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被差了去給冰箱補貨,周幸提著滿滿一袋的零嘴,又補了三根烤肉腸,邊啃便往工作室走,天堂的美好也就如此了。
推開工作室的門,開會的幾人都在廳里,像是休息的樣子。施明山靠近門口,抱著保溫杯,才瞥到進門的周幸臉色瞬間古怪了起來。
咬在嘴里的烤腸有些尷尬,就像是上班時間被老板抓到吃零食一動不敢動,香滑的油水從嘴角流下。
“你不是吃素哇?”話音未落,施明山出了大丑般,臉色也是半紅半青。
“饞,饞的?!?p> 周幸急忙解釋。
大山倒是一概不讀氣氛,從周幸的口袋里抽出兩根木棍,戲笑道。
“吃了幾根呀?!?p> “不多,不多?!?p> 叼著剩余不多的烤腸,周幸舉起袋子直奔冰箱。
施明山一拍腦袋,嘖了一聲,他偷偷掃眼。面前的這幫人雖然不敢笑,若是自己旁觀卻一定會笑出眼淚來的。只是見人家小孩子吃了兩頓青菜就當兔子養(yǎng)了那么多天,腦殼多半是有毛病了。
算不算好心辦壞事呢?也就只是想關(guān)心關(guān)心她而已呀。
隔天中午施明山特意叮囑小刀訂一份大份的燒鵝飯,再加一份紅燒肉。他的補救略顯笨拙,帶著大男子的霸道。周幸暗自明了,很享受的聞了一番,淺償幾口就要收起來。
“吃了。”施明山扳著臉,又很快察覺不妥換上一副較為和緩的表情,“把它吃了呀,收起來干嘛。不合你胃口?”
“沒有呀。好吃的,只是我中午不能吃得太多?!?p> 周幸解釋。
“怎么?你減肥?減什么肥,你又不拍戲用不著?!?p> 不過無論她怎么解釋,對于誠心想要用這種強硬手段的道歉的施明山無疑都是極不給面子的。小刀連忙擠眼對周幸說。
“今天喝什么?大麥茶?”
說完越過施明山將手里的綠茶擺到周幸的桌面上。
悄聲說。
“吃,吃,先吃完了再說。”
周幸舀了一塊肉放進嘴里,特意換成八卦的語氣。
“刀,今天我的飯是最貴的了吧?這紅燒肉真香呀,一點也不膩。”
小刀的笑容有些苦悶,何止今天,別人一份紅燒豆腐撐死也就5塊錢,周幸每天近五十也就吃那么些花樣百出的豆腐,就這么來比較很難不說已經(jīng)是最貴了。他反問周幸,“你知道我們施導最喜歡吃什么嗎?”
聽到開始談論自己,施明山抿嘴走到一邊豎著耳朵。
“紅燒肉?”
周幸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是隔著三四步距離還能聽到的程度。
“所以有得吃你就吃吧。”小刀望了紅燒肉一眼,也是一臉饞相。
施明山滿意的走開,不過他不知道自己強硬的補償行為將給他帶來更大的愧疚。
這一天,邢林終于見識到了周幸的食困,要是讓他來造詞的話這種發(fā)生在周幸身上的獨特現(xiàn)象他寧愿稱之為“食升天”。
還沒吃完那份盒飯的周幸就開始小雞啄米,整個人都在極其艱難的頑強反抗體內(nèi)的困意。
最終她勉強睜開已經(jīng)失焦的雙眼,將飯盒一蓋,像水晶泥一樣癱軟了下去。
趴在桌上的周幸毫無形象可言,一度要滑到地上。要不還算一個長得不錯的女孩子,邢林會選擇用更過分的字眼來形容這種精神對抗身體的失敗,完敗的癱軟。
他看不下去,試圖過去叫醒周幸想讓她換一個地方,可也是沒見過睡得這么沉的人,如同堅硬的水泥般毫無反應。無奈只能干脆幫著周幸滑到地上,又撿了個靠枕墊到她的手下,蓋上小毯。
果真是舒服得升天了的人,睡眠中的周幸憑本能摟住抱枕,窸窸窣窣的摸了一陣,蜷成一只熟蝦,只消讓人看一眼,就覺得睡眠是一件美妙至極的事情。興許睡覺才是她所愛的,就像喜歡吃的人,讓人看著他們吃東西總會覺得吃是一件無比幸福的事。
邢林將周幸的盒飯收拾好拿去丟掉。返回的時候發(fā)現(xiàn)眾人都在門口圍觀,幾個大老爺們使了些招都沒逗醒這個睡得正酣的女孩,嘻嘻笑笑的議論一陣也回到了各自的崗位。
大概下午兩點的時候,施明山從資料室里出來,抬眼就發(fā)現(xiàn)周幸沒在位置上。
一邊沖邢林招手,一邊問。
“周幸呢?出去做什么事了嗎?”
邢林雙眼亂瞟不敢回答。
還是小刀更加習慣施導的脾氣,跳了出來。
“是要做什么嗎?”
“哦。沒什么,怎么沒見她?”
邊說,施明山邊往門口去,他已經(jīng)看到桌下伸出的一條腿了。
才走近,眼前的景象叫他怒氣一下子就騰了起來。
“怎么睡在這種地方!”
他轉(zhuǎn)身怒對緊隨身后的兩人。
邢林閉嘴不語,小刀過去想要叫醒周幸,又被施明山攔住。
“你干什么?”
他小聲惡語。
“叫,叫她起來?!?p> 小刀的脖子已經(jīng)縮了起來。邢林不得已站到他面前,對施明山道歉。
“我們試過了,實在是叫不醒。她吃飽了就這樣?!?p> “所以她說不吃東西就是因為這個?不是減肥?”
施明山這下的聲音倒沒有之前嚴厲了。
邢林默默點頭。
孫加奇偷偷藏在沙發(fā)后觀戰(zhàn),看看是誰要捱那一頓罵。
“怎么能讓女孩子睡在地板上呢?形象這么差?!?p> “我想今天也不會有什么人。”
不管什么邢林一律認了。
“唉,你們不考慮考慮她是女孩子的嘛?”
施明山嘆氣,這里的怎么都是一些榆木疙瘩,拉拉雜雜的幾個大男人就是睡到馬路邊他也不管,全當做不認識就好了。可這是女孩子,怎么好讓女生躺地上呢,真是不知道這種是叫直男還是叫缺心眼。
“抱不動的。大山都試過了。小杏子就抱著桌腿不撒手?!?p> 小刀幫邢林解釋。
施明山才不管這些,伸手將椅子移開。那動靜不算太小,不過周幸還是舒舒服服的閉著眼絲毫沒有察覺。左右端詳一陣后,他找到了下手的角度,從后方將手臂從周幸的肩膀和兩膝下穿了過去。一使勁,手里的人動了一動,就再也抬不起來。她的手已經(jīng)抓住了桌腿,還試圖摟過去。
去抱一個癱軟的人是很難的,施明山試了兩下周幸抱著桌腿更緊了。小刀呼出一口氣,肩膀放松了下來。幸虧沒抱起來。
盯著絲毫沒有蘇醒意識的周幸片刻,施明山將抱枕歇到她的手臂上逗弄,很快她的手松開了桌腿摟住了軟綿綿的抱枕,期間還非常享受的咂了咂嘴。
邢林將頭扭到一邊,他腦中冒出周幸知道自己因為睡覺出了這么大的洋相會有什么反應的想法。結(jié)果自然不會是好的。
只聽一身“嗨喲”的氣聲。
施明山雙手圍成一個環(huán)將蝦米似的的周幸穩(wěn)穩(wěn)箍在身前,已經(jīng)抱了起來。他定了定,扭頭錯開周幸還緊緊揪住的抱枕朝休息室內(nèi)走去。
小刀快腳跑到前面去開門,邢林站在原地用一種欽佩的目光看著施明山的背影。廉頗雖老到底還是將,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又壯實得很。不說工作室,就是在相識的人之中在身材高大這一方面也很少有人比得過施明山,況且還是練過家子的。
有意識的握緊拳頭,又松開。邢林的身高有176也算不上矮,不過是太瘦了些,他是絕對沒有自信能夠抱起毫無意識的成年人。
有的人真的是你怎么努力都比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