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居于高位,手指輕輕一抬,大會賽場便出現(xiàn)十一根刻著龍紋的石柱將中心場地包圍了起來,中間則是單獨有一根石柱。
岱岳仙人宗、嶗山道仁觀、南海門搬山派和倒海派、方丈婆娑教、瀛洲合斬居,五大龍頭都有自己的觀看席位,唯獨玄都觀、大興善寺和來自突厥的阿史那白芷沒有指定指定席位,因為他們都是孤身一人。
率先踏出的是南海楓,南海門位置上坐著的是當初在山風縣教訓他離柳心和無名遠點的老婦,也是南海門當代門主。
南海楓綻放水天花,在腳下鋪就出一條水路,而后一路走上了第一根柱子。他的姐姐南海婕踩著冰晶站在了他旁邊的柱子,天仙般的容顏引得人驚呼不斷。
岱樺御劍而來,直接停留在第三根柱子,沒有多余的舉動,對于旁邊的人好似不認識般。
一陣陣高呼聲中,第四根柱子上不知何時浮現(xiàn)出一張人臉,他便是從未有人見過他真身的嶗山道人,嶗道杰。
第五根柱子此次未有人登臺,讓人以為是棄權(quán)了,只見玄都觀方向上空有個手持拂塵的道人移步而來,僅僅三步就站在了第五根柱子上。
樸素的道袍怎么看都是個普通人,但認識他的都知道,這是個真正的魔頭。
“阿彌陀佛,貧僧戒殺,這廂有禮了。”戒殺從人群中走出,對著身邊的每一個人都熱心得打著招呼且笑容可掬,這一舉動倒是讓道天有一瞬間的疑惑。
待他登上第六根柱子之后,一輛輪子著火的馬車飛到了第七根柱子上,而轎子里的人也是客氣的打了招呼:“阿史那白芷,請指教”。
“你看她多客氣嘿,那天撞我們還說我們不夠格,要不是我媳婦攔住我就把她馬車拆了?!彬懔阒钢⑹纺前总普f道。
“娶了媳婦就學會放大話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檔次,小心人聽到一巴掌拍死你。”京墨反駁說。
半夏護夫支持道:“本來就是,蜚零說的都對”。
鬼卿和京墨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京墨問:“看錯了?這家庭地位不對啊!”
鬼卿感慨說:“換做以前蜚零說大話,現(xiàn)在他的耳朵已經(jīng)紅了,而且還應該受到我們?nèi)艘恢碌陌籽邸薄?p> 蜚零得意的一笑,炫耀著自己的家庭地位,殊不知右手臂嘶嘶地痛。
“先生,她的名字......”
“是她,伊美的妹妹。”藥無名在鬼林聽伊美講過,她是救妹妹燒死的,而她妹妹的名字就叫阿史那白芷,他繼續(xù)說道:“不要主動挑戰(zhàn)她,除非......逼不得已”。
“干嘛呢,快給我描述一下場上的情況呀!”坐在中間的李夭還在等無名這雙眼睛,結(jié)果第七人登場便停下了。
“好好好,你安靜坐著,我繼續(xù)說就是了?!睙o名看著比賽場說道:“接下來上場的是惡心的道浩子......”。
京墨:“這道浩子這么弱,他是怎么入圍的?。 彼吹氖侵睋u頭。
“閉嘴?!崩钬惨宦曔澈?,嚇得他乖巧的坐著,其他人忍不住發(fā)笑。
李夭對誰登場沒有興趣,主要是想聽藥無名說話,聽著無名溫柔的生音,她流露出幸福之色,心想早知道就早點把這雙眼睛扔了,沒了好啊,沒了好。
第九根柱子上飄來一團黑霧露出古山龍的身影,他的出現(xiàn)也讓藥無名一方的人變了臉色,雙方的怨恨之深必須用命來償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第十跟柱子還是一點動靜沒有。方丈之人的席位前方坐著一位裸臂的老者,而且裸出的手臂上還刻有一條黑龍,他便是婆娑教教主方天龍,也是方熠的父親。
方天龍問坐在其旁邊的美婦,“你兒子呢?”
美婦怒氣沖沖地說:“什么我兒子,我兒子不是你兒子啊,你個當?shù)亩疾恢牢疑夏膬褐廊??!狈教忑埍徽f的泄了氣,低聲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眼看一炷香地時間就要到了,與人剛打完架地方熠姍姍來遲,一入場便遭到了暗算,一看槍尖的鞋子,怎么這么眼熟呢!
“王八羔子,跑哪兒去了,還不快上去,先把鞋子給我?!?p> 方熠抬頭一看,他爹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他,但他并不在意,扔回鞋子便跳上了石柱。他的老爹卻在此時此刻受到了家暴,“罵我兒子王八羔子,那你是什么,我看你不是想罵兒子,是想罵我罵我是吧!”
“夫人,給點面子,這么多人看著呢!怎么說我也是教主,還是方丈島主,丟我面子不就是在給你抹黑嗎?”
用手捂著才能遮住臉上的鞋印,其他人看著笑話,后面的人卻習以為常,教主夫人可是方丈第一彪婦,剛才的只是日常操作。
瀛伶幾乎與方熠同時登柱,半炷香之前她物色到一個樣貌還行的男人,剛準備調(diào)戲開撩,卻看到飛快跑過去的方熠。
看著方熠跑去的方向,她突然想起來今天好像是比賽的日子,趕緊拔腿往回趕。站在臺上的瀛伶因為時間倉促來不及換裝,所以還是山羊胡的中年人裝扮。
瀛洲的掌控者瀛騎俊生膝蓋上平放著一把武士刀,此刻正在盯著他的女兒,想問問她在搞些什么鬼。
感受到父親的目光,瀛伶看了看自己的裝扮,然后捋著胡子哈哈一笑。
“白芷姐,借轎子一用?!苯又M了第七根柱子上的轎子里,再出來時已是忍者服裝的女子模樣,她輕輕一翻在此回到了自己的柱子。
“我與你說的那個腰很細的老婆婆很可能就是她?!睙o名沒有注意到李夭的殺人眼神,自顧自說著:“此人精通易容之術......”。
“哦?你怎么確定呢?”
“她的腰差不多細,而且那個老婆婆脈象奇怪,必然是人假扮來試探我的。”
在其它人都不敢吱聲的時候,柳心咳嗽了兩聲,插話說:“先生,再說就不禮貌了”。
?。∷師o名一頭霧水,顯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還是聽柳心的話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說。
到此為止場上已經(jīng)有了十一位參賽者,十一根柱子上的人都躍躍欲試,現(xiàn)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柳心身上。
四君赫然起身,肅然起敬,他們的老大、影盟的大首領、武師大會積分第一名的柳心將要登上最中心的石柱。
“我去了,先生。”
“小心些?!?p> “嗯。”
于眾人的目光中,柳心飛到了最中間的一根柱子,而高度也比其它位置要高且顯眼。
等他們看到柳心的時候,哪些凡人才知道原來這位天驕和長安丑角榜上的柳心是同一個人。
鬼面具,環(huán)首刀,高短馬尾。
其它十一名參賽者或?qū)α挠羞^一面之緣,或是素有恩怨,也可能未曾謀面。
但今日她的名字一定會有很多人記住,尤其是在場的站在石柱上這些人。
“她的積分這么高,不是作弊吧!”方天龍不解道。
美婦:“巾幗不讓須眉,你懂個屁!”
可下一刻,當柳心將藥刀插在石柱上時,在場的老一輩皆是站起了身。
“那是,藥刀,不會錯,她就是當世持刀人?!狈教忑堈痼@道,沒有了方才的輕蔑之色。
瀛騎俊生眉宇凝重,他緩緩坐下,緊握在微微顫抖的左手。
多少年了,他們又看到了這把刀,別看他們長得年輕,這些人都是百年前參加過上一屆天師大會的人。
因為修行和仙山的原因,一個個才這么年輕。
“十二位選手皆已到齊,武師大會第三輪,武斗局,正式開始,由武師徒孫柳心選戰(zhàn)。”武師這老家伙即使是一道留影也不按套路出牌。
他直接將柳心的身份公之于眾,如此一來,仇恨拉滿,也不知意欲何為。
大家都不是傻子,知道柳心和武師有關,本來猜想是弟子,沒想到是徒孫,也是,人死了收不了徒,只能徒弟收徒。
“南海楓,滾下來?!?p> “第一局:柳心對南海楓,其他無關人等靠邊。”女帝帝音震耳,其余十根柱子移至遠處,只剩下柳心的石柱和南海楓的石柱分庭而對。
“你我天賦相同,但你修行不過幾年,而我二十余年,你拿什么和我打?!蹦虾髅镆暤目粗恼f道:“你能走到這一步,是因為那個人吧!”他看向無名。
柳心說:“你說的沒錯,若不是他,我還是弱水村的那個病秧子,若不是他,我不會拿起這把刀,若不是他,我不會走到今天,更不可能站在你頭上?!?p> “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天賦相同,修行短,不代表我殺不了你?!绷恼f話間已至對方跟前,使用藥刀簡簡單單的劈斬、挑、刺。
南海楓眸眼一閃,輕松劈開了柳心的攻擊,如果一次是湊巧,那么連續(xù)多次的躲避則是實力,或者說是那雙眼睛在作怪。
“別白費功夫了,你打不中我的。”南海楓戲謔出聲:“這雙眼睛你不覺得熟悉嗎?慧眼長在凡人身上簡直就是暴遣天物,能為我所用,才是物超所值?!?p> 這雙眼睛在李夭身上可以用來看人心,辨人性,但在修行者手里則是戰(zhàn)斗的利器,它可以看到對方的出招和破綻。
但它有個缺點,那就是對使用者的反應力有要求,一旦對手的速度超越了使用者的反應速度,即使提前看到了出招也沒有用,因為他的身體跟不上。
比如說攻勢越發(fā)猛烈的柳心,速度在不斷提升,已逼近南海楓的反應力極限。
方熠站在柱子上不由贊嘆:“好快的速度,她的身體好像沒有極限一樣”。
旁邊瀛伶說:“她走的是極限開發(fā),不像我們有功法和招式,所以他的各方面身體素質(zhì)應該都在我等之上”。
李夭問:“柳心怎么樣了?”
無名沒有作聲,他不知該如何回答,因為他根本看不清打斗的過程。
“大老板,你就別難為無名兄弟了,他們速度太快連我們都看不清,更別說他了?!本┠?,蜚零聽了也是憨憨點頭。
此時的南海楓只見一把刀沖向心臟,他看到了,想躲開,但他感覺身體移動的好慢,這一擊避不開了。
所以移動的同時他選擇用水遁擋住了左臂,柳心的攻擊被協(xié)力以后他便有足夠的時間逃離。
柳心收回破緣反手持刀,嘲諷道:“你好像變慢了”。
“是我小看你了,幾年時間成長到如此地步,當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過想勝我,絕不可能。”
南海楓召喚出水天花釋放了大量的海水圍繞在身邊。無窮無盡的水刃飛向柳心,但速度太慢了,柳心只是身體一動便躲開了攻擊。
海水聚集變成一把深藍色的刀,水天花融入其中,刀柄處立馬浮現(xiàn)水天花的印記。
“不僅是你有藥刀,我也有?!蹦虾鏖_始攻擊,兩把藥刀開始碰撞,驚人的威勢讓人心驚膽跳。
藥刀只有一把,而南海楓的刀只不過是融合了靈藥水天花,比起破緣而言還差一些。
麻煩之處在于南海楓攻擊時刀上會飛出許多水刃,意味著柳心不僅要擋下對方的正面攻擊,還要同時避開其它攻擊。
南海楓見柳心躲閃,多了幾分得意,頓時海浪漫天傾瀉而下,欲將柳心擊垮在浪潮中。
但他不知道的是,柳心會仙法啊!
心中手勢一掐,默念法訣。土堆隆起形成一個水下通道,浪潮開路,身影消失。
南海楓得意洋洋,放松了警惕,下一刻卻看到來到三米外的柳心他卻無法動彈。
不知何時他的腳上纏滿了荊棘藤,趕忙從浪潮中收回水天花抵御,可是他回收的速度怎么可能快的過近在咫尺的柳心。
柳心直接斬斷了他的雙臂,將其踩在腳下,他還算有骨氣,一聲未叫。水天花回體,過些日子便可復原,所以他并不擔心。
“你殺不了我!”這般田地南海楓還是如此囂張,仗著水天花的力量絲毫不怯。
“還記得那一日,你曾傷過他?!毕肫鹕斤L縣的事情柳心的眼睛就越發(fā)陰寒。
眾人見她不僅不慢的摘下面具,紛紛疑惑不解。
“老大要干什么?用臉嚇死對方嗎?”京墨玩笑道。
李夭:“打,往冒煙了打”。
京墨慘遭三人暴打,爬起來后說:“開個玩笑而已,這么認真干嘛!”他委屈的抹淚。
南海門門主,也就是那位蒙著面紗的老婦憤怒起身,“爾敢……”。
“啊~”
面具變成鬼臉張著大口猛吸,水天花在南海楓身體里逃竄,威靈仙要直接吃了它,它可不得跑。
就在威靈仙要得逞的時候南海的身體出現(xiàn)一道金光,威靈仙只得失望的重新變作面具。
柳心知道對方體內(nèi)有保護措施,今日殺不了他,但也不能這么放過他。
她踩住南海楓,破緣直直插在胸膛,挖出雙眼過后再拔出藥刀。
藤蔓捂住了他的嘴,再大的叫喊聲也沒人聽的見,他痛暈過去,比試才結(jié)束。
方熠等人默默吞著口水,這女子好狠,還好跟她沒仇,許多人也在心里暗暗慶幸。
南海婕就不同了,當初她們打過一架,還揚言要用柳心威脅無名,奈何門主不讓對無名出手,否則那日就抓走了無名。
“柳心對南海楓,柳心勝。”武師宣布結(jié)果。
南海楓被傳回南海門主身邊,檢查了傷勢以后便帶了下去。
現(xiàn)在老婦對這個持刀人可是恨之入骨,如此對她的孫子,即使是武師徒孫,她也心懷不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