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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亂世梟雄

第十七章:籌備

紅樓之亂世梟雄 北雁南居 4162 2022-10-29 23:09:48

  但凡有趙啟在場,蘇家食不言的規(guī)矩便會被破壞得淋漓盡致。

  因為這家伙真的很喜歡在餐桌上談東西。

  “老大,文書房這一塊非常重要,你一定要多花點心思把它做好,管好?!壁w啟用筷子頭點了點大少爺蘇俊茂,語重心長地說道。

  對于他這種口氣,蘇家人在經(jīng)過與其多日的相處過后,早已經(jīng)習(xí)慣下來。

  因為若是不考慮其他因素,趙啟如今的地位跟蘇濟是平等的,而且似乎還隱隱要高上一點,畢竟現(xiàn)在整個通達都是他在操盤。

  蘇俊茂并不在意趙啟這種似是有些不禮貌的行為,點點頭回道,“嗯,代寫書信匯總訂單等任務(wù)難度不大,無需讀書太多便足以勝任,有了周家?guī)兔?,人手現(xiàn)已基本齊備。

  “接下來只需按照你的要求,再對他們教導(dǎo)一二即可,你放心,我會全力以赴?!?p>  趙啟聞言,從盤中夾了個雞腿放到他的碗里鼓勵道,“呵呵,那就行,我信你?!?p>  好像文人的情感都是豐富的,夸張點說,趙啟這一舉動讓蘇俊茂眼淚都差點流了下來。

  如遇明主?。〔焕⑹俏铱粗械哪腥?!

  近日來,蘇俊茂一直處于一種極其亢奮地狀態(tài)。

  過去濟源走的是江湖路子,主營業(yè)務(wù)也基本跟文字工作不沾邊,如此情況,使得他這個科舉不成的酸丁,頗有一種英雄無用武之地的迷茫悲涼之感。

  本來嘛,今年都二十四了都沒合適的人家成親,一事無成又手無縛雞之力。

  不受老爹重視,時不時還要被二弟蘇耀堂嘲諷幾句,試問這種人生擱誰身上,誰不得拿腦袋咣咣撞大墻?

  但自打趙啟出現(xiàn),一切都變得和以前不同了。

  先是周保生注資收購兩家合并,接著改濟源為通達變更經(jīng)營模式,最后又把如此重要的文書賬房工作都交由他來掌管。

  隨著兩人之間的身份變化,外加這番待遇,直接就讓蘇俊茂重新調(diào)整過去的心態(tài)納頭便拜,同時又腦補了一出君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的大戲。

  安撫完蘇老大這個戲精,趙啟扭頭瞧向蘇毓卿。

  許是因為曾經(jīng)蘇濟提過一嘴倆人婚事的緣故,每次看到她,趙啟總有一種像是見到了前女友的感覺。

  不過若是真有這么個前女友,他倒也不虧。

  客觀來講,蘇毓卿生的很白長得也很漂亮,面容與年輕時的周慧敏很是相像。

  個頭兒與同齡女子相比遙遙領(lǐng)先,估摸著有個一米七左右,身材比例也很不錯,往下看腰細臀翹一雙大長腿,往上看,嗯,也不小。

  趙啟盡量把目光上移,語氣平和地問道,“宣傳冊做得怎么樣了?”

  “昨日我就已經(jīng)交付書局印刷,再過幾天第一批兩千冊就可完成。”

  盡管蘇毓卿的語氣也很正常,但趙啟好像仍舊從里面聽出了一絲顫音。

  所謂的宣傳冊也是趙啟的營銷手段之一。

  上面不僅詳寫了通達信局的業(yè)務(wù)范圍,更多的還有府城以及下面各縣最具代表性的特產(chǎn)商品。

  將來,這些小冊子就會走進千家萬戶,從而激發(fā)出百姓們的消費欲望。

  “好,做得不錯,效率很高嘛。”

  聞聽夸贊,蘇毓卿微微埋首,輕輕地“嗯”了一聲。

  “對了啟子,今兒晌午,老二回來跟我說,改建新貨場的進展很順利,估計月底之前就差不多了,應(yīng)該不會耽誤下個月正式開業(yè)?!?p>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蘇濟忽然很煞風(fēng)景的開口,打破了這種有些曖昧的氣氛。

  一聽老頭提起蘇耀堂,趙啟頓時再無和“女下屬”撩騷的心思。

  瑪?shù)?,老子都給你安排到城外當(dāng)監(jiān)工去了,你怎么還能陰魂不散?

  金主爸爸周保生在府城外盤下了三處貨棧,如今那里正在按著趙啟的規(guī)劃加緊施工改建,成為通達信局新的大本營以及中轉(zhuǎn)貨場。

  出于眼不見為凈的心態(tài),趙啟在分兵派將之時先點了蘇耀堂的名字,直接將其送去了工地打灰。

  不然咋辦?畢竟是蘇濟的親兒子,總不能因為出言不遜就要了他的命吧。

  “好!”趙啟數(shù)著手指頭算道,“財,地,勢都已在手,眼下就差“人”了?!?p>  “人咱不缺,正好有這場大旱幫忙,四鄉(xiāng)八鎮(zhèn)等著找活兒干的閑人多的很,棒小伙子可著咱們隨便挑?!?p>  “唔,倒還真是?!?p>  蘇濟端起小酒杯跟趙啟碰了一下,問道,“既然人手都差不多到位了,那我是不是也該出去跑跑了?”

  “哈哈,怎么?您擱家坐不住了?”

  “我還坐個屁,該干的活你都安排好了,那些個文書賬目我又看不太懂?!?p>  蘇濟撇著嘴道,“恒通、合順、誠興那幾家車馬行也都已經(jīng)談完了合并事宜,接下來可不就該我出去,跟地面上這些牛鬼蛇神土地爺們打打招呼了嗎?”

  “行,那您辛苦了,家里這邊交給我,您只管放心就是?!?p>  趙啟說話間,卻又去瞟了眼面上泛起一層紅霞的蘇毓卿。

  .......

  離了曾經(jīng)的濟源行,趙啟回了城南的興順胡同。

  如今他們幾家人,就住在這條胡同里的一處大宅之中。

  老秦的辦事效率挺高,自那日趙啟吩咐讓其抓緊時間找房子搬家,沒出三天,秦慶武就通過牙行,花了五百兩銀子買下了這所宅院。

  等到后來周家二爺周保祥把這哥幾個的身份一落實,趙啟又親自和牙行中人同去襄平縣衙把房契一改。

  于是這處院子便正式掛上了寫著“趙府”二字的大匾。

  宅子這么大,前后三進院子好幾十間房子,他們幾家加一塊才十來口子,白天還好說,到了晚上就顯得有點滲人了。

  沒轍,只能添人進口。

  買丫環(huán)雇仆人這等后宅之事,以老魏趙啟爺倆為首的一幫老爺們自然懶得參與。

  最后推來讓去還得是孫夫人這位女中豪杰出頭,學(xué)著說書人口中富貴人家當(dāng)家主母的樣子,當(dāng)起了管家奶奶,她的副手則是老秦的媳婦,小嫂子鳳芝。

  一進大門,值班的門子小東子便立馬跑過來,沖著趙啟躬身行禮道,“爺您回來了?”

  “嗯,回來了。”趙啟和善的回應(yīng)道。

  說實話,趙啟剛開始很不適應(yīng)這種大戶人家使奴喚婢的日子,覺得全都是踏馬的封建糟粕,就該推翻這操蛋的舊王朝,讓貧苦大眾翻身得解放,才不負穿越一場!

  但當(dāng)那批眉清目秀的丫環(huán)進門,開始每天早上過來伺候他起床洗漱,晚上伺候他更衣就寢之后...

  趙啟的不適應(yīng)被克服了。

  “老爺子,還有我那哥幾個都回來了嗎?”

  “老太爺和許爺以及白爺剛回來,秦大爺還沒有?!?p>  “昂好,你去忙你的吧,別總圍著我了怪別扭的?!?p>  “是?!?p>  小東子答應(yīng)一聲,站在原地目送趙啟進了堂屋,這才轉(zhuǎn)身回了門房。

  趙啟進得屋中,頭句話便是,“艸,瞧你這副死德性,有點坐像行不行?”

  不用問也知道他說的是許知義。

  這條傻狗此時正斜靠著椅子,一條腿還搭在扶手上,旁邊還有一名容貌清秀的丫環(huán)給他扇扇子。

  “?。俊痹S知義聽見訓(xùn)斥,懶洋洋地答應(yīng)一聲,緩緩放下了那只臭腳。

  “怎么樣?今天又招了多少人進來?”

  “大概,三十多個吧?是嗎喜春?”

  白喜春小心翼翼地捧著茶杯甕聲甕氣回道,“三十七個?!?p>  他的適應(yīng)能力可沒趙啟那么強,住進來這么久了,白喜春還整天都覺得自己現(xiàn)在過的這種日子好像是假的一樣。

  “昂?!壁w啟點點頭,又問道,“地域分布也兼顧到了?”

  “放心吧,全是按照你的要求來的,比他娘咱們當(dāng)初進勇...”

  許知義話說一半便反應(yīng)過來,及時收住了話頭,“咳,還嚴格?!?p>  招募人手的任務(wù),被趙啟交給了老爹魏金富領(lǐng)著這哥倆來做,按照預(yù)定要求,他們至少也得招夠四百之?dāng)?shù)才行。

  這四百新丁,連同濟源原班人馬,以及新被兼并的另外三家車馬行內(nèi)老手,將會以“老帶新”的形式打亂分散到下邊各縣。

  趙啟瞪了一眼說錯話的許知義,剛想罵街,便見老秦風(fēng)塵仆仆的回來了。

  “你先下去吧?!壁w啟沖著扇扇子的丫環(huán)夏荷一揮手,待她離開后才道,“怎么樣?”

  “白跑一趟,沒找著?!?p>  秦慶武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壓下心火搖頭遺憾道,“我到那一瞧,人去樓空,又跟莊上人打聽了一圈,他們說可能是搬家了?!?p>  許知義聽完惱火道,“瑪?shù)?,第三個了,這點銀子還死活都送不出去了?!?p>  他口中所說的銀子,指的正是那筆陣亡弟兄們遺留下來的軍餉。

  自打幾家人安頓下來,通達信局重組工作也逐漸走上正軌,趙啟便指示秦慶武,開始按照第三哨花名冊上所記地址,由近到遠的給昔日袍澤們家里送錢。

  軍餉案的仇報不了,錢還一直在手里扣著那就太不合適了。

  但讓人沒想到的是,這檔子事剛開頭就遇到了麻煩。

  第一個曲根生的父母,已于這兩年相繼病逝,親妹遠嫁去了營州府,親哥是個煙鬼,看那意思是離死不遠了,錢給了他也是浪費。

  第二個單勇的老婆改嫁了,老秦見到她時,她肚子里已然懷了別人的孩子,因此秦慶武猶豫了一番,帶著銀子又回來了。

  第三個就是外號楚二胡子的楚雄,壓根找不著他的家人。

  半晌,趙啟嘆口氣道,“算了,急也沒用,一個個來吧?!?p>  …….

  城北,烏宅。

  烏進孝平日并不經(jīng)常住在城里,而是像其兄長一樣久居鄉(xiāng)下,替京里那些主子爺們打理田莊。

  不過偶爾他還是會進趟興平,一來盤點下自家產(chǎn)業(yè)的賬目,二來也順便見見獨子烏建章。

  自打烏建章成年立事起,烏進孝便把他趕出小黑山送進了興平城。

  開玩笑,整天憋在莊子上,擱土里刨食跟那些粗鄙的泥腿子們打交道能有什么出息?

  了不起日后還是走自己的老路給人家當(dāng)奴才,這可不行!

  這點說來其實倒也正常,人嘛,野心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滋生膨脹,佃戶想當(dāng)管事的,管事的憋著勁想做莊頭,成了莊頭又會想要擺脫奴才身份,實現(xiàn)階級躍遷,就算自己不行,也得讓下一代換種活法。

  不過可惜的是,烏建章卻并未如他期望那般成長,不僅文不成武不就,做生意還踏馬總賠錢。

  因此烏進孝跟這個唯一的兒子可上老了火,現(xiàn)在的他,再也沒了當(dāng)初那種望子成龍的心態(tài)。

  改成了望孫成龍。

  你就給老子好好活著,然后再往死了生娃,老子就他娘不信了,生他二三十個小子出來,還能一個成事兒的都沒有?

  此刻,烏進孝正手捧著親孫的襁褓,一張黢黑的老臉樂成了綻放的菊花。

  “爹,明天我想請王鳳亭過府一趟。”

  “干啥?”

  “我要問問他!”

  烏建章氣哼哼地道,“為何明知道咱家跟八道壕有聯(lián)系,還要下死手將其剿滅,搞得現(xiàn)在我想干點活都不知道找誰來做!”

  “你滾...”

  粗話剛到嘴邊,烏進孝看了一眼懷中的小孫子,又給咽了回去。

  “那王鳳亭是興平府武官之首,他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過了兩天好日子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你憑啥去質(zhì)問人家?”

  “再說了,他出城剿匪奉的是府尊之命,八道壕是賊,他是官,官兵抓賊天經(jīng)地義,你叫的哪門子屈?”

  “可是,沒了那幫胡子相助,我該如何對付周保清,不把他給弄趴下,恒豐厚又何時才能到咱家手里?”

  “就這么等著,以靜制動不明白嗎?”

  烏進孝嘆了口氣,無奈道,“周保清既然動了沾洋土的心思,咋可能只此一次就會停手,你上回就多余動手,只管讓其大批進貨?!?p>  “等他正式開賣之時,往監(jiān)察御史衙門里邊一捅,上面來人查封恒豐厚,我再去京里活動一番,輕而易舉不就拿下這專營之權(quán)了?”

  “上回也是趕巧了,剛好那些洋土跟我進的南貨同由一家車馬行押運回來,我就想著人證物證倶在,索性直接搶了他們再送到御史衙門...”

  說到此處,烏建章隱隱瞧著老爹面色不善,連忙主動承認道,“是兒子做錯了,現(xiàn)在打草驚蛇恐怕周保清就不敢再...”

  “那倒未必?!?p>  烏進孝把小孫子放下,擺了擺手幽幽說道,“他不敢,咱幫他一把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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