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在唐家做事,中年管事自然一下子就弄清楚了手中的藥物是何東西。
這止血散乃是唐家自個琢磨出來的外傷神藥。
與市面上流傳的那些傷藥不同。
像這種含有多種珍貴藥材的奇藥。
向來都是唐家內部消化。
就連他一介管事,也只在立下大功時才被賞了一瓶。
而這等唯有唐家老爺才有權支配的藥物,又怎么會出現(xiàn)在此?
他出門時,明明記得車隊中沒有人帶著此物。
難道是?
想到自家主子可能蒙難,中年管事的腿一下子就軟了。
差點又當場跪下。
“唐管事!你怎么了?”
一個剛被救出的伙計,眼疾手快從背后將其扶住。
“你!你們被綁到這里時,有沒有見到老爺?”
中年管事顫著聲音問道。
“見過呀,這幫歹人將我們收購回來的藥材分成了兩份,一份準備帶著我們連人帶藥一塊拉去賣掉,還有另一份說是要帶回山里,老爺也被他們一塊劫走?!?p> “那就好!那就好!”
聽到自家老爺有可能還活著,中年管事這才緩過神。
用力蹬了兩下,站直了身子。
而徐晉元經(jīng)過一番休息,也恢復了些許氣力。
再度定了定心神,他開口輕聲說道。
“你們可曾聽過那伙劫匪要把你家老爺劫到哪里去?”
“對對對!你有沒有聽說過?”
見中年管事一把抓住自己的衣領,神色激動。
那年輕活計支支吾吾了半天,也只能尷尬地嘿嘿笑了笑。
“這個,小的也不大清楚……”
“唉……”
中年管事失望地松開衣領。
就在他望著遠處發(fā)愁時,又聽不遠處傳來一聲驚呼。
“唐管事!這還有個活的!”
“什么!?”
眾人面面相覷了一陣,還是徐晉元率先反應過來。
直接起身,趕到了那大聲喊叫的伙計身旁。
定睛一看,果如那伙計所言。
只見河邊水草叢中,躺著一個瘦小青年。
估計是剛才一片亂糟糟,此人竟是失足摔進了河里。
不想河邊水淺,他一頭撞在了河床中的石頭上。
幸好從那起伏不定的胸膛可以看出,此人只是暫時昏迷了過去。
“將他弄醒,快快打聽一番?!?p> “是!”
眾人手忙腳亂地打來河水,將其潑醒。
一睜眼,就看到數(shù)張陌生面孔,在狠狠盯著他。
這體型瘦小的劫匪趕忙坐起,想要向后退去。
“你們想要做什么?!這營地里可都是我們的人!”
“狗東西!瞎了你的眼,你好好看看你的那些人都在哪里?!”
一個脾氣暴躁的伙計早已忍不住,上前就是幾個嘴巴子扇在了臉上。
緊接著就將其衣領從后抓起,一把拽到了那中年管事與徐晉元的身前。
“快說!你們另一伙人,將我家老爺帶到哪里去了?”
“這……這,小人不知??!”
經(jīng)過一番“友好交流”。
這青年劫匪終于明白自己昏迷過去的那一段時間發(fā)生了什么。
可是即便眾人如何拷問,這個劫匪始終不肯松口。
來來回回,就說自己不知道。
見眾人氣惱,但又無可奈何。
最終還是徐晉元,嘆了口氣說道。
“既然如此,還是我來吧?!?p> 中年管事聽見那白衣少年要出手,忙使了個眼色,讓眾人讓開。
這幫被救出來的唐家伙計,對于徐晉元的本事早已佩服的五體投地。
試想那光頭大漢,奪命十三刀。
刀刀被其接下,還能毫發(fā)無損。
最后又一舉反殺。
換做旁人,恐怕這會尸首都找不全了。
而那青年劫匪,見一臉稚氣的徐晉元朝自己走來。
心底還有一絲不屑。
也怪他昏迷的太早,沒能看到徐晉元手刃數(shù)名該死鬼的場面。
正要提起嘴角,譏笑這少年郎時。
他卻瞧見對方默不作聲,輕輕抬起一只手來。
按在了自己的腦門上。
“啖精!”
或許這世上真的有什么十大酷刑。
但是再怎么酷烈,想來也不會比這少年的手段更加恐怖。
隨著一聲輕喝。
青年劫匪只感覺頭皮一陣竄動。
由上至下,一直蔓延到了腳后跟。
肉眼可見的,他身上的青筋開始根根暴起。
一道道不知名的東西,從他身體中被抽出。
而后,像是溪水匯集成江河般,積累在了一起。
緩緩向著徐晉元的手掌心匯集而去。
幾乎是在瞬間,青年劫匪只感覺自己的四肢軀體像是失去了控制般,不住地顫抖。
一股難言的疼痛感,開始遍布整個身體。
“呃?。 ?p> 宛如一聲尖嘯,這名劫匪還沒堅持三息時間,就已經(jīng)疼的昏迷了過去。
更為詭異的是,他臉上的皮膚以及雙手都開始出現(xiàn)了大片的皺紋。
指甲蓋也呈現(xiàn)出灰黑色的壞朽癥狀。
仿佛是驟然間,就衰老了四五十歲。
徐晉元徐徐松開手掌。
在他的手掌心,卻出現(xiàn)了一滴頭發(fā)絲細小的血紅細絲,蜿蜒不定。
細細探查一會后。
徐晉元卻是揮手將其打散,并未吸收到體內。
剛才他也只是突發(fā)奇想。
想要試試,以《六字天經(jīng)》中的神通手段,來進行逼供。
可沒想到,還真讓他從人身當中抽出了些許血之精氣來。
然而,這縷精氣,并不想那條異蛇那樣精純。
反倒充滿了污穢雜質。
若吸收入體內,是能增強體質沒錯。
但這些污穢之物,對他造成的危害估計會更大。
他一時半會,還沒有解決辦法。
權衡利弊后,徐晉元也只能將其揮手打散,不作他想。
“再用水將他潑醒?!?p> “是!”
此刻眾人眼中除了敬畏之外,看向徐晉元的目光中還摻雜了些許恐懼。
那個青年劫匪的慘狀,他們從頭到尾都看在眼里。
要說不怕,那絕對是騙人的。
再次被冰涼的河水澆醒后。
青年劫匪驚恐地望了一眼徐晉元,直接張口招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