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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之歌

第二章 牛奶和咖啡

雁之歌 魚宴荷戲 1911 2022-12-21 12:13:38

  許酒溫打開門,看見書房的燈光久違地亮起來,手把上的手頓住,然后,進門,側(cè)身關(guān)了門。

  任林蔭拿著水杯和站在客廳的她碰面。

  她的視線落到許酒溫背后的吉他,擰緊了眉頭。

  許酒溫微微側(cè)身,將吉他盡可能的掩藏在身后,抬眼,用近乎平靜的眼神回復她的不悅。

  氣氛降到冰點。

  “我去忙了?!?p>  許酒溫出聲打破了寧靜,路過她時,停下腳步,看著她,說:“爸爸和你的事不要牽扯到奶奶的祭日,我希望你能去看看那塊冰冷的墓碑?!?p>  “早點休息?!?p>  許酒溫回到房間,關(guān)了門,將吉他放好后,打開臺燈,橘黃色的光照亮這小小的空間,窗戶外,雪未停。

  打開手機,有一條好友申請,是今天遇到的那個女生,點擊同意后的一秒鐘,她收到了一條消息:

  檸:“許同學你好,我是林青檸?!?p>  酒壇:“你好?!?p>  檸:“許同學,你想好了嗎?”

  許酒溫沉默,視線忽然落到墻上的便利貼:舞臺是展示才華的最好方式。

  奶奶一生中最大的愿望就是拿著吉他,登上舞臺,成就自己的夢想,可惜,年齡和疾病到底絆倒了她。

  許酒溫回想起雪中的墓碑為奶奶而彈的吉他以及門口任林蔭的那個眼神,忽然就下定了決心般,打字回復林青檸。

  酒壇:“可以,彈奏什么?”

  如果反抗,是不是就會有一線希望呢?

  林青檸看到這條消息,長舒了一口氣,在表演群發(fā)了個OK,然后將許酒溫拉了進去。

  檸:“我們的想法就是熱烈為主題,帶動全場氛圍真的超級有成就感的好吧!?!?p>  群里的人都在線,紛紛表示這是他們共同心愿。

  檸:“許同學,你會唱英文歌嗎?”

  英文歌?

  酒壇:“不會?!?p>  許酒溫看著那個回答,覺得會冷場,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過我可以學?!?p>  隨之,一位同學分享一首歌《Catch My Breath》并附言道:“我們的選擇歌曲?!?p>  林青檸發(fā)了一個視頻,當看到視頻的內(nèi)容后,許酒溫愣住了。

  “下面有請許酒溫選手為我們帶來歌曲《Take Me Hand》”

  視頻中的主持人一身禮服完美勾勒出優(yōu)美的身體曲線,在她話音落后,屏幕變成了動漫櫻花飄落的場景,而臺上,是初一的許酒溫。

  那首歌的歌詞給許酒溫最深印象的是:

  “And I dream of you every night,

   Cause's there only you in my mind.”

  那次比賽,只得了三等獎,但是它背后卻是許酒溫每天背的歌詞、記的樂譜等付出加在一起獲得的。

  一個榮譽,從來不是不努力就能夠獲得的,努力是基礎。

  更令許酒溫窒息的是,在深秋季節(jié)的這場比賽,是奶奶最后一次看她的比賽,后來直到她的離世,因為學業(yè)的繁忙,任林蔭推掉了她所有比賽,摔了許酒溫的吉他,時至現(xiàn)在許酒溫再沒有登上舞臺。

  這一次,她偏要和一切反對抗衡,為熱愛而歌。

  手機振動,許酒溫得以從回憶中脫身。

  檸:“當時刷班主任的朋友圈,無意看到這個視頻,覺得許同學你音好準,你在班里經(jīng)常是半透明人,我以為你不會答應呢哈哈哈?!?p>  林覓的朋友圈有當年的視頻?許酒溫愣在書桌前。

  檸:“好了好了,我們定一下,許同學和我吉他,至于唱歌,許同學你可以嗎?”

  酒壇:“行?!?p>  檸:“任遠錦,你和許同學一起,具體的我們到學校再商量?!?p>  任遠錦給她回復了一個好的。

  檸:“架子鼓,沈文瑞、鋼琴,白清曉、手拍鼓,李錦賦?!?p>  一場短暫的“會議”結(jié)束后,許酒溫拿著手機去書房。

  “叩叩—”

  “進來?!崩锩娴娜瘟质a戴著眼鏡,正在電腦上敲字,一個眼神都沒給許酒溫。

  “打印歌詞和曲譜。”許酒溫登上另外一臺電腦,將歌詞發(fā)送,然后打印。

  昏黃的書房,只能聽得見電腦在鍵盤的敲擊聲和鼠標的按動聲。

  許酒溫退出登錄,拿著歌詞和曲譜,看著任林蔭的背影,終于開口問道:“你喝不喝牛奶?”

  “幫我沖一杯咖啡,謝謝?!?p>  不知怎的,許酒溫心底突然一陣煩躁,每次都是這樣,要工作不要身體健康。

  將咖啡放在她桌上,忍不住提醒:“早點睡。”

  聞言,任林蔭鍵盤上的手有一瞬間的停頓,然后若無其事的繼續(xù)打字。

  等許酒溫走后,任林蔭忽然像泄氣般,靠在椅背上,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眼底盡是復雜。

  許酒溫看著手上的歌詞,耳機里放著這首歌,看了許久,亦聽了許久。

  “嘖,有點難?!痹S酒溫單手撐著下巴,閉著眼,不知不覺睡著了。

  雪夜很是令人想要停留目光。

  任林蔭忙完后,伸了個懶腰,而桌旁的咖啡早已冷卻,她站起來,敲許酒溫的門,沒人說話,可縫隙里有燈光。

  她推開門,看見許酒溫單手撐著下巴睡著了。耳機還插在耳朵里。

  嘆了口氣,將她的耳機摘下來,準備叫醒許酒溫去床上休息,可看見歌詞上用鉛筆標注的高低音箭頭以及圈出來的單詞的時候,她去看許酒溫,心中忽然就釋然了。

  她總是反對許酒溫和她的奶奶待在一起,她覺得老人家是把許酒溫當成下一個自己來培養(yǎng)的。

  可任林蔭忽視了一點,小孩子時期,叛逆心理很重的,可是許酒溫黏著她奶奶,任林蔭沒看見過許酒溫學吉他的努力,以及對吉他的熱愛。

  現(xiàn)在,那張歌詞,讓她不得不相信,有的人,天生為音樂而生。

  她給許酒溫蓋上了厚被子,關(guān)了燈,就關(guān)門離開了。

  她要去收拾行李,明天出差。

  次日早晨,許酒溫醒來后就看見桌上的便利貼:

  “我要出差一個月,自己照顧好自己,早餐熱一下再吃?!?p>  將便利貼放進許酒溫的便利貼收納盒中,盒子里裝著的是任林蔭每次出差留得便利貼,收藏這個確實沒什么價值,但盒子快裝滿了,透過這些便利貼,許酒溫看到的,是親情比不上金錢。

  雪已經(jīng)停了,失去了葉的枝,積雪立足在它的上面,如果生命有意義,那就是用自己的身軀去體會生活。

  從書包里拿出要寫的作業(yè),戴上耳機,播放歌曲,許酒溫開始寫作業(yè)。

  耳機里的音樂裝著她對生活最大的熱愛,筆下書寫著的,是她的青春,增長的,是她途徑這個世界所獲得的知識。

  在中午十一點五十,作業(yè)旅程畫上了句號,收拾完桌面,江枝棠發(fā)來消息:“下樓,一起去飯館吃飯。”

  酒壇:“行。”

  許酒溫穿上白色羽絨服,戴上圍巾,拿著手機和鑰匙就出了門。

  江枝棠站在樓下,正在逗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流浪貓。

  “它好可愛?!苯μ捻樦骼素埖拿?,笑得很開心。

  那只貓灰白色的,胖墩墩的,確實可愛。

  

魚宴荷戲

耳機里裝著對生活最大的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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