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有了陳羽,羅衛(wèi)覺得很舒心,不僅僅是令人頭疼的案子不用他勞心費力,而且這兩日交代事情也省事了不少,雖然他沒想明白為何剛聊了兩句,對方是如何猜到韓玉林來固縣是為了找人。他點了點頭,脫口問道:“沒錯,你如何...”
“想問我如何知道?”陳羽撇撇嘴,隨口回道:“一個通關(guān)文牒能證明什么,怎么可能吸引鎮(zhèn)撫使前來查案,肯定是有其它重大線索,又或者直接就是來抓人,我不過是隨口猜的。”
羅衛(wèi)眨眨眼,一陣無語,感覺自己的智商被碾壓了。
看對方不說話,想想事情也了解清楚,陳羽也沒興趣再繼續(xù)閑聊,不過想到這么快就能見到九品高手,多多少少有點期待。
剛想離開,又看到了主廳門旁光禿禿的柱子,他看向羅衛(wèi),開口說道:“我覺得正廳氣勢差了點,我有個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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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了自己認為對,羅衛(wèi)認為好的一件事,陳羽與木長水回到了刑房。
陰暗的深處,能聽到趙思撕心裂肺的哭聲和叫罵聲,都是罵陸方的。
“應(yīng)該差不多了?!陛p聲嘀咕了一句,他徑直往牢房走去,不明所以的木長水也跟了上去。
還沒走到趙思近前,那個胖子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陳羽的到來,扒著柵欄大喊道:“陳大人!我有事交代!”
陸方聽到趙思的呼喊,看到漸漸靠近的陳羽和木長水,強撐著虛弱的身子爬了起來,伸手透過柵欄想要抓住趙思,口中還喊著:“你想交代什么?再多說一句,你全家都得死!”
陳羽眼睛一亮,還真有!
他快步走近二人牢房,示意守門的巡卒打開了陸方的牢門,走了進去,在陸方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一腳就踢在對方的腦袋上。
“讓你廢話!”
隨后,手腳并用對著陸方又是一頓毆打,不過他并沒有運功,只是動了肉體的力量。
陸方想要掙扎,但是渾身無力,只能虛弱的罵著:“陳羽,你一定會死!一定會死!等我活著出去...啊,疼...”
“傻b!”
陳羽根本不理他,幾拳就把對方打的罵不出聲了,一邊打,一邊說著:“趙思,你想不想親眼看著我打死他,你知道什么,全部說出來聽聽。”
“哈哈哈!報應(yīng)!打得好!”趙思發(fā)出一陣帶著病態(tài)和瘋狂的笑聲,笑了一陣,卻看到陳羽停手了,他趕忙開口說道:“接著打,我說,我說...王安順三月前送了我一大筆銀子,說陸家要做一樁大買賣,讓我批了通關(guān)文牒,還背著李萬里做了一份行商文書?!?p> “嗯?”陳羽停止了毆打陸方的行為,看到陸方伏在地上低聲呻吟,并沒有失去意識,才轉(zhuǎn)頭看向趙思:“通關(guān)文牒?”
“你怎么不打了,繼續(xù)打,打死他,我都交代了,你快點打死他!”趙思近乎瘋狂,抓著柵欄拼命的搖著。
“你先說清楚,我再揍他。”陳羽皺了皺眉,頓了一下又問道:“什么大買賣,為何要背著李萬里做行商文書。”
“我怎么知道為何要偷偷做,不過像西域香料、琉璃、葡萄酒這些稀罕物沒有行商文書根本不能入關(guān),不找李萬里,只能找我?!?p> 陳羽沒再問趙思,轉(zhuǎn)身看向門外的木長水,發(fā)現(xiàn)對方似在沉思,他開口問道:“紅花會什么時候搶的商隊?”
木長水回過神兒,趙思說的,同樣令他想到了紅花會,想到了死尸身上搜出的通關(guān)文牒。
算了算日子,發(fā)現(xiàn)似乎真的很有可能,他看向陳羽,輕聲回道:“大概半月前,而且在劫掠現(xiàn)場確實發(fā)現(xiàn)了破碎的酒桶和灑落的香料?!?p> 陳羽皺了皺眉,這如果這被搶的貨是陸家的,何必找趙思埋下這樣一個隱患,這種事顯然李萬里做起來更加穩(wěn)妥。
而且,怎么陸家還有西域通商這門買賣,這太奇怪了,在自己之前的猜測之上,這等于是又開了一個分支,案情出現(xiàn)了令人意外的發(fā)展。
趙思聽著陳羽與木長水的對話,又看了看二人的反應(yīng),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我批的文書是五萬兩銀子,全都被搶了,搶得好!”
陳羽瞥了一眼已經(jīng)癲狂的趙思,這個時代,自己身為巡探,一月的俸祿才四兩銀子,二十兩銀子就能在城中買一處不錯的宅子,五萬兩銀子算得上天文數(shù)字了。
他看向木長水,開口問道:“陸家的生意一年盈余能有多少?”對方思索了一下,回道:“大概近萬兩左右。”
陳羽點點頭,按這樣算,整個陸家不吃不喝干五六年,才能有五萬兩銀子。
他覺得這件事變得更加有趣了,巨額財產(chǎn)來源不明,在這個時代同樣是要被調(diào)查的,轉(zhuǎn)頭看向趙思:“你這死胖子為何早不說?!?p> 趙思卻恍若未聞,一會大笑,一會念叨著報應(yīng)。陳羽皺了皺眉,踢了一腳柵欄,大聲問道:“說!不然定不了陸家的罪,你兒子就睜著眼下葬吧?!?p> 聞言,趙思臉上癲狂的笑容漸止,看向趴在地上的陸方,滿是血絲的雙眼充滿了仇恨,他怒聲說道:“我受賄抽成,罪不至死,本想著用此事求李萬里幫忙開脫,免得充軍發(fā)配,不成想...”
“行了,帶他去做份供詞?!标愑饹]接著往下聽,招呼了一聲身旁還有些呆滯的巡卒,便揪起地上的陸方向刑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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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府邸,這里已經(jīng)沒有了往日的寧靜,不久前剛被下人規(guī)整好的書房,再次遭受著毀滅性的打擊。
書房中,一身錦袍的美婦人早已不見了平時的雍容華貴,李巧兒如同憤怒的母獅,頭上的發(fā)髻歪歪斜斜,松散的不成樣子,金玉珠釵掛在青絲之上,似乎隨時都會掉落。
她滿面怒氣,厚厚的脂粉也遮不住雙頰的紅暈,一邊撕扯著書架上的書籍,一邊罵道:“你這個窩囊廢,就知道窩在書房,都什么時候了,還在家中待著作甚,還不想辦法去救方兒,都一日一夜了,你想他死在巡狩司那個黑狗窩里嗎!”
陸遠山靜靜的看著妻子發(fā)怒,眼神中有一絲厭惡,他淡淡開口:“你那個無所不能的大兄門都不讓我出,你也去過他的府邸,現(xiàn)在連你都進不去門,你在我這里罵有何用?!?p> “你這個廢物,整日就知道靠著我李家,方兒是你兒子,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指望大兄,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
陸遠山臉色漲紅,這種話,是個男人都忍不了,他怒然起身,剛想開口,就被一本丟過來的書砸在臉上。
“滾出去想辦法,天天就知道躲在書房,裝什么文人,我嫁給你真是瞎了眼!嗚嗚嗚...”
“哼!”陸萬里再也無法忍受,一甩衣袖,揉著臉走出了書房,走出了府邸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