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惜炎道:“我剛剛得到一個重要信息,找南域殺手來殺你的,是個女人?!?p> “女人?”宮辰彎彎的眉毛微微一揚,“我并沒有和女人結(jié)過仇啊?!?p> “你仔細想想,是不是之前留下的風(fēng)流債?”
“怎么可能?你還不了解我?”宮辰眉心蹙起。
“也對,你這個家伙,從來不近女色,要么當初也不會傳出你好男色的笑話了!”邵惜炎嘿嘿笑著,一副幸災(zāi)樂禍的樣子。
原來,宮辰從小就生得美,來了嘯云宗之后,更是出落得越發(fā)帥氣,許多女弟子都忍不住對他投懷送抱。
但是宮辰心里一直記掛著自己的“梅姐姐”,于是就下了一道禁令,任何女子沒有他的命令不許出入玉蘭苑。
他還把所有丫鬟全都換成了小廝,整日里就和子卿“出雙入對”,后來竟有好事者傳出宮左使不愛女色愛男色的謠言!
氣得宮辰差點沒背過氣兒,后來他令子卿將這些好事者的舌頭都割了下來,這才平息了這場風(fēng)波。
謠言始終是謠言,風(fēng)波過去之后,宮辰還是那個純凈的宮左使,他也還是那個伴他左右的邵右使。
宮辰冷臉瞪著他,“別拿我打趣了,你是怎么知道雇主是女人的?”
于是邵惜炎就將剛才所見都說了一遍,包括自己撩撥琉璃心也都如實匯報了。
“這些就不用說了。”宮辰一點都不想聽他的風(fēng)流事。
邵惜炎胳膊肘架在桌案邊,托腮望著他道:“如果不是情債,那為何會有女人要殺你?”
兩人想了半天也不明白,于是決定今夜一起去一探究竟。
消息傳得飛快,最后竟變成司徒洪今晚要去見一個女人!
這話好像也沒什么不對。
但謝白秋聽了,只覺得這個丑八怪壞透了,竟然到處留情,連云江鎮(zhèn)這種破地方都能遇到他的老相好!
她心里莫名不爽,想著今晚一定要去看看,那個女人究竟是誰。
時間終于挨到了夜里,司徒洪兩手空空地走出白園,邵惜炎和琉璃心緊緊跟在他身后。
“都說了你不用來,非要跟來添麻煩!還帶了個累贅!”司徒洪抱怨道。
“腿長在他身上,我哪兒管得住?!绷鹆奈?。
司徒洪瞪了邵惜炎一眼:“你小子自己保命?。e耽誤我做生意!”
邵惜炎笑道:“當然,你既然放棄了這一單,我就來滿足一下好奇心,絕不給你添亂?!?p> 司徒洪沒再說話。
陰沉的夜晚,幾人很快飛到云江鎮(zhèn)外的竹林。
這片竹林還真來過不少次了,邵惜炎心道。
他想起宮辰剛剛拜入海韻閣的時候,兩人就在此處見了面,還相互割了一刀。
又想到兩人從小吵到大,出生入死這么多年,他的嘴角不自主地泛起笑意。
三人很快落在一片空地之上,周圍竹香縈繞,空氣有點潮濕,雨前泥土的氣息撲面而來。
一個身穿黑袍的人很快出現(xiàn)在空地之上,寬大的帽檐結(jié)結(jié)實實遮住了面部。
“司徒宗主,你帶兩個幫手來是什么意思?宮辰的人頭呢?”那人的聲音柔軟,果然是個女人。
“沒什么意思?!彼就胶橹苯拥溃拔襾砭褪歉嬖V你,你這一單我們不接了,之前的一萬訂金,回頭我找人送十萬黃金賠給你。”
黑袍女子沉默片刻,冷哼道:“你是被他的斷愁扇嚇住了,還是被他的絕天綾給唬住了?”
司徒洪大手向外一揮,“你甭管什么原因,總之這單我們不做了?!?p> 黑袍女子諷刺道:“都說南域毒宗有求必應(yīng),這么大的買賣你說毀就毀,看來你們小小毒宗也不過如此。”
司徒洪冷笑:“你不用拿話激我,我們毒宗怎么樣,輪不到你來評判。”
黑袍女子深吸一口氣,緩緩點頭道:“好一個司徒洪,說好的買賣,你翻臉就不認賬,就不怕你們這言而無信的作風(fēng)天下皆知?”
“你威脅我?”
“我怎么敢?只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今夜過后,所有人都會知道你們南域毒宗不守承諾,我看以后誰還找你們做生意!”
黑袍女子的身形隱沒在寬大的衣袍里,看不見她的面容,但她的聲音明顯有些發(fā)抖。
司徒洪仰天大笑:“我們毒宗掌握著整個南域殺手團,每年推翻的生意不知道有多少,但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人能跟我們抗衡,你這一單又算什么?”
“所以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你現(xiàn)在敢這么威脅我,就是找死!”
他右臂發(fā)力,掌心迅速聚集起一團藍色劍氣,緊接著黑色的重劍已現(xiàn)身!
黑袍女子的聲音忽然變得凄厲:“是你毀約在先,現(xiàn)在竟還想殺我滅口?”
“是你自己找死!”
黑袍女子厲聲喝罵:“司徒洪!你居然要殺雇主?你簡直毫無底線!”
“底線?”司徒洪輕蔑地譏笑,“那玩意兒是我最不需要的東西!”
話音一落,那黑色重劍已沖著黑袍女子飛去!
黑袍女冷哼一聲,迅速飛身而起懸于空中,右手舉過頭頂,手中寒光一閃,數(shù)道銀光直接俯沖而來!
司徒洪反應(yīng)迅速,寬厚的身軀竟靈巧如燕,翻轉(zhuǎn)回旋將每一道寒光盡數(shù)躲過,然后一個轉(zhuǎn)身,手上的黑色重劍又向?qū)Ψ娇橙ィ?p> 黑袍女飛起身子躲過這一劍,雙手驟然撐開,寬大漆黑的袍子里霎時飛出無數(shù)寒光!
“主人!”琉璃心一個箭步?jīng)_上去,身形如蛇,繞到黑袍女身后,匕首橫在她身前,眼看就要劃破她的咽喉。
不料黑袍女竟似鬼魅一般,轉(zhuǎn)身就消失在原地,接著竟又在琉璃心身后出現(xiàn)!
“小賤人!敢偷襲我?你們真以為老娘什么準備都沒有,就跑來單獨見你們這群亡命之徒嗎!”
話音未落,她手中突現(xiàn)刀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入琉璃心的后背!
接著右掌蓄力,一巴掌就將琉璃心打了出去!
司徒洪就像沒有看見一樣,直接扛起重劍就向著黑袍女沖了過去。
旁邊的邵惜炎雖然只想看戲,但親眼見一個姑娘被扔過來,實在無法做視不管,只好硬著頭皮飛身而上,將她穩(wěn)穩(wěn)接在懷里。
兩人逐漸落地,琉璃心一雙淚汪汪的眼睛看著他,她無法相信,接住她的竟然不是司徒洪。
如果邵惜炎沒有接住她,她就算不摔死,也要斷胳膊斷腿了!
“主人……你好狠的心!”她顫抖道,眼淚管不住地流出眼眶,他果然絲毫都不在乎她。
邵惜炎最不喜歡看到女人哭,因為這總讓他想起伊林那張丑惡的嘴臉。
他嫌棄道:“哭什么?你不過就是他的一個工具罷了?!?p> “工具不能哭嗎!”琉璃心委屈道。
邵惜炎翻了個白眼:“好好好,你哭吧!給我狠狠的哭!”
一聽這話,琉璃心反而不哭了,緊緊繃著嘴,一聲不吭,絕望的目光仍然追隨著司徒洪。
此時黑袍女和司徒洪已經(jīng)打在了一起,她居然能和司徒洪對上幾十招,這讓邵惜炎有點驚訝。
他默默瞟了一眼身后的竹林,竹林里,宮辰等人正隱蔽氣息,躲在里面看著這邊的一切。
宮辰想了半天,根本不知道自己何時得罪過這樣一位奇怪的女子。
“辰兒,你居然光訂金就值一萬兩黃金?”洛青雪吃驚道,“你不會是欠了什么富家小姐的風(fēng)流債忘了吧……讓人家這么恨你?”
“對啊!未來姐夫,你到底得罪誰了?她好有錢啊!”謝白秋也對這個數(shù)字感到十分震驚。
洛青雪摸著下巴尖兒上下打量著宮辰,嘀咕道:“道上的規(guī)矩,訂金只占兩成,這么說來……你居然值黃金五萬兩?”
“但看她的招數(shù)不像是普通武者,雖然她已明顯處于弱勢,但能和司徒洪對打這么久,一定是哪個宗門的門內(nèi)弟子!”洛青雪饒有興趣地猜測著黑袍女的身份。
“難道是未來姐夫的暗戀者,想用這種方法引起他的注意?”謝白秋睜大了眼睛,覺得很不可思議。
“你行不行???”洛青雪略微嫌棄地瞟了她一眼,“這種喜歡你就要殺了你的爛俗橋段,連村里的戲班都懶得唱了!”
謝白秋撇撇嘴,小聲嘀咕:“可我覺得還挺浪漫的……”
聽著兩人的胡亂猜測,宮辰一陣抓狂。
“你們就這么希望我欠過風(fēng)流債?”他眉頭擰在一起,唰地打開斷愁扇,迅速扇了幾下。
“當初我的傾慕者確實不少,但是這么久了,我何曾對其他女人多看一眼?”
“嗯?”洛青雪覺得這話有點不對勁,可一時之間也說不出什么。
她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是有些過分了,眼前的人要殺辰兒,自己竟然還有興趣在這兒和秋兒一起八卦……
“辰兒,那你覺得她會是誰呢?”她趕緊嚴肅地問了句,以示自己很重視這件事。
宮辰的目光緊盯著黑袍女的一招一式,她明顯在刻意隱藏自己的師承,所用招數(shù)都有所改變。
“她倒是很會偽裝自己?!彼p搖斷愁扇,薄唇輕輕勾起,“不過,我一會兒就讓她自己露出馬腳?!?p> “你想怎么做?”洛青雪問。
宮辰輕搖斷愁扇,桃花美眸轉(zhuǎn)向黑袍女子,“是時候現(xiàn)身了?!?p> 說完他就起身飛了出去,洛青雪和謝白秋也緊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