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楊銘預(yù)料的那般,定靜師太率領(lǐng)著恒山派眾尼姑來到廿八鋪之后,埋伏在這里的嵩山派門人立刻發(fā)現(xiàn)了她們。
如果沒有楊銘的橫插一腳,將此行的嵩山派門人在仙霞嶺殺了大半的話,嵩山派副掌門湯英顎原本是要將恒山派眾尼姑生擒活捉,只殺掉定靜師太一人的。
嵩山派門人假扮日月神教教眾將此行的恒山派眾尼姑抓起來之后,只要湯英顎和鄧八公、高克新再將她們救出來,就可以施恩于恒山派,讓她們在五岳會盟時支持嵩山派。
可惜在仙霞嶺上折損了三十多個嵩山派門人,現(xiàn)在湯英顎三人手下只有十幾個人手,根本無法將恒山派數(shù)十個尼姑生擒活捉。
天色將近黃昏,定靜師太帶著恒山派眾尼姑來到廿八鋪的長街上之后,突然有七個黑衣人從旁邊的屋頂上撲了下來。
有了仙霞嶺遇襲的遭遇,定靜師太早已有著十二分的警惕。
看到七個黑衣人自上撲下,她立刻抽出長劍施展精妙劍法抵擋,身后的恒山派眾尼姑也都拔劍出鞘。
剛一交手,定靜師太便感到心中震驚。
這七個黑衣人全都有著一流高手的實力,若是單打獨斗或者以一敵二的話,她都毫無畏懼,甚至有著幾分的贏面。
可是在七個一流高手的圍攻之下,刀光劍影宛如瀑布一般灑落下來,只是交手一個回合,定靜師太便被壓制的連連后退。
她身后的恒山派尼姑雖然人數(shù)眾多,卻也無法冒然插手戰(zhàn)斗當中。
就在定靜師太決定犧牲自己拖住七個黑衣人,讓恒山派眾尼姑全都逃走的時候,十幾道身影從長街的另一頭飛奔了過來。
“定靜師太切勿慌亂,嵩山派朋友在此!”
只聽得兵刃撞擊之聲急響,飛奔過來的十幾道身影,和那七個黑衣人斗了起來。
定靜師太死中逃生,精神一振,當即仗劍上前追殺。
但見嵩山派那些人以二對一,七個黑衣人立處下風(fēng)。
那七人眼見寡不敵眾,齊聲呼哨,從南方退了下去。
定靜師太持劍疾追,迎面風(fēng)聲響動,屋檐上十多枚暗器同時發(fā)出。
定靜師太舉起長劍,凝神將攢射過來的暗器一一拍開。
黑夜之中,唯有星月微光,長劍飛舞,但聽得叮叮之聲連響,十多枚暗器給她盡數(shù)擊落。
只是給暗器這么一阻,那魔教七人卻逃得遠了。
只聽得身后那人叫道。
“恒山派萬花劍法精妙絕倫,今日教人大開眼界?!?p> 定靜師太長劍入鞘,緩緩轉(zhuǎn)過身來,剎那之間,由動入靜,一位適才還在奮劍劇斗的武林健者,登時變成了謙和仁慈的有道老尼,雙手合十行禮,說道。
“多謝湯師兄解圍。”
她認得眼前這個中年男子,是嵩山派左掌門的師弟湯英顎。
這湯英顎的武功并不高強,只是普通的一流高手而已。
但他在嵩山派中幫助左冷禪管理門派,在五岳劍派當中威望甚高。
其余的嵩山派人物中,她也有三四人相識。
嵩山派余人一一過來行禮,有二人是湯英顎的師弟鄧八公和高克新,其余便是低一輩弟子。
就在說話之間,湯英顎、鄧八公和高克新已經(jīng)將定靜師太包圍起來,那些嵩山派弟子也將恒山派眾尼姑擋在后面。
定靜師太察覺到不妙,就在她想要詢問的時候,高克新突然出手,一掌打在了她的胸前。
這高克新內(nèi)力深厚掌力奇大,定靜師太又是年近六旬的老尼姑,猛然受了這一掌,立刻口噴鮮血倒飛出去。
湯英顎三人拔劍出鞘,向著定靜師太刺了過來。
那些恒山派眾尼姑被嵩山派弟子擋住,此時想要救援,卻已經(jīng)是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仙安客棧的一扇窗戶打開,楊銘的身影如同一道流星飛沖而下。
這一劍,卻不是要救援定靜師太,而是要從背后襲殺湯英顎。
湯英顎雖然武功不高,但他在嵩山派內(nèi)地位甚高。
看到楊銘這一劍來的又狠又辣,盡管心有不甘,但鄧八公和高克新還是只能轉(zhuǎn)過身來對付楊銘。
三人的兵刃調(diào)轉(zhuǎn)過來對付自己,楊銘不敢大意,長劍橫掃之后,立刻施展輕功后退。
若是單打獨斗的話,楊銘有自信勝過鄧八公和高克新。
但這三位嵩山太保聯(lián)手之下,便是準超一流高手,也不敢說能夠穩(wěn)勝他們。
此時,恒山派眾尼姑已經(jīng)拔劍出鞘,跟那些嵩山派弟子打了起來。
嵩山派弟子寡不敵眾,已經(jīng)有幾個人被砍傷。
就在這時,剛剛逃走的七個黑衣人又返回,跟恒山派眾尼姑打在了起來。
有著七個一流高手的幫助,嵩山派弟子壓力大減,反而壓制住了恒山派眾尼姑。
“沒想到……嵩山派竟然勾結(jié)了魔教,對五岳劍派同門下手!真是無恥——”
定靜師太服下療傷的丹藥,擦掉嘴角的血跡之后,不顧傷重的身軀撲向了湯英顎三人。
楊銘抓住時機,也從另一邊襲擊過來。
湯英顎和鄧八公迎向了定靜師太,想要先將受傷的定靜師太解決掉。
高克新?lián)踉诹藯钽懙拿媲啊?p> 這錦毛獅高克新雖然是赤手空拳,但他手上戴著一雙金絲手套不懼刀劍。
就算以楊銘的劍法修為,想要擊敗這高克新也需要十招以上。
“你這小子便是華山派的楊銘嗎?老夫便領(lǐng)教一下你們劍宗的高超劍法——”
這高克新一邊說著,一邊伸出雙手向著楊銘的長劍抓來,想要奪走楊銘的兵刃。
“真是聒噪——”
楊銘冷喝一聲,揮劍向著高克新的雙眼刺去。
高克新不敢大意,慌忙將雙手舉到面前。
楊銘卻在這時收劍,施展輕功從高克新身邊沖了過去。
定靜師太身負重傷,此時已經(jīng)在湯英顎和鄧八公的圍攻下險象環(huán)生支撐不住。
楊銘從高克新身邊沖過來之后,直接揮劍刺向了湯英顎。
“師兄小心——”
高克新大喊一聲,從后面向楊銘撲了過來。
但他的身法速度,根本追不上楊銘的輕功。
察覺到背后的凌厲劍氣,湯英顎轉(zhuǎn)過身來,噗嗤一聲,楊銘的長劍沒入了他的胸口當中。
看到楊銘當真殺了湯英顎,定靜師太和鄧八公、高克新一時間都愣住了。
雖然恒山派已經(jīng)跟嵩山派撕破了臉,但那也是兩派之間的紛爭。
按理來說,楊銘就算是出手,也沒理由殺掉嵩山派的副掌門。
唰的一聲,楊銘抽出長劍,又向著背后的高克新刺去,同時大喊道。
“定靜師太還等什么?難道要等恒山派的師姐妹被嵩山派的人殺光嗎!”
雖然恒山派眾尼姑人數(shù)眾多,但在七個黑衣人一流高手加入戰(zhàn)斗之后,已經(jīng)有十幾位恒山派的小尼姑被殺。
看到弟子們的死傷慘狀,定靜師太雙眼一紅,振起長劍向著鄧八公撲了過去。
她雖然身上有傷,但畢竟內(nèi)力深厚,一時之間倒也能跟鄧八公拼個不相上下。
楊銘跟高克新打在一起之后,招招式式向著高克新的脖子和臉上斬去。
他如今內(nèi)力修為也算深厚,加上身法速度勝過高克新,讓高克新越打越是心驚。
眼看著已經(jīng)沒有勝算,高克新突然長嘯一聲說道。
“鄧師兄!我們分頭逃走,務(wù)必要回到嵩山將事情稟告左師兄知道!”
說完之后,高克新雙手一拍震開楊銘的長劍,然后轉(zhuǎn)身逃走——
就在這時,楊銘的左掌猛然拍在了高克新的后腦上。
他如今混元掌修煉小成,凝聚內(nèi)力一掌拍出,已經(jīng)足夠開碑碎石。
這一掌拍在高克新的后腦上,高克新立刻瞪大眼睛,身子緩緩倒了下去。
“高師弟——”
鄧八公悲憤的大叫一聲,立刻拋下定靜師太轉(zhuǎn)身逃走。
卻沒想到定靜師太不顧傷重之身,猛地撲過來死死的抱住了他。
“老尼姑——快放開我!放開我——”
砰砰砰——
鄧八公揮拳重重的打在定靜師太的臉上,將定靜師太打的口吐鮮血,可她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
就在鄧八公想要揮鞭抽死定靜師太的時候,楊銘的長劍從背后刺穿了他的胸口。
直到這時,定靜師太才微笑著松開鄧八公,身子向后仰倒在地。
“定靜師伯——”
楊銘蹲在定靜師太的身邊,皺著眉頭說道。
“您這又是何苦!這鄧八公的性命,如何比得上您——”
原本就身受重傷的定靜師太,一番苦戰(zhàn)之后,又吃了鄧八公幾下重拳,此時卻已經(jīng)是油盡燈枯了。
“咳咳……楊銘師侄……你、不必難過……”
定靜師太眨著眼睛,虛弱的說道。
“貧尼的身體……自己最是清楚!左冷禪……野心勃勃,想要五岳并派……我這將死之人,能帶走他一個師弟,也算值了……但我恒山派的弟子們,還望你……保護一二……”
說完之后,定靜師太含笑閉上了眼睛。
楊銘深吸口氣,顧不上悲傷,轉(zhuǎn)身揮劍向著跟恒山派眾尼姑交戰(zhàn)的嵩山派弟子和七個黑衣人沖了過去。
湯英顎、鄧八公、高克新身死之后,那些嵩山派弟子和七個黑衣人本來就心中惶惶,楊銘沖殺過來之后,他們立刻拋下恒山派的眾尼姑各自逃走。
但在楊銘的追殺之下,最終只有七個黑衣人逃走,那些嵩山派弟子卻是盡皆被殺。
此番廿八鋪一戰(zhàn),嵩山派死了三個太保,恒山派死了定靜師太,這兩派之間算是有了不死不休的大仇。
這種情況下,最大的受益者當然是華山派。
這也是楊銘兩番苦戰(zhàn)幫助恒山派眾尼姑對付嵩山派的目的所在。
不過——
看著定靜師太死在自己面前,楊銘心中莫名的有些觸動。
雖然這江湖紛亂,但有許多無辜的人,其實原本不用身死的。
“若是我有風(fēng)太師叔和東方不敗的武功,便能直接沖上嵩山派斬殺左冷禪,到時五岳劍派之間的紛爭自然消除!可惜……我沒有!”
五岳劍派結(jié)盟上百年來,這還是第一次發(fā)生如此慘烈的內(nèi)斗。
而這一切的災(zāi)禍源頭,便是左冷禪五岳并派的野心。
將五個各有傳承的門派強行合并成一個門派,不過是癡人說夢而已。
最終,只會讓五岳劍派瓦解,讓少林派武當派和日月神教看了笑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