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往日——
在雨中行走,輕薄的霧氣讓本就害怕的安立夏優(yōu)感到更加不安了。
因為現(xiàn)在的狀況實在是太讓人害怕了。
竟然要與如此粗魯?shù)拇菩」硪黄鸪藗闳W校,簡直是噩夢中的噩夢。
“我說啊,小優(yōu)你的肩膀都淋濕了欸”
“好像是這樣”
“傘可以稍微往你那邊移一點”
愛理對著拿傘的安立夏優(yōu)這樣說道。
已經(jīng)在共同乘傘的狀態(tài)之下了,別說是平復心情,連不害怕,保持冷靜都做不到。
因為不知道這個家伙,可能會因為什么樣的無聊理由而生氣。
總之掉了一顆牙的劇痛,在腦中還殘留著這份記憶。
希望今天能安全一點就行了。
不要再因為什么無聊的愛情,而丟掉一顆牙了。
看來安立夏優(yōu)的策略奏效了,愛理看起來還在為早上的事情。
而感到愧疚,雖然很快就會恢復過來,但起碼短時間內(nèi)不會再做讓安立夏優(yōu)疼的事情了。
真是太好了,可以暫時松了一口氣。
“這不是完全淋濕了嗎?要是感冒了就不好了,小優(yōu)”
“有什么關系嘛,感冒了我就可以一個人在家里了……”
是啊,只要生了感冒這種小到微不足道的病,就可以請假待在家里休息一兩天。
在白天的時間里不用見到任何討人厭的面孔,感冒真是一個性價比很高的病呢。
就是不花錢拿藥也可以自我痊愈,簡直是太棒了不是嗎?
就算是安立夏優(yōu),他也是需要一定的休息時間了,要是每天都去學校,沒有周末的話。
一定會受不了,身體和精神上都受不了。
“是嗎……”
看來他還在生氣。
早上我果然是做的太過分了。
青木愛理低著頭,在為早上的事情感到愧疚,她也不想那樣。
但是下意識的就拿起書摔過去了,完全沒有把握好分寸。
可是更加讓青木愛理感到奇怪的是,不管自己怎么殘忍的對待安立夏優(yōu)。
他都不會生氣,不管自己犯下了什么錯,他也都不會批評自己。
仿佛像是一個人偶,只會聽從命令的人偶,不過這樣或許不錯。
曾經(jīng)在母親眼里,青木愛理一直是可有可無的存在,感覺不到來自母親的愛。
甚至被母親親口說了“我不需要你了”這種話,所以青木愛理一直都在,十分不安的情緒中度過安立夏優(yōu)寄居之前的生活。
母親不像是父親那么溫柔,她是一個徹徹底底的賭徒,平時的愛好就是吸煙。
連續(xù)不斷的吸煙,導致家里滿是嗆鼻的煙味,盒子煙頭也扔得到處都是。
從來都不打掃這些自己產(chǎn)生的垃圾,而命令青木愛理去做。
有一次,因為讓母親生氣了,我被直接趕出了這個家。
如果不是父親找到了我。
可能就沒有今天的青木愛理了。
所以母親在家里的每一天,青木愛理都在恐懼與不安中度過。
因為害怕再次被拋棄,再次被說“我不需要你了”這種話。
所以什么都不敢做,什么都不敢說。
在學校也是這樣,只交到了寥寥無幾的幾個朋友。
這樣的生活究竟要持續(xù)到什么時候才會結束。
青木愛理無數(shù)次想過這個問題。
直到那一天,父親帶了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男孩子回來了。
他的眼睛非常漂亮可是卻沒有一點生氣,那帥氣的面龐,散發(fā)出溫柔的氣息,論樣貌在學校里絕對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他。
“我是安立夏優(yōu),以后就請多關照了”
他這樣對我說道。
從那一天過后沒有多久,母親離開了。
據(jù)說是逃跑了,因為欠下了無法償還的巨額賭債。
幾個穿著西裝的可怕男人來到了家里,威脅父親還錢。
在一陣各種各樣的承諾之后才離開了,聽說那是黑幫的人。
從那之后,父親越來越忙了。
很少有時間待在家里,回到家里的話,也經(jīng)常喜歡對安立夏優(yōu)拳打腳踢。
似乎只要這樣做了,就能心情稍微好一些了。
雖然覺得這個寄居在我家的小男孩很可憐,那樣帥氣的臉,明明不是用來接拳頭的。
可是青木愛理卻無法阻止父親。
因為害怕會被拋棄,那樣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辦法活下去了。
然后在某一天,因為一件沒什么大不了的小事,我意外的生氣了,然后身體不受控制的將掃把砸在安立夏優(yōu)身上。
看著不知所措的安立夏優(yōu)。
青木愛理第一次體會到了父親要這樣做的理由,原來拿別人撒氣。
發(fā)泄不滿,真的是一件很有效果的事情。
以前在這個家里,不安害怕的只有她一個人。
但是現(xiàn)在有兩個人了,青木愛理第一次有了同伴,有了一起不安,一起害怕的同伴。
太好了,這樣就不會有這么大的壓力了,每天也都能安心入睡了。
只要想到安立夏優(yōu)和我是一樣的人。
就感到了奇怪的安心感。
我可能已經(jīng)變成了像母親一樣奇怪的人了,明明不想傷害別人的。
可是卻忍不住去做,忍不住去渴望制造一個和我相同的人。
但是事情好像并沒有這樣的。
我和安立夏優(yōu)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
只在剛開始見過他哭過幾次,之后就再也沒有見過了。
不僅僅是不會哭泣,而且每次對他做了過分的事情,他也總是做出一副不在意的表情。
仿佛只有我做錯了,當然這樣說確實也沒有錯。
安立夏優(yōu)和我不一樣。
他是一個很堅強的人,所以要更加強硬的對待他,讓他在學校里被孤立。
被當成下等人欺負,事情進展得非常順利,順利得出乎了我的預料。
不僅完全了目的,而且在這個過程中,青木愛理交到了不少朋友。
當然都是些僅僅只能說上話的朋友僅此而已。
就算是這樣,安立夏優(yōu)也沒有被打擊得求饒,或者哭泣。
反而更加的無所謂了,更加的表情冷淡,變成了一個聽話的人偶。
完全找不到機會再對他做更加過分的事情。
以此同時負罪感與愧疚愈發(fā)強烈。
父親不在家的時候,無論是家務還是做飯,都是安立夏優(yōu)在做。
無論是上學還是在家里,無論是洗澡還是吃飯,我和安立夏優(yōu)一直都在一起。
慢慢的,似乎青木愛理已經(jīng)離不開他了。
因為父親會偏袒自己。
所以青木愛理可以沒有任何顧慮的,對安立夏優(yōu)做過分的事情。
可是慢慢的這樣,已經(jīng)無法讓青木愛理獲得安心感了。
或者說她快要厭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