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滿肚子的委屈如云聚布黑一般,完全凝聚成滿腔的憤懣,只手遮天勢要將忤逆者捏碎。
“只愿君心似我心,何以君心向水心?”,滿腦子都是如何將葉然的心刮得明凈,透過此心只能看到她。
葉然唯一能躲避的辦法就是盡量尊重地躲進書房,沉沉坐下。只欲半分放松之時,卻見帳后閃出一個身影,葉然警覺性地又站了起來。
但見那人并不慌張,男相女聲,一副討債的嘴臉道:“今時今日大人可真是逍遙自在,不但當了大譽皇上的女婿,就連這官職更是接連往上升,儼然已成了大譽的新權貴,只怕大人貪圖美色,被這眼前的富貴蒙住了雙眼,倒忘了自己本身的姓氏?!?p> 葉然一臉陰沉的冷笑,緩緩從男裝女子身上抽出冷劍,搭在那久經(jīng)風沙的脖子上道:“一個奴隸怎敢評判起主人家的姓氏?眼下即便是你那親主子在這,從奴隸脖子里流出的血他定然是連嗅到都覺得臭。膽敢冒犯主人家的姓氏,你知道是什么后果?!?p> 男裝女子滿面驚恐,撲通跪地,早沒了往日里乾坤顛倒,依主便為主的姿態(tài),一邊求饒一邊恭恭敬敬將一封書信遞到葉然手中道:“這是老大人的書信,請大人過目!”
葉然接過書信,湊到燈燭之下,迫不及待地拆開,仔仔細細逐字逐句,生怕會看錯或錯過一個字,
男裝女子仍舊跪著,但卻又抖起了膽子,像包租婆催討房租似的的語氣道:“只要大人早一天完成主子交待的事情,助主子實現(xiàn)大業(yè),自然可以早一天和老大人團聚。”
葉然甩開眼角的淚水冷笑道:“你從小跟在你親主子跟前,自然比我更了解他的心性,他要我做的事情有第一件,但終究不會是最后一件?;厝マD(zhuǎn)告他,他這次要的東西定然也會盡力去辦,不過此事他最是了解,否則也不會數(shù)年下來都未找到半點蹤跡?!?p> 男裝女子連忙應和道:“是,是,此事確實棘手,不過只要有大人在譽京城,主子的大事不愁不成。”然后低了臉轉(zhuǎn)向門口。
葉然收起了壓迫的氣勢,仍舊平等的語氣道:“謝謝你對家父的照顧。”男裝女子稍微停了一下腳步,抬起臉猶豫了一下并未轉(zhuǎn)過頭來,便疾步跨過門檻消失在黑夜中。
葉然手捧父親的書信,又是從頭到尾看了幾遍,曾經(jīng)有萬千次的沖動,即便粉身碎骨也要帶著父親脫離苦海,但最終的最終還是做不了這個決定。
恰如父親信上所說:“只要我在一日,知你一日平安便好!”與其逞一時之快,連累父親同付黃泉,倒不如現(xiàn)在這樣,知道彼此都安好活著便足以。
歷良鋒和林華景領著士兵連續(xù)忙了這許久,但案件卻無實質(zhì)性的進展。
此事說來也怪,自從刑部著手查此案開始,譽京城便再未接到類似少女失蹤的報案,而之前失蹤少女的家屬也并無任何追回自家姑娘的意愿,但二人更是不敢懈怠。
這日夜晚,二人照例在街上巡邏,譽京城的街道很寬,但今晚的行人卻很少,從街邊商鋪冒出來的燈光也顯得異常冷清,三三兩兩也陸續(xù)關上了鋪門。
行至東林街,林華景偷偷地將一瓶酒從袖籠中掏出,瓶塞還沒拔出,一雙眼神早已盯上,嚇得他趕緊將酒瓶又藏了回去,正待厲良鋒要來個釜底抽薪之時,突然聽到前面失魂落魄的高聲呼叫聲。
厲良鋒拋開林華景沖了過去,林華景的酒也算是又躲過一劫。
厲良鋒順勢蹲下身,看清呼叫之人時,不好的預感立馬涌上心頭,厲良鋒趕緊問道:“成喜,你怎么獨自在這里?”
成喜看到歷良鋒時,頓時沒了以往的嫌棄,倒像是抓住了救命繩索,拉住歷良鋒的胳膊苦苦哀求道:“快救救我家姑娘,姑娘被一個蒙面人給擄走了。”
大概是因為極度地恐慌,成喜說話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氣門也像噎住一樣,半晌才喘出一口粗氣。
厲良鋒緊繃的心繃得更緊,身體以煙火沖出竹筒的速度朝著成喜手指的方向追去。但追出一路卻不見任何蹤影,慌忙不知所措的歷良鋒只得停在原地,好讓自己滾燙的腦袋盡量冷靜下來。
地上凸出的沙礫在鞋底的摩擦下發(fā)出聲響,歷良鋒蹲下用手摸了摸地上的粉末,湊近到手上細看,正是他給陸水心那一堆防身武器中的石灰粉,因怕石灰粉的味道刺鼻,帶在身上不適,歷良鋒又摻了些香粉,所以較正常的石灰粉很是特別。
歷良鋒沿著石灰粉的記號找去,石灰粉在一個小院子外消失,歷良鋒見院內(nèi)漆黑,于是直接踹開門闖了進去,只見一個老婦人慢吞吞地從房內(nèi)走出,外套雜亂的披在肩上,神色忌憚地問道:“你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歷良鋒打量著這位步履蹣跚的婦人,直覺告訴他擄走陸水心并非此人,但是線索卻是在這個地方消失,歷良鋒一面詢問婦人,一面在院內(nèi)房內(nèi)找了起來,其實院子很小,一眼便能看到是否有藏人,所以即使翻了整個院子,也只看到老人和一個孩子。
這時林華景也帶了人馬沿著歷良鋒留下的標記找到這里:“聽成喜說水心姑娘剛被擄走后就遇到了我們,所以沿路追來賊人應該不會躲遠,眼下城門已閉,正是甕中捉鱉的最佳時機?!?p> “留下幾個人看守這個院子,其他的分成四組,以此處為中心,向四面搜查?!北娙祟I了歷良鋒的指令,都散開搜查。
不明歹人的底細,時間過的越久,陸水心就多一分危險,即使早已心如火灼,但是必須要保持冷。
即便想來個甕中捉鱉,但一眾人搜查了整晚,并未找到陸水心的任何蹤跡,在城門打開之前,林華景也早已經(jīng)派人在城門旁候著,出入人員一一排查。
成喜拖著受傷的腿在街上走了一夜喊了一夜,直到嗓子啞了,腿軟了,直到天亮了,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陸宅。
愧疚、擔憂、近乎崩潰地想要以死去抵自家姑娘的苦難。成喜越想越懊惱,明知自家姑娘特別在意陸慈心的病情,就不該自作主張地跑到宮門,找人傳信給自家姑娘。
明知自家姑娘聽到陸慈心清醒后,一定會迫不及待地要馬上見到慈心姑娘,明知天色已晚,更不該隨便雇了一輛馬車獨自帶著姑娘回東林街。
若非這隨便的馬車在半道上壞了輪轂,又修了許久都不見好轉(zhuǎn),她也不會帶著自家姑娘步行在這夜黑的路上,偏又遇到這黑衣的歹人。
成喜將這一切的一切都歸責于自己的莽撞,自己的無能,自己的背運,而陸家二老已完全顧忌不上成喜的自責,傾家出動尋找女兒。
府衙內(nèi),襄王、歷良鋒、林華景在梳理這些接連發(fā)生的案情及陸水心被擄走的經(jīng)過,因為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兩天,眾人像無頭的蒼蠅滿城轉(zhuǎn),根本無從解決問題。
“按照兇犯的慣例,擄走的都是些小門面藥材鋪的女子,并都想了辦法讓家人閉嘴,可見賊人異常謹慎,但這次擄走的可是永寧縣主,莫不是夜間無人臨時起意,或是抓錯人了?”林華景一邊認真地分析案情,一邊說道。
“若這人非要抓與藥有關的姑娘,又怎會臨時起意隨便在大街上抓人,定會先調(diào)查好這姑娘的來歷,若真是知道水心姑娘的來歷,又怎么膽大到抓永寧縣主?這縣主可不是能用金子打發(fā)掉的。”襄王疑惑中夾著憤怒。
天子腳下發(fā)生此等事,自己身為王爺不但許久不能破案,竟然還在眼皮在底下被人將縣主抓走。
一直在旁邊思考的歷良鋒突然叫了起來道:“對,金子,景,你上次拿到這些金子的時候說上面有濃濃的香氣,說不是一般的香味,你現(xiàn)在再仔細聞聞,一定要想出來在哪里聞過。”話說著,歷良鋒就將林華景拉到證物面前,恨不得將金子統(tǒng)統(tǒng)塞進林華景的鼻孔。
林華景聞了又聞,想了又想,確實覺得這個味道熟悉,但是一時間又說不上來個究竟,反反復復來來回回聞著,腦子里面如倒放一樣過濾著相似的東西。
“想出來了嗎?”歷良鋒急切地問道,但態(tài)度卻是林華景從來沒有享受過的溫柔,“讓我再想想,娘的,不對,妹妹的,也不對,丫頭們的,更不對,這樣的胭脂他們一年工錢怕是也買不起,難道是?對了。”
林華景像是被一盆冷水澆醒了說道:“新春苑,對,就是新春苑里面的飄香身上的,當時喝多了,一時給忘了,她還說是一個闊綽的貴客送的?!?p> “快帶我去。”歷良鋒扯著林華景就往外跑,此等場所,雖是不便,但襄王還是緊隨其后。
三人快馬來到新春苑,只見里面冷冷清清異常安靜,當然最熱鬧的時候出現(xiàn)在晚上,這么一大清早的多數(shù)都在夢鄉(xiāng)呢。
苑內(nèi)的主事一聽大早上就有貴客上門,也管不了凌亂的發(fā)飾和衣衫,精氣神也從疲憊一下子高漲起來,忙扭著身體迎過來道:“原來是林公子啊,有些日子沒來了,連我們新春苑的營業(yè)時間都忘了。哎呦,這兩位神仙般模樣的公子是誰???來人啊,讓姑娘們都別睡了,他們今天可是有福氣了?!?p> “哎哎,風媽媽,你這見了帥哥就把我這個老主顧晾一邊了,你也太現(xiàn)實了?!绷秩A景還準備和風媽媽打趣。
早已被歷良鋒在后面用力地踢了一腳道:“沒人想看你素日在這里的做派,趕緊辦正事?!?p> 林華景挨了一腳算是收起了嬉皮笑臉,轉(zhuǎn)而正經(jīng)的問道:“風媽媽,趕緊把飄香給我叫下來。
小爺有急事找她?!薄鞍ミ希止舆€是急性子。稍等,已經(jīng)讓人把姑娘們都叫下來了,今天可不能怠慢這兩個新來的帥哥。”
正說著,一群濃妝艷抹,花枝招展的姑娘一溜地扭著細腰踱著小碎步走了過來,這妝容一看便是隔夜未擦的,一股子汗、酒、粉混雜的味道。
眾姑娘上來便像是鑒賞寶物一樣,對著襄王和歷良鋒一陣評論,免不了肢體上的接觸,方才還寂靜到可以聽到春蟲叫聲的新春苑,現(xiàn)在馬上成了群魔亂舞之像。
“飄香留下,剩下的全部滾回去?!辈涞匾宦暁v良鋒的劍已拔出,群魔亂舞頓時變成鴉雀無聲,進門拔劍的客人還是頭一次碰到,風媽媽嚇得只得讓眾人離去,只留下飄香。
“還不趕緊問?!毕逋跻参瘜嵤懿涣诉@里的氣氛,命令著林華景趕緊處理正事。
林華景把飄香拉到身邊問道:“還記得你之前跟我說過送你香粉的客人嗎?”
“記得,當然記得,出手闊綽的見過,這么把銀子當水潑的倒是頭一次。而且這個香粉聽說可是從異域帶過來的,京城可是難得見?!憋h香不緊不慢的回答道。
“這客人什么模樣,叫什么,經(jīng)常來嗎?”林華景繼續(xù)追問到。
“這樣的客人十年難得一見,天天來的話,老娘早賺夠了錢財,離開新春苑了,哪還在這鬼地方賠笑。”任誰能生在小康人家,也不會因生活所迫出賣皮肉討生活,哭的時候不能哭,笑的時候要大笑。
但是飄香很快從自憐中出來,接著回答林華景的問題,她早已習慣了這種時刻自憐又必須馬上自愈的生活,“模樣具體說不上來,只記得高高大大,頭大,臉大,肚子大,聲音大......”果然注意力都在錢上了,一通問下來,總結出來就是一個大。
“你再想想,此人有什么比大更特別的地方,比如發(fā)飾,衣著,配飾,或者話語間有沒有講到什么其他人或事?!毖劭磿r間一點點過去,林華景盤問出的又都是些無關緊要的線索,只得歷良鋒親自出馬。
引導的方式果然起了效果,飄香想了一下回答到:“說到配飾,確實有一處比較特別,其他貴公子大都是玉啊香的,這位公子身上卻配帶著一顆老虎的牙齒,看著怪嚇人的?!?p> “虎牙?是這個嗎?”襄王忙將腰間的飾物拿起給飄香看。
飄香看了馬上說到:“是的,就是這個,不過那位貴客的虎牙是用金絲虎紋鑲嵌的,不似公子這個是條蛇?!?p> “齊王!”“二哥!”三個人一時間驚住了。
原來當今皇上未登基之時,曾親率兵馬鎮(zhèn)壓各地的反抗勢力,一日激烈大戰(zhàn)后,損失慘重,援兵未到,皇上帶領幾個將士筋疲力盡地逃出敵人的包圍,躲在林中,誰知正當幾人休息實際,叢林竄出來一只猛虎,又連傷幾人。
最終當今皇上憑借勇猛將老虎打殺,至此援軍也已到,打敗了叛軍,并將此虎抬回京都。
當今太后覺得虎牙有鎮(zhèn)邪之用,所以分別命工匠用金絲鑲嵌了三顆,分別按照三兄弟的屬相,用金絲紋了牛,虎,蛇的形狀鑲嵌好,所以飄香姑娘所說之人必定齊王無疑。
正當襄王和林華景還在沉思之時,歷良鋒早已跑出門外,騎上馬奔齊王府而去。
襄王和林華景也忙追出去,好在齊王府門外,襄王便將歷良鋒攔下。
襄王拉著歷良鋒的手道:“鋒,事情沒查清楚確認與二哥有關前,不可硬闖,你隨我先進去,找機會在府內(nèi)搜查,景你回去召集人馬等在門外,我來探探二哥的口風?!?p> 果然遇到了愛情這腦子便不太好使了,還是襄王冷靜,做好是與不是的萬全打算。
齊王府朱紅大門上整齊地釘著九行七列的鎏金銅釘,陽光照射上去,反射出的光線正好刺入跳下馬的襄王眼中。
井然一律的兩排護衛(wèi)三層刀劍攔住厲良鋒橫沖欲入的步伐,襄王自覺刺痛,但不自主地想要一個不落地看清那六十三顆釘子。
歷良鋒手上的劍已只差抽出來的功夫便一發(fā)不可收拾,襄王方才放棄數(shù)學知識,一把將歷良鋒從門前拉回。
此刻門房已從里門出來,護衛(wèi)們這才認了襄王,門房忙將二人向花園引了過去。
門外好氣勢而門內(nèi)卻甚是清凈,陰陽變換,齊王坐在花園中心的亭子里,旁邊前后圍著六位搖扇溫酒擦汗更衣的丫頭,齊王神色自得,紅光滿面,看樣子心情倒是不錯。
“三弟來的真是巧,二哥這有一壇剛出窖的好酒,陪為兄一起飲幾杯?!?p> 歷良鋒在進來的路上早已借機溜出眾人的視線,而且他本身冷冰冰的不愛說話,倒也沒什么存在感,所以門房并未發(fā)現(xiàn),而齊王也以為只有襄王一人。
俗話說酒杯面前都是朋友,更何況是親兄弟,所以不管之前現(xiàn)在將來有多少的不快,喝酒之時卻都自帶歡樂,更何況齊王今天的心情還這么的歡樂。
襄王故意靠近齊王坐著,仔細嗅著身上的味道,除了在這種季節(jié)中喝著溫酒過于燥熱外,其他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襄王道:“果然咱兄弟中還是二哥的品味最好,譽京城的酒怕是只有入了二哥的嘴,才能算得上是好酒?!?p> 齊王寬松的外衣下汗如雨注,混著肥胖的身材果真如了一灘大油肉,而心情卻似如沐春風,哼著小曲道:“你二哥生平也就兩件喜好,一是品酒,二是賞花,酒要的是口感,醇和悠長,而花要的是美感,鮮艷錦繡,但不管何者又怎能缺了風月為伴。”
齊王說著看向襄王,嘴角一絲輕蔑,“風月濃情,胭脂粉黛,不過依三弟這樣的性情,怕是這輩子也無福消受。”
襄王敷衍地笑道:“二哥名士風度,瀟灑更似于神仙一般,弟弟本質(zhì)愚鈍,若是能學到二哥半點本事,也不至于如此不堪?!?p> 齊王露出得意之色,滿意地將一杯酒送到嘴邊,但當酒入口的那一刻,怒目望向身邊的侍女,眼神中的寒意要將兩個侍女吞沒,“冷酒如何喝得,你們是誰派來的,是想要謀害我?”說著將酒杯砸在已經(jīng)跪在地上顫顫發(fā)抖的侍女身上。
齊王的怒火早已招來了管事的,只見管事后面幾個護衛(wèi),二話沒說就將跪地的侍女托起,完全不顧侍女的求饒和襄王的存在,而是被迅速拖離齊王的視線,隨后如何處置,不管是管事和是護衛(wèi)都順理成章地有了一套處理的流程。
管事走出幾步后又偷偷看向襄王,滿臉的疑惑讓他本能地退了回來,俯身貼在齊王耳旁輕語了幾句,便帶著剩下的護衛(wèi)迅速四散開來。
齊王走近襄王身邊,上上下下仔細端量著襄王道:“三弟平日里最是潔身自好,今日竟然主動來找哥哥喝酒,平日里左右不離的厲良鋒,生怕你被我吃掉,今日倒放你一人在這,我怎么就沒想到呢,前掩而后攻,還給我使上計謀了,也好,今天就讓哥哥教教你們什么叫關門打狗?!?p> 襄王自知心虛,頭腦中正醞釀著如何解釋推脫之語,大若是“找茅房迷路了”“院子太大迷路了”,但這些都未能用到,就聽著打斗的聲響從書房方向傳來。
只嘆:未得蛛絲馬跡,便已馬腳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