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如何修行的,只見她滿頭大汗,拳頭緊實而握,胸口像是壓了一塊石頭,沉甸甸的,讓她很不舒服。
醒來后的柳心忽然有一種心慌的感覺,仿佛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似的,讓她心神不寧,總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丫頭,你還好嗎?”無名關(guān)切地問。
她笑了笑,道:“沒事的,只是剛剛不小心睡著了,做了個噩夢”。
“是嗎,丫頭,問你個事情唄!”無名想了想說:“如果你有機會成仙,你會怎么選擇?”
“我跟著先生,先生不成仙,我便不成仙?!?p> 無名輕微嘆氣,這個問題他是很認(rèn)真地在問,柳心也是認(rèn)真地在回答,可這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屋外的天空中隆隆作響,柳心起身而出,長安的所有人默契地抬頭看向上空那個金燦光輝包裹住的石碑,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種空靈的感覺,仿佛有一種神秘的力量,讓人心曠神怡。
太陽變成了帽子戴在石碑上,就像是一座璀璨的神殿一樣,帶著一種亙古不變的威嚴(yán)。
“天師碑,武師選拔開始了。”
街上有人驚呼,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天上天師碑旁邊的虛影,所有人靜靜地看著這一幕,沒有一個人敢動,也沒有一個人敢出聲,都在等待著武音降臨。
不知是不是錯覺,柳心覺得虛影的目光有一瞬間從她身上掃過,手中的破緣不停的抖動。柳心與破緣已經(jīng)心意相通,從破緣的異常中她感受到一種復(fù)雜的情緒,思念、憤怒、哀傷。
藥刀破緣是上一代武師的武器,刀中的藥靈是威靈仙的姐姐,也是武師的妻子。柳心若有所思地看著虛影,難道他就是四師之一的武師嗎?
“武師之位爭奪,第一輪,現(xiàn)在開始,參賽者舉起你們的右手視為報名參賽,每人起始積分為一,最終積分前一千名進入第二輪。注意,大會比賽期間生死不論,各憑本事,三天為限?!?p> 從上往下看,整個長安城盡收眼底,各坊各市、街道巷口,甚至皇城之中、長安之外都有人舉手。
天師碑上的數(shù)字一直在跳動,最后停下,總計十萬八千人之多。參賽者的手心中多了一個武字,字跡消失便代表著淘汰或者死亡,有意思的是這場比賽是無法自動棄權(quán)的。
參賽的十萬多人中,至少會有十分之一的人死亡,剩下的即使活著更多也是炮灰。他們都知道,但依舊有這么多人義無反顧的參加,因為他們在賭自己的運氣,賭那一絲仙緣,賭那至高無上的地位。
即使失敗又如何,大不了投胎而已,來世說不定活的更有滋味。
天師碑懸掛在高空中,那個武師虛影將會監(jiān)視大會的一切。依照之前的約定,四君中只有紅君半夏舉手參賽,其余三人負責(zé)保護她的安全。
柳心攤開癢了一下的右手心,一個顯眼的“武”字映入眼簾,“怎么會......”。
“武......”,她幽怨的看著天空中的身影,“真是霸道,都不解釋一下就強制徒孫參賽”。
“丫頭,你還在嗎?”無名看不到柳心,但聽得到外面的聲音,于是好奇地問:“武師大會開始了,你是準(zhǔn)備參賽嗎?”
柳心也沒辦法,現(xiàn)在即使不想?yún)⒓右膊恍辛?,不過只要自己不去搶奪積分和人頭,想來就會被淘汰吧。
“先生,我還在,只是我并不準(zhǔn)備參賽。”柳心回說。
“我?guī)煾刚f天師碑上的人都會接受天地氣運的加成,有機會觸碰仙緣,若是天賦足夠的話就可以一步登仙誒!”
“真的可以成仙嗎?”柳心愕然:“那你師父真的飛升成仙了?”
“不,師父還是凡人哦,不過年紀(jì)已經(jīng)一百五十歲了?!?p> “據(jù)說藥師當(dāng)年天賦力壓其余三師,仙武道同修,各方面都無人可以超越,這樣的人也無法成仙?”
“我只知道師父說過仙人并沒有多了不起,他不是沒有成仙,而是成仙后被斬了仙路,重新成為了凡人?!?p> 成仙后的藥師很快回到人間,而斬斷他仙路的人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人,就是武師,他最好的朋友。
修仙者,主要修得是神通法術(shù)和靈魂強度,力量來源于天地之氣,擅長遠程攻擊,強大與否看的是修行的年月積累。
修武者,主要修的是技巧體術(shù),力量來源于自身之氣,擅長近戰(zhàn)交手,修煉至極致傳說可以一擊碎裂大地。
修道者,主要修得是玲瓏心思,處于修仙和修武中間,也是唯一有境界劃分的修煉體系,心境修行分為開塵、去濁、玲瓏、菩提四境。
當(dāng)年的藥師因為本身就是醫(yī)者的原因,所以通過靈藥提高修為,在修仙一道即使是千年大妖也可一劍斬之。
他與武師一同研發(fā)了加快身體鍛煉的秘法湯藥,于是在武師的幫助下其武道之力僅在武師一人之下。
就在道師心境還處在玲瓏境的時候,藥道然就已經(jīng)達到了菩提境界。
縱使是女帝對他也得畢恭畢敬,宛如他才是人界之主。
“多少人渴望的地位,就這樣放棄了,看來成仙對他或許并不重要?!绷娜粲兴?。
......
望月閣,半夏拖著帶傷的京墨、鬼卿找到李夭:“大老板,出事了,墳?zāi)贡蝗送懒??!卑胂膶⑺麄儊G在椅子上,安叔則負責(zé)檢查傷勢。
“我們檢查了所有死者的尸體,沒有傷口,也沒有中毒跡象,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就在我們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遇到三個黑衣人,帶著奇怪的面具,我們試著與對方交手,結(jié)果算是勢均力敵,若是以前的我們可能就回不來了?!?p> 通過這次的危機,半夏四人突然明白了柳心的苦心,若不是柳心的嚴(yán)厲教導(dǎo),他們真的可能還是個二流組織,實力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提升。
對方選擇在武師大會中突然出現(xiàn),絕對不會是巧合。
李夭問道:“他們是不是有什么話帶給我?”
“你怎么知道?!卑胂某绨莸目粗钬玻悴怀鰬舯憧闪鲜氯缟?,不愧是她的偶像,想了想說:“其中一個說了這么一句話:告訴你們背后的人,算賬的時候到了”。
“那群混蛋,竟敢放這種不明白的狠話,有夠蠢的?!本┠R道。
鬼卿倒是有一些猜想:“他們這次的出現(xiàn)和行動應(yīng)該是一種戰(zhàn)書,但我想不出我們有得罪這樣一群人。在長安的勢力分布中沒有相關(guān)信息,所以很可能是剛剛組建起來并一直隱藏在暗中的組織,對方的目的正如他們所說的那樣,算賬。”
“會不會是道浩子的人?”
安叔停下手上的動作,走到李夭旁邊,他認(rèn)為可能是道浩子知道白附子和紅娘子的事情與李夭有關(guān),所以派人準(zhǔn)備先搞垮黑面人這個臂膀。
由于墳?zāi)贡煌罋⒌脑?,人們會以為黑面人殘暴血腥,可信度和擁護度都會下降,愿意給他們提供消息的人也會減少,黑面人的名聲即將扔進臭水溝。
“不能確定,還是先療傷吧!”李夭看了一圈說道:“武師大會有人參加了嗎?”
半夏伸出右手,將“武”字呈現(xiàn)在眾人面前,“我可不稀罕什么武師之位,但這個位置絕對不能讓道浩子獲得”。
這時候蜚零來了,稟報說:“跟丟了”。
李夭思慮過后說道:“這三日你們?nèi)舜绮讲浑x的保護半夏,不要主動獵殺任何人,如果不想死,最好在第一輪就淘汰掉”。
“?。 睅兹硕疾幻靼桌钬驳淖龇?,半夏淘汰了誰去阻止道浩子,若是道浩子當(dāng)了武師,他們這群人一個都活不了。
為了打消他們的疑慮,李夭解釋說:“這次的戰(zhàn)斗超出你們的能力范圍,不是你們可以應(yīng)付的,至于道浩子,不用擔(dān)心,你們老大會處理的”。
“老大也參賽嗎?”鬼卿驚呼出聲。
京墨:“可我聽老大說她并不準(zhǔn)備參賽,是改主意了嗎?”
“情況有些復(fù)雜,我也不清楚,總之你們照做就是了?!崩钬厕D(zhuǎn)身看著半夏,語氣凝重說道:“我知你身份特殊,但此次大會與以往不同,只怕縱使是女帝可能也保不了你”。
李夭的話讓他們感覺好像事情特別嚴(yán)重,心里不由膽怯,擔(dān)憂柳心的安全。
“大老板,你不是嚇我們吧,真的有這么強而且膽子這么大的人嗎?”京墨問道:“照你所說,老大參加豈不是更危險,她可是連個靠山都沒有”。
這話說得,安叔都忍不住笑出聲,居然說柳心姑娘沒有靠山,那不就是在說姑爺沒有背景,隨便說一個就嚇?biāo)滥銈儭?p> 李夭欣慰一笑:“你們還挺關(guān)心她,放心吧,有她的先生在,不會有事的”。
“先生?是今天救得那個人吧,他究竟是何方人物,看起來不是很強的樣子。憑他能保護的了老大嗎?”
李夭嫌棄他們問題太多,直接讓安叔將他們療好傷后扔了出去。鬼卿瘸著手走出望月閣的時候還遭到了軒轅修的羞辱和嘲諷。
“大哥,你被趕出來了?”在看到哥哥的手臂受傷后沒有關(guān)心就算了,反而說:“被人打成這樣,真丟老大的臉,被老爹知道又要受罰了,可惜這幾天我不在家看不到,唉,傷心”。
“你這弟弟還是一如既往的......有趣?!彬懔阏f,其余三人連連附和點頭,軒轅鼎天的臉更是拉到了地上,這個弟弟他是沒有辦法的。
“你能耐怎么在這兒跑腿兒?”軒轅鼎天反擊說道。
修的手里正端著放菜的托盤,腰間還有圍裙綁著,顯然是李夭給他安排的。
“小二,我的菜!”
“切?!毙迣χ缜辛艘宦暎瑢⒉硕肆诉^去,“客官,你的菜”。
幾人換了正常的衣服,走在街上沒有人知道他們是黑面人的四君。軒轅鼎天準(zhǔn)備先帶三人去待君臨藝館,聽聽曲放松一下。
空中的天師碑時刻顯示著前一千人的名字,第一名的名字及其后面的數(shù)字格外顯眼,道天,一百積分,他已經(jīng)殺了九十九人。
而道浩子的名字排在第三位,僅僅七十積分。第二名一聽就是個和尚,戒殺,九十積分。
從大會開始到現(xiàn)在不超過三個時辰,這些人就殺了這么多人,必然都是狠角色。
前兩名的名字很陌生,陌生的原因不是因為不認(rèn)識,而是人們都想忘記這兩個名字,他們可以說是整個長安城的夢魘。
“他們出關(guān)了?!?p> 蜚零的聲線有些不穩(wěn),似是回憶起小時候被道天和戒殺欺負的情景,久之難消的陰影。
道天和戒殺是蜚零流落至長安時交到的朋友,也是他第一次見到的惡魔,他們單純以殺人作惡為樂,是比道浩子更令人厭惡和討厭的存在。
京墨和鬼卿的手分別搭在蜚零的肩膀上,同聲說:“有我們在”。
半夏并肩歪頭說:“還有我喲!”
“你們……”
京墨:“行了,兩個垃圾有什么好怕的,你是瞧不起我們還是瞧不起老大,這種貨色老大一腳一個,他們敢來就得準(zhǔn)備好留下半條命?!?p> “誒,你說的這么夸張,他怎么會信?。 惫砬溆帽砬楹途┠涣?。
“沒錯,有老大在,什么都不怕。走,聽曲兒去。”
半夏并不驚奇蜚零會相信京墨說的話,因為他就是這樣一個容易被騙的人,而且柳心是他們見過的最強的人,即使是道天或許也不是對手。
這是對柳心的崇拜,也是柳心在四君心中的實力界定。
幾人向著待君臨藝館而去,迎面走過一白發(fā)白須白眉的老人。
老人氣質(zhì)脫俗、仙風(fēng)道骨,可以繞脖子三圈的胡子浮空飄著,如果趴在地上細看就會發(fā)現(xiàn)他的腳和地面從未接觸,這人一直走在空中。
看對方?jīng)]有繞道的意思,四君主動讓出一條路來。
“這人好奇怪,走路眼睛都不睜?!?p> 半夏的疑惑是四人的共識,他們都覺得老人奇怪,走的路筆直不曲,像是即使有墻也會直接撞過去似的,他的眼睛也一直緊閉著。
他就這么朝著皇宮走去,街上的人見了都自覺閃避,身影最終在皇墻前消失,再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到了金鑾大殿。
大殿上方女帝正襟危坐,帝威傾瀉而下,仿佛在特意告訴下方那個直如柱梁的老人她是女帝,在她面前所有人都得跪拜。
老人剛硬不屈,即使女帝示威也面不改色,最后只是淺淺的鞠了一躬。
“哼!”金鑾殿中回蕩著女帝的不滿之音,片刻后,徐徐說道:“可以開始了嗎?”
“為防止陛下殺人滅口,我需要一份契約?!?p> 說著女帝眼前便浮現(xiàn)出幾列金字,女帝看完內(nèi)容后面色陰沉,沉默不語。
“你也配?”從女帝的語氣里很明顯得表現(xiàn)出她對契約內(nèi)容的不悅,因為對方開的條件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