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連夜的戰(zhàn)斗讓寧柏恒兩兄弟疲憊的身體充滿困意,席地而眠。蕭鶴辰在院里看著牡丹花,歐子豐在他身后喝著酒。
半晌,歐子豐才緩緩開口:“小白白,你來這紫砂潭不會單單是為了吃一頓老夫做的飯那么簡單吧。”
蕭鶴辰的指尖摸著牡丹的花瓣。記憶中,歐子豐很喜歡站在自己所在的位置欣賞牡丹花,幼時不明白為何,如今站在這個位置,好似離讀懂牡丹的美更近了一步。
蕭鶴辰說:“確實不是?!?p> 歐子豐微微一笑,說:“小白白啊,你幼時承諾老夫,功成名就之時接老夫出去享福。老夫不是告訴過你了嗎?不去!”
蕭鶴辰此番入紫砂潭,確實有帶歐子豐出去的想法,雖然知道他可能會拒絕,還是忍不住想試一試。如今的品花樓勢力遍布整個大陸,歐子豐只要愿意,蕭鶴辰定會傾盡所有。
蕭鶴辰?jīng)]有回頭,目光直視牡丹花,說:“如今,還不愿意離開這牢籠,過一些不一樣的日子嗎?”
歐子豐沉默,不停的喝著手里的酒,半晌也不知道如何開口。蕭鶴辰說:“我找到那個心意的女子了,她現(xiàn)在,是我的娘子。”
歐子豐放下手里的酒,表情有些讓人捉摸不透,是懊悔,是欣喜,是悲傷,亦是高興。他說:“好事!有情人終成眷屬,是好事!老夫替你高興。”
蕭鶴辰轉(zhuǎn)身,看著他,說:“我找到了,你呢?”
歐子豐的眼神暗淡,眼睛望向院里盛開的牡丹花,說:“小兔崽子,老夫早就找到了,早就...”
他那黯然失色的眼神,似乎已經(jīng)說明了自己的愛而不得。蕭鶴辰?jīng)]有再詢問,轉(zhuǎn)身繼續(xù)欣賞著牡丹。半晌,歐子豐又慢慢喝了一口酒,說:“還有事沒說?”
蕭鶴辰對他,似乎沒有什么隱瞞的必要,說:“有線報說我娘親可能被炎皇藏在硫酸湖,所以,我?guī)е麄儍尚值苓^來查看?!?p> 歐子豐生活在這里,經(jīng)常走出樹林,以尋找兇獸獵殺消磨時間度日。硫酸湖邊迷霧重重,炎皇訓練暗衛(wèi)的石樓就在不遠處。為了不引起注意,他幾乎不曾踏入。
歐子豐說:“若真是藏在那里,也不是不可能。不過,老夫可是看見,炎皇有個得力的暗衛(wèi),徘徊在硫酸湖邊。雖然只是遠遠觀望,但那人擊殺兇獸的速度,那變幻莫測的招式,應該是個九命高手。且比你這種好看皮囊,厲害多了?!?p> 歐子豐的武功深不可測,能得到他肯定的人,武功一定不低。炎皇的暗衛(wèi)中出現(xiàn)了如此高手,蕭鶴辰的救出娘親的心更加堅決了。
“歐伯可否指點一二,讓我突破瓶頸?!笔掹Q辰的語氣很恭敬。
歐子豐也不是個會對他吝嗇的人,上下仔細打量著他,說:“老夫同你說過,品階只是一個習武之人的虛名。雖然人人都渴望飛升九命,到達天境??蛇@九命被七命一擊封喉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fā)生過?!?p> 蕭鶴辰有些震驚,大陸上的九命不過幾人,被一擊封喉,他也是第一次聽說。歐子豐繼續(xù)說:“人們知道的九命,不過就是那幾個。其實,這大陸上的九命多的數(shù)不勝數(shù)。只不過是你們不知道而已,有的學習了暗隱術,有的習了幻隱術,而有的兩種一起修習?!?p> 蕭鶴辰轉(zhuǎn)身,坐在石椅上,仔細的聽著歐子豐講話。小息醒來的寧柏恒,也乖乖靠在門框上聽著。
蕭鶴辰問:“這兩種,為何我從未聽過?”
歐子豐大笑,摸著他長而飄逸的胡須,說:“這都是老夫這種老一輩人玩的玩意兒,自然是不會在江湖流傳。與老夫年歲相同的那幾個,死的都差不多了。”
蕭鶴辰提起桌上的茶壺,給歐子豐倒了一杯,又給自己添了一杯,說:“這何為暗隱術,何為幻隱術?”
歐子豐把蕭鶴辰的手放在自己手上,讓他感知著自己的品階,然后驅(qū)動內(nèi)力,來回變換。蕭鶴辰能明顯的感覺到他的品階在變換,不可思議的說:“三命跳八命,八命又到二命,最后品階停留在七命。可是...中間有那么一段,感知不到你有任何品階。這是?”
歐子豐抽回自己的手,得意的說:“感知不到,是暗隱術,顧名思義,老夫把自己的品階藏起來了。品階來回跳動,是幻隱術,老夫想讓你以為老夫是什么品階,就是什么品階。”
蕭鶴辰大喜,要是習得這種功法,以后在皇宮,也就不用懼怕試探了。眼神里那求知的目光,藏不住。歐子豐喝了一口茶,說:“那眼神收收,老夫不是告訴過你嗎?不能喜怒于表,會被敵人發(fā)現(xiàn)破綻。你還是冷著你的臉,比較好看?!?p> 蕭鶴辰嘴角上揚,眼神恢復了往日的殺氣十足。歐子豐滿意的點點頭,說:“對!對對對!就是這個眼神和表情,順眼多了?!?p> 歐子豐提起酒葫蘆,大大的飲了一口,嘴角滿溢出酒水,歐子豐直接用手袖擦拭,說:“所以,小白白,你說用品階來查看一個人的功力,是不是過于武斷了?”
蕭鶴辰點點頭,歐子豐繼續(xù)說:“除了這兩種,還有一種人,專門修習歸元術。歸元術聽說過吧?江湖上流傳過嗎?”
蕭鶴辰搖頭,寧柏恒也搖搖頭,這個名字,兩人第一次聽說。歐子豐笑意更濃了,他歸隱的江湖,終究是落敗了。臉上的得意增加了不少,搖著頭說:“這江湖啊,大不如前咯。”
蕭鶴辰說:“歸元術又是何意?”
歐子豐冷哼一聲,說:“一種專門壓抑品階上升的功法。”
寧柏恒神情嚴肅的看著蕭鶴辰,后者腦中飛快的旋轉(zhuǎn),說:“一個八命上品,修習此功法,即便已經(jīng)達到九命的能力,也可一直讓自己的品階維持在八命上品?!?p> 歐子豐開心的拍著手,興奮的說:“對咯,以前江湖上有這么一個人,專門修習歸元術,品階停在六命下品,卻能輕松的對打九命。當時在江湖上亦是掀起了一陣風波?!?p> 歐子豐緊握著蕭鶴辰的手腕,無奈的搖頭,說:“老夫活了七十余年,只見過能力滿溢不愿外露的,卻沒見過你這種內(nèi)里虛空裝作強大的。若是叫那幫老不死的知道你是老夫的徒弟,老夫的臉可是沒地方擱?!?p> 歐子豐說完,握著蕭鶴辰手腕的手輕輕用力,直接把后者甩遠。蕭鶴辰反應迅速,調(diào)整姿勢,穩(wěn)穩(wěn)的落在樹枝上。歐子豐速度如風,手成掌,迅速到蕭鶴辰的身后。運轉(zhuǎn)內(nèi)力,一掌把蕭鶴辰拍在地上。而后拉起他的衣裳,自己盤腿坐在身后。來回在蕭鶴辰的后背拍打,蕭鶴辰的經(jīng)脈直接被震碎,咳出一口鮮血。
寧柏恒很擔心,但是站在身后不敢靠近。其實不是不敢,是直接進不去。歐子豐釋放的內(nèi)力太過強大,若是有那個能力強行進入內(nèi)力結(jié)界,必定會被內(nèi)力震的粉身碎骨。
歐子豐的內(nèi)力引來無數(shù)兇獸的嚎叫,寧柏恒只好遠遠的觀察周圍,做好廝殺兇獸的準備。
歐子豐震碎蕭鶴辰的經(jīng)脈,再把自己的內(nèi)力灌進他的體內(nèi),游走一番。蕭鶴辰的內(nèi)力七成來自于歐子豐,他的內(nèi)力在他體內(nèi)可謂是暢通無阻。然后,內(nèi)力游走過的震碎的經(jīng)脈慢慢愈合重鑄,歐子豐滿意的抽回自己的內(nèi)力。
深呼吸,起身看著打坐的蕭鶴辰。歐子豐的內(nèi)力收回,寧柏恒終于可以近身,焦急的跑到蕭鶴辰的身邊。輕聲詢問:“老伯,我們尊主他怎么樣了?”
歐子豐看著蕭鶴辰的臉,說:“離他遠點。老夫方才已經(jīng)把暗隱術,幻隱術和歸元術一并傳授給他了。順便重新用內(nèi)力重鑄了他的經(jīng)脈。尚需要一些時日,讓他慢慢參透。”
寧柏恒大驚,不過就是一刻的功夫,這老者竟然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不由的心生敬佩。
“老伯,求您指點一二,好讓屬下能更好的保護尊主?!睂幇睾愎蛟诘厣希^重重的磕在地上。這個老者說得對,自己的功夫太弱,確實不能保護好蕭鶴辰。
歐子豐轉(zhuǎn)身往木屋走去,直接無視了跪在地上的寧柏恒。
——燕赤,桐梧宮——
蘇墨語從萬和閣走出,直接把玉碧手串戴在自己腳腕上,在靴子的掩護下,根本察覺不出。這兩條手串樣子太過相似,要不是十一那種內(nèi)行,是很難分辨出來。為了防止自己弄巧成拙,蘇墨語直接去了桐梧宮正殿。
“娘娘,七皇子來了。用不用老奴直接打發(fā)她回去?”竇嬤嬤低聲詢問到。
自從藥王谷把紫岐派來安貴妃身邊后,她是吃得好,睡得好。面色紅潤,精神十足。拿著鳥食,喂著籠子里的金絲雀。
“讓她進來吧!”安貴妃說。
那竇嬤嬤沒有立即出去,想了想,說:“娘娘,您的肚子月份尚小。還未坐穩(wěn),七皇子現(xiàn)在前來面見,怕是有問題。老奴還是把她...”
竇嬤嬤的話還沒有說完,安貴妃直接開口打斷:“竇嬤嬤,本宮需要依仗七皇子。所以,不能開罪七皇子妃。既然本宮已經(jīng)決心要與七皇子結(jié)盟,就不能不拿出誠意?!?p> 竇嬤嬤還想說些什么,又只好閉口不談。
“去把紫岐姑娘找來,這樣你我都放心?!?p> 安芮希知道竇嬤嬤是為自己好,但是自己還有別的打算,那就把紫岐找來。竇嬤嬤領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