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國子監(jiān)②
蕭十一你個害人的玩意兒，蘇墨語騎虎難下，來不來她是真的不知道。這話無論怎么說，好像都不太好。
“十一弟弟你快別為難姐姐了。這宮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辰哥哥自大婚后可是夜夜都留宿在葵陽樓。姐姐在七皇子府被禁足的那三日，辰哥哥還是留宿在葵陽樓。如今你問姐姐辰哥哥來不來聽學(xué)，哈哈哈哈.....怕是問錯人了?！?p> 見蘇墨語的眼神一直盯著蕭鶴凱不說話，湘瑩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證實。有這種踩踏蘇墨語的好事，她怎么會放過。
蘇墨語給了蕭鶴凱一個‘現(xiàn)在好了吧’的表情，而后把頭扭到另一邊，好似在說：看你怎么收場。
湘瑩看蘇墨語不說話，自己占了上風(fēng)，說：“對不起啊姐姐，是妹妹的不是，怎么能在姐姐傷口上撒鹽呢?！?p> 那一副好似贏了全世界的嘴臉，背對著她的蘇墨語不看都知道。蕭鶴凱看了看蕭鶴青，那滿眼的對不住，嘴上說：“七哥今日要來聽學(xué)這事，本就是七嫂嫂告訴我的。六嫂嫂你一直追問別人家夫君的事情，人家娘子當然不愿意告訴你啊?！?p> 蕭十一特意加重了別人家這三個字，那意思就是提醒湘瑩，七哥是有家室的人。
“那又如何？”湘瑩才不在意蕭鶴辰是否有家室呢，反正她的心人家都明白，藏著掖著不是她的性格。
遠處，蕭鶴辰的身影姍姍來遲，他身著黑衣，目光如炬，一股冷冽的殺氣自他周身散發(fā)出來。面容剛毅，眉宇間刻著不耐煩。步伐沉穩(wěn)有力，每一步都好似踏在人心頭，令人寒顫。手中握著一把折扇，筆直的從青齋殿走來。
蘇墨語，湘瑩和蕭鶴青，以及他們的隨從是背對的，只有蕭鶴凱是面向蕭鶴辰的。蕭十一眉毛上挑，七分譏笑三分雀躍，說：“七哥都追著七嫂來國子監(jiān)了，六嫂，怕是真的不能再如何了?！?p> 眾人隨著蕭鶴凱的目光回頭望去，果然是蕭鶴辰。他這出場與方才的蕭鶴青可是來了個鮮明的對比，那讓人不自覺退避三舍的寒氣，配上他深邃的眼眸，不得不說，那帥氣一下子就沖進蘇墨語的心里。
怪不得藍湘瑩會對他念念不忘，就連蘇墨語這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見過眾多明星帥哥的靈魂也抵擋不住他的魅力，突然蘇墨語就能理解了。小聲說了一句：“妖孽?！?p> “辰哥哥，今日聽說你要聽學(xué)，湘瑩特意一大早起來做了桃花酥。這桃花是云天山進貢的，品相極好，辰哥哥你嘗嘗?！?p> 沒等蕭鶴辰走進，湘瑩一把搶過綠蘿手里的食盒，快步跑到蕭鶴辰跟前，等待著蕭鶴辰的夸獎。這時蘇墨語才發(fā)現(xiàn)，湘瑩來聽學(xué)除了食盒什么都沒帶。
“六哥，六嫂。十一！”蕭鶴辰一如既往的越過湘瑩，同別人打招呼。今天唯一變了的，是他最后停下腳步的位置，是蘇墨語身旁。
今日清晨，蕭鶴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蘇墨語的睡臉。他已經(jīng)有快十年，沒有如此愜意毫無防備的睡過安穩(wěn)覺了。疲意一掃而空的感覺很是舒暢，心情大好。
“辰哥哥...”湘瑩好似已經(jīng)習(xí)慣了蕭鶴辰的冷漠，樂不知疲的跟在他身后，手里握著食盒，想靠近些又不敢，小腳在原地不停的踱步。
“七哥，既然你來了，我們進去吧。時辰也不早了。是吧，六哥?！笔粺崆榈恼泻糁?，畢竟他可是六歲以后就一直在國子監(jiān)聽學(xué)的。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七哥的幸福，他要守護。
眾人前前后后走進青齋殿，里面已經(jīng)坐著不少人，見他們進來，一一請安。蕭鶴辰走在最前面，蘇墨語緊跟其后，蕭十一則在她身邊一邊用手指人，一邊小聲的介紹著：“晴然公主，我九姐姐。蕭鶴禹，我八哥。蕭鶴岳，我十哥。吏部尚書之女....戶部尚書之子.....禮部尚書.....”
蕭鶴凱小嘴巴拉巴拉說個不停，昨夜沒睡好的蘇墨語困意更濃了。俯視坐著的眾人，感覺好似除了性別及衣服顏色，她什么都分辨不出來。
“停，小十一，你七嫂嫂我除了記性不好，其他別的都不好。你說那么多，我認不過來，你就直接告訴我，珂珂郡主是誰？還有，我該躲著點誰？”蘇墨語拽了拽十一的衣袖，低著頭小聲的說。
蕭十一左右張望，說：“沒來！有我七哥在，你怕什么。再說了，還有我不是，你都不用躲。”
蘇墨語無奈的笑了笑。按照尊卑大小，本來蕭鶴辰及蕭鶴青夫婦該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不過只是來聽學(xué)幾日，就沒挪動他人的座位。倒數(shù)第一排靠窗，蕭鶴辰見桌上沒放著東西，坐下。
按照這個排序，蘇墨語應(yīng)該坐在他旁邊，誰知湘瑩眼疾手快，一屁股占了蘇墨語的位置，得意洋洋。
“唉..六嫂嫂，你不去同六哥坐在一處，跑來霸占我七嫂嫂的書桌，這是何意？”蕭鶴凱也不管人多不多，洪亮的聲音一瞬間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湘瑩可從不畏懼這種眼神的矚目，更加不會被所謂禮義廉恥束縛，說：“這里這么多空著的書案，想坐哪里坐哪里便是。這里是聽學(xué)的地方，又不是姻緣閣，為何非要夫婦二人坐在一處呢?！?p> “你...”湘瑩那一張得意的臉，看的蕭十一怒火中燒，剛想爭論一番。
“過來?！笔掹Q辰的聲音從角落響起，眼神看著蘇墨語。
蘇墨語又拽了拽蕭十一的衣袖，感激的笑了笑，帶著小桃往蕭鶴辰面前走去。后者用腳踢了踢前面的椅子，頭一歪，示意她坐在自己前面。蘇墨語本來就沒有爭搶座位的意思，欣然接受，帶著小桃坐下。
“蕭十一，滾過來坐好?！鼻懊娴木殴鞔蠛耙宦?，蕭十一沒了傻乎乎的笑，急急忙忙跑到第一排坐好。
蕭鶴青看了一眼湘瑩，走到她前面，坐下。
自搶座位成功后，湘瑩便一直用手撐著頭，側(cè)臉盯著右邊的蕭鶴辰看，盡管蕭鶴辰左邊坐著一個寧柏恒，也絲毫不影響湘瑩，滿眼的喜歡，滿臉的笑意。蕭鶴辰依舊冷著臉，目光直視，絲毫不給湘瑩留一點余光。前排的蕭十一不停伸長脖子往后面看，不少八卦的姑娘們已經(jīng)開始寫紙條議論了。
‘叮鈴鈴’
手搖鈴的聲音響起，兩個中年男子應(yīng)聲進入青齋殿，其中一人說：“在下是國子監(jiān)新上任的祭酒，丁發(fā)元。日后這國子監(jiān)的大小事務(wù)都由在下處理，各位學(xué)生若是有什么問題，可直接找在下?！?p> 蘇墨語想起方才十一說的話，國子監(jiān)今日更換新的祭酒。待祭酒走后，另一個中年男子開始了枯燥無味的講學(xué)。
“哀公十二年，用天賦，始以夫田為賦，大變丘乘之制，民無余力矣。齊桓公相管仲，參國為二十一鄉(xiāng)，工、商之鄉(xiāng)六，士鄉(xiāng)十五。五家......”
這熟悉又催眠的聲音響起，蘇墨語的眼皮好似變得有千斤重，困意襲來。只這么兩句，大殿中不少人已經(jīng)伏在書桌上呼呼大睡，那夫子也不管，依舊自顧自的讀著書。蘇墨語好奇的回頭看看蕭鶴辰，正好對上他的眼眸。
“在這里睡覺不犯法吧？”
“隨意。”
“要是皇太后知道不會打我板子吧？”
“打兩下，又不會死，無妨?！?p> 蘇墨語小嘴嘟嘟，冷哼一聲，轉(zhuǎn)頭努力的睜大著不爭氣的眼睛。緊盯著蕭鶴辰的湘瑩，看見兩人暗送秋波，一股子醋意襲來。明明兩人沒有說話，在她看來，蘇墨語用眼神勾引蕭鶴辰，用眼神對他說了許多甜言蜜語。心想：藍冰凝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把辰哥哥搶回來的。
‘叮鈴鈴’
屋外手搖鈴響起，夫子倒是也沒拖堂，拿著書走出青齋殿。蘇墨語強撐的睡意一瀉千里，伏在書桌上閉目睡覺，小嘴嘟囔著：“唉，這可怕的聽學(xué)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p> “辰哥哥，餓了吧，嘗嘗桃花酥吧。”湘瑩提著食盒，放在蕭鶴辰的桌上。寧柏恒急忙起身向后退，時刻與湘瑩保持著距離。
困意大發(fā)的蘇墨語突然來了興趣，瞧瞧的瞇著一條縫，觀察著身后的情況。這樣算下來，她和寧柏恒，小桃可是前排吃瓜呢。
綠蘿說：“七皇子就嘗一口吧，我們六皇妃可是一大早就起來做了。從挑選花朵，到和面，蒸糕，都是親力親為。”
蕭鶴辰依舊是面無表情，眼里看不出一絲別樣的情緒，倒是前面裝睡人的眼縫開的那么大，讓他多了一絲玩味。
“六嫂，點心我只吃蘇墨語親手做的，旁的，我一概不食?！?p> 哈？裝睡的蘇墨語聽到自己的大名，倏地起身，不可置信的看著蕭鶴辰。周圍人紛紛開始議論起來，就連前排的蕭鶴凱也發(fā)出疑問：“九姐姐，蘇墨語是誰？”
蕭鶴辰的眼睛盯著蘇墨語，好似透過皮囊要穿插進內(nèi)心。蘇墨語微微皺眉，兇巴巴的盯著蕭鶴辰。
“辰哥哥，蘇墨語是何人？”湘瑩問。
世人只知道葵陽樓住著一個美艷動人的葵娘子，也知道葵陽樓還住著其他絕世佳人，不過就是都沒見過，也都不識其他女子的名字。
晴然公主說：“莫不是葵陽樓中新得寵的婢女？”
眾人恍然大悟，對葵陽樓的好奇又多加了幾分。這些話語出來，蘇墨語的兇巴巴又多加了幾分。湘瑩順著蕭鶴辰的目光望去，也瞧見怒火中燒的她。瞬間對這個蘇墨語來了興趣，畢竟這是她第一次看見她對著蕭鶴辰生氣。之前無論自己做什么說什么，亦或者是蕭鶴辰說什么做什么，她都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如今為了一個陌生名字生氣，想來一定是有故事。
湘瑩說：“想來，這叫蘇墨語的女子應(yīng)該是極美的，辰哥哥不過是說了個名字，姐姐都生氣的不行。湘瑩倒是很想見見這位姐姐?！?p> 蘇墨語懶得多費口舌，走到蕭鶴辰跟前，拉起他的手就往外面走。后者也很是聽話，任由她拉扯。湘瑩剛想追上去，九公主開口了，說：“本公主家七哥七嫂小夫婦斗嘴，旁人就別湊熱鬧了，坐下好好聽學(xué)?！?p> 晴然公主的眼睛是盯著湘瑩說的，那意思就是告訴湘瑩，你若是還不知趣，別怪本公主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