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黎不聲不響地掏出5枚金鎊:
“活動經(jīng)費又不夠了?你就不能找找人類學(xué)家研究者,或者考古研究的組織申請報銷一下?或者考慮當(dāng)個私家偵探接點活嗎?”
瑪麗靦腆一笑:“嘿嘿,因為申請?zhí)啻?,研究成果又不夠?yōu)秀,所以報銷越來越慢……”
“猛犸之角非凡者較多,遇到困難還毫無辦法的人其實很少,堅持不住的都會默默離開?!?p> “不像帝國安定城市那樣,偷拍抓奸夫淫婦、投資者財產(chǎn)調(diào)查、幫鄰居家找丟失寵物什么的都有,這兒的賺錢工作多半和戰(zhàn)斗有關(guān),做普通工作的錢也就勉強足夠生活費……”
拿錢手速迅捷依舊,完全沒有不好意思。
柯黎:“所以,精靈族的是什么情況?”
瑪麗認真地說:“我收到消息,他們在聽說翼鳥傭兵團的事被解決后,立刻趕回了猛犸之角?!?p> “他們以為十幾年前的翼鳥傭兵團重建了,想過來找人,結(jié)果來了才知道是添油加醋的誤傳?!?p> “然后因為手頭拮據(jù),他們在迷霧指南針酒館掛名俱樂部臨時雇傭兵,男性是擅長打獵和搜尋目標(biāo)的弓箭手,女性是擅長演奏和鼓舞士氣的吟游詩人。他們期望的工作類型是直來直去的狩獵探險、清理小型地下城之類,報酬期望是20金鎊每天,兩人拒絕拆分行動。”
恩佐立刻來了勁:“嘿,細胳膊瘦腿的精靈族嗎?其實柯黎也可以考慮雇傭我的?!?p> “咱們是一起上過戰(zhàn)場的戰(zhàn)友,我給你友情價,10金鎊每天就能擁有一位圣杯騎士的追隨和保護,如何?”
瑪麗抿嘴微笑,鼓起眼睛左顧右盼:“呃,其實我覺得……那個弓箭手還蠻強壯的,他胳膊很粗,上半身肌肉很發(fā)達,腰部肯定比某些人細很多,但力量感看起來也很不錯?!?p> “就像一只迅猛的獵豹,代號叫做紅隼。女性叫做月蘭,和常見的精靈名字一個類型。”
恩佐不怎么樂意接受,反擊道:“哼,只會躲在后面放冷箭的,哪有堅實的盾衛(wèi)靠譜,遇到危險那些家伙搞不好就落荒而逃了,而圣杯騎士愿意陪你戰(zhàn)斗到最后一刻?!?p> “再矯健的精靈,年紀(jì)大了不也是那個德行,擋得住鋼鐵洪流還至于做獵人游俠嗎?”
柯黎連忙制止:“嘿,我原本是計劃是了解翼鳥傭兵團的后續(xù)故事,聽聽他們的故事和真相,以及他們有沒有什么遺產(chǎn)或?qū)毑刂惖?,不要把話題歪曲成身材體型問題行嗎?”
恩佐可不是脆弱的玻璃心,沉重的盔甲不僅沒有讓他變得沉默,反而讓他更加話癆。
瑪麗和恩佐開始喋喋不休地討論身材問題。
恩佐以戰(zhàn)場上長時間體力續(xù)航戰(zhàn)斗為體型標(biāo)準(zhǔn),瑪麗則添加了非激烈沖突的實用度和想象。
搞得柯黎有些好笑,只能把重點重新扯回自己身上來結(jié)束話題:
“聽到你們聊這么多,真的讓我很意外,那么和我相比,他比我高嗎?”
瑪麗被迫掐住激烈的發(fā)言欲望,不能得罪情報購買者:
“嗯……是要高一點,體型厚實一些,可能是年紀(jì)稍大的問題,臉上的皺紋多了不少。精靈族大多數(shù)都這樣,20歲到30歲是他們自然儀表的巔峰,之后就一路下滑,也喜歡戴面具和蒙面布了?!?p> “在這方面,獸人族和半獸人族恰好相反,幼年的時候他們都長得比較奇怪,像是一朵揉皺的野白菊花,等到他們成年以后,外表和種族部分生長完成,就顯得正常了很多?!?p> “柯黎先生以前不是非凡者,沒有參加過鍛煉和訓(xùn)練很正常,為了生活奔波早就精疲力盡了,衣食住行每天都要頭疼面對,我也是成為非凡者之后,才開始注重身材的,社交可是重要的一部分?!?p> 柯黎把直劍收入劍鞘,拿著手杖走了幾步,又覺得背著法杖和劍很奇怪,背著手杖更奇怪。
“我的裝備組合似乎有些怪,不管怎么放都顯得很刻意,哈哈?!?p> 法蘭德隨手挑來件兜帽披風(fēng):“穿這個吧,猛犸之角一直有句笑話——當(dāng)你覺得儀表身份不夠自然的時候,套上一件黑袍子準(zhǔn)沒錯,反正其他人差不多也是個這個德行?!?p> “說的也是?!?p> 柯黎兜帽蒙頭遮面,單手拄著雙手法杖,看到手肘露出來的紳士禮服袖子,啞然失笑:
“得了,就這樣吧?!?p> 來到迷霧指南針酒館,這里的氣氛要比工坊附近的黑橡木酒館高雅干凈很多。
空氣中飄蕩著葡萄酒、蘋果酒之類的果汁香氣,前來光顧的也基本上沒有蠻子和半獸人。
就是柜臺后的接待員,是個紅眼睛、豎耳朵,戴舞會假面穿黑禮服的兔子,難免有點怪異。
柯黎目光下意識地掃蕩一圈,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兔女郎之類的存在。
毳人族倒是不少,毛色花紋似乎從烏鴉到喜鵲都有,以鴉科和猛禽為多。
小體型的則是麻雀、蜂虎、三寶的毛色和羽毛類似。
不過在他們化妝和打扮涂抹之后,就很難分辨到底是天然羽毛,還是奇奇怪怪的化妝彩粉了。
客人們聊天的聲音也不是很大,來這家店的顧客,人均聽覺能力比較強,大概不太喜歡吵鬧。
酒館檔次高一點點,前來消費的顧客就少了很多,和烤肉店的高檔次烤肉情況完全一致。
在溫和典雅風(fēng)格的酒館里,痕跡斑斑的木弓和布條、牙齒風(fēng)格的裝束,就顯得比較突兀。
從背影來看,裝束單薄,和蠻子、半獸人一個德行。
皮膚和肌肉略顯松弛老態(tài),不過舉起玻璃杯子的時候又顯得準(zhǔn)確穩(wěn)定,絲毫沒有手抖和搖晃。
瑪麗做賊心虛式地小聲耳語:“看,那邊就是,千萬別說是我介紹的,我先走了喲。”
拜拜?,旣悗曷分苯恿锪耍@難道是人類學(xué)家的守則,堅決不參與異族之間的交易?
法蘭德和恩佐左右包抄地坐過去,場面氣氛瞬間變化。
叫做紅隼的精靈,察覺兩個騎士在身邊坐下,聲音有些沙啞地說:“先生,我們是守規(guī)矩的,初來乍到,您找我們有什么事?”
柯黎順手找兔子點了6杯酒,坐到法蘭德旁邊的空座。
“您的精靈香檳。”兔子很機靈地給每人倒?jié)M半杯,跳過了推遞酒水的階段。
柯黎:“我想聽聽翼鳥傭兵團的故事,這杯算是請客?!?p> 名為紅隼的精靈轉(zhuǎn)過臉來,和之前的描述形容一樣。
藍紫色皮膚,鷹鉤鼻,但鼻頭和貓科一樣,嘴角的皺紋和眼角的魚尾紋一樣明顯,配上面型、發(fā)型和下巴,看著像是一顆橡果,加上頭巾和牙墜后正常了點。
女性精靈的皮膚要柔和細膩一點,主要集中在彈奏琴弦的手指之上。
紅隼打量著柯黎,又看了眼一聲不吭,把酒水端到頭盔前的騎士。
他只好避開后者的視線,轉(zhuǎn)向柯黎:“如果我沒有猜錯,您就是翼鳥傭兵團的新團長?”
柯黎露出隨和的微笑:“抱歉,那只是為了收容失控物的扮演手段,我可沒有征戰(zhàn)沙場的興趣,只不過是個喜歡賺錢和非凡晉升的生意人罷了?!币恢焙脩?zhàn)心態(tài),小心有命賺錢沒命花呀。
紅隼面色稍微緩和了些,喝下一小口酒水:“喔,這樣啊,那確實是個誤會。”
“您來找我們,是想了解當(dāng)年的故事,只是對扮演法感興趣對吧?”
柯黎:“算是,主要是我很好奇,你們當(dāng)初在為誰工作,怎么會搞出這么大的麻煩?!?p> “伊勞德在徹底消散前,有提到卡牌以及古老者,翼鳥傭兵團明面上是替貴族領(lǐng)主充當(dāng)打手,私底下卻是為古老者執(zhí)行獻祭和回收的工作,既然你們出現(xiàn)在這里,我總得問問這方面的事?!?p> “不然,要是古老者的信徒一天到晚在找我麻煩,我也會很頭疼的,你說呢?”
柯黎輕輕丟出一顆無色水晶,無形的靈感之墻籠罩周圍,就連柜臺后的兔子也無法聽見。
紅隼有些緊張,耳朵和鼻子的肌肉變化有些明顯,不過他也經(jīng)歷了很多,成功鎮(zhèn)定下來:
“伊勞德的異端信仰,和很多勢力有所牽扯,主要目的是引起戰(zhàn)爭,所以他一直都悄悄地進行那件事,為古老者挑選犧牲品,當(dāng)然這是我們很久以后才知道的?!?p> “一開始我們以為只是武器商人合作,他們提供了精良的裝備……有些年代就是那樣的,只要武器盔甲有面子,錢能過日子,就有人愿意為了這些東西去賣命。”
柯黎:“你們見過古老者嗎?”
紅隼:“沒有,只見過古老者的代言人,是一些身穿黑袍頭戴面具的怪人。他擅長用奇怪的儀式讓古老者降臨在自己身上,將自己的身體借給古老者來使用,然后再和伊勞德進行交流?!?p> 柯黎:“聽起來有點詭異,這伙人后來是什么結(jié)果?”
紅隼:“消失了,自從伊勞德死亡,就沒有聽到過他們的消息,這片大地一直不缺少紛爭與死亡,而我們的能力也不足以調(diào)查每場沖突,只能將目光局限在他們異變后發(fā)生過紛爭的道路上?!?p> 柯黎有點感興趣:“紛爭?當(dāng)初伊勞德殺死阿羅米格以及傭兵團核心成員,使得很多人都被污染寄生以后,從這里到雪域的路上,還發(fā)生了其他的事?”
身旁的兩名騎士,頓時散發(fā)出無形的壓迫感,給紅隼帶來了不小的精神壓力:“我愿意講,只是能不能別這樣架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