲，順著墻邊溜了出去。紀楊支著腮道：
“你對瑪奇瑪了解有多少？”
澤渡搖了搖頭：
“我連她是惡魔都是你告訴我的，讓你失望了?！?p> 紀楊嘆了口氣，輕微搖頭。他也只不過抱著試試的心態(tài)一問，果然如此。日本的首相、蘇聯(lián)的高層等應該都知道瑪奇瑪?shù)恼鎸嵣矸?，他本以為澤渡身為蘇聯(lián)的神秘房間出身的“武器”，可能會掌握著一些他都不知道的信息。
如此看來，是他想多了。但他也沒有氣餒，招手道：
“無妨。過來點?！?p> 澤渡疑惑地走進，看著紀楊的眼睛，不知道他打著什么主意。紀楊輕吸一口氣，心念一動，驅(qū)使著暴食之惡魔的殘片從血肉中逐步浮現(xiàn)。
枯萎枝條似的干癟觸手從他的手腕處蜿蜒生長，緩慢地蠕動著，如在啜飲鮮血，有生命似的顫動，慢慢變得飽滿而柔嫩。
澤渡驚異地看著暴食之惡魔的殘片顯現(xiàn)，好奇地想要伸手去觸碰，被紀楊伸手制止。澤渡不滿地翻了個白眼。
“給你做手術前你那么溫柔，還給我講笑話，什么黑猩猩之類的，現(xiàn)在就翻臉不認人了?！?p> 紀楊尷尬，想要板起臉給她個下馬威，想想還是算了。
“這東西挺危險的，別亂碰。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搞不好直接被它害死?！?p> 紀楊煞有其事地警告道，澤渡一愣，默默地收回了手，眼睛微眨，不知在想什么。紀楊沒管她，伸手在她眼前擺了擺，令她仔細看著詭異而猙獰的觸手。
“搞得這么神秘。難道是什么強大惡魔的肉塊？”
澤渡略帶不屑地猜測道。槍之惡魔由于其高速移動，會被灼燒身體，導致肉片脫落的特性，肉片在人間并不少見。但與它同等級的惡魔，肉片在人間可謂鳳毛麟角，很久都見不到半片。
但她可是蘇聯(lián)的秘密房間出身，從小就接受那些管理者從世界各地搜集來的強大惡魔的肉片，測試契合度，什么強大惡魔沒見過？她不信，紀楊能拿出比秘密房間更恐怖的東西。
紀楊微笑道：
“你聽過圣經(jīng)嗎？”
“那是自然?！?p> “這是圣經(jīng)中七大罪之一，暴食之惡魔的殘片?！?p> 澤渡聽到這句話，陡然瞪大了眼睛，平素冷酷不假辭色的面龐寫滿震驚，來回在紀楊與他手腕上的枯萎枝條之間打量著。
這種惡魔的肉片，她還真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