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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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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難解 見無 3441 2022-12-30 23:29:01

  天宗坐落在大陸上最高的逢云山中,從半山腰蜿蜒到山頂,各式殿宇錯落有致。

  司檀一人獨領(lǐng)天宗,見著有緣之人,受苦難之人,或是拜上天宗者皆納入門下,教他們習(xí)武,讓他們能活下去,是真正的仁善之人。

  當(dāng)然這都是外界的傳言,司檀真正收的入室弟子只有他們?nèi)恕?p>  懷云月十歲獨自上了逢云山,兩年后,司檀又將明燭與晚棠帶了回來。

  后來拜上天宗之人都是得了他們允準(zhǔn)的,倒更像是他們的徒弟,司檀常年不在宗門內(nèi),將上下一應(yīng)事物都甩給他們這些親傳弟子,明明是平輩,卻承擔(dān)了師父之職。

  后來他們仨也躲到雍城,盤下一間小茶館落腳,再將這份差事甩給下面的大弟子。

  天宗門中弟子皆著白袍,見他們?nèi)松仙絹恚允且汇丁?p>  “師姐,你回來了!”

  懷云月對著那人笑了笑,“回來看看師父,忙你們的,不用客氣?!?p>  那人又神秘兮兮地湊到她旁邊,“師父他老人家?guī)Я藗€客人回來,還對那人恭恭敬敬的,我看那人的氣質(zhì),像真神仙?!?p>  懷云月挑挑眉,“怎么看出來的?”

  “那人像畫里走出來的一樣,只是一個背影,我都沒敢直視他。”

  懷云月忽然有些好奇,難不成師父將要得道成仙的傳言是真的?

  “你這樣說我倒是要去會會他。”

  “師姐小心些,他老人家可是對這個客人重視得緊?!?,那人知道懷云月行事素來放肆,忙又補了一句。

  懷云月已經(jīng)走出幾步,頭也沒回地擺擺手,“知道了。”

  明燭和晚棠也被熟悉的師弟師妹纏住,剛剛上得山來。

  那人看著懷云月的身影漸漸消失,回身要走,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朝這邊而來,又是一喜。

  “明燭師兄,晚棠師姐。”

  “小九,你的天南劍法練得如何了?”,晚棠笑著向他走過來。

  “早便練會了,在教兩個新上山來的小師弟?!?p>  晚棠拍拍他的肩膀,遞給他一樣?xùn)|西,“不錯不錯,這個獎勵你,雍城的點心,拿去給他們分一分?!?p>  “師姐真好?!?p>  小九接過點心盒子朝人群跑去。

  天宗最高處的殿宇,與逢云山同名,司檀從前還在天宗的時候便住在那里。

  她十歲那年獨自上山,見到司檀,陰差陽錯地拜了師,成了司檀的第一個徒弟。

  她爹倒也沒說什么,兩人合計著,散播了“將軍府嫡女面容丑陋不敢見人”的謠言出去,便將她安置在逢云山,一待便是十年。

  忽然有一天,司檀又領(lǐng)回來兩個孩子,讓他們倆對著懷云月叫師姐。

  他們倆剛來的時候,怯生生地躲在司檀身后,拿半只眼睛偷偷瞧懷云月。

  懷云月便擔(dān)起了師姐的職責(zé),帶他們練劍,得了閑暇還帶著他們漫山遍野地跑。

  門下只有他們?nèi)说臅r候,便同住在逢云殿后院。

  后來弟子人數(shù)日益增多,山中的屋宇也越蓋越多,如今已經(jīng)占了小半座山頭。

  逢云殿的殿門開著,她站在門外臺階下,兒時的光景歷歷在目,一時有些悵然。

  “師父太偏心了些,怎地叫明燭和晚棠回來,卻不叫我?”

  她語氣輕快,踏著石階緩步向上,看見屋內(nèi)上首位坐著的卻不是她的師父。

  那人也抬眼向她看來,鳳眸清澈深邃,好像一眼便能將她看穿。白衣墨發(fā),有著撲面而來的蒼涼古樸之感。

  那人的氣勢過于凌厲尊貴,她愣在那,如被蠱惑般,一時忘記踏進殿門。

  “月兒?!?p>  司檀輕喚她一聲,她才回過神來,見自己的師父竟坐在下面?zhèn)仁祝南麦@訝,微行一禮,語氣多了幾分恭敬謹(jǐn)慎,“云月不知有貴客在此,擾了興致,還望……這位前輩與師父莫怪?!?p>  “無妨?!?,上首那人淡淡開口,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她只感到一陣清風(fēng)將自己托起,她再抬起頭時,那人已經(jīng)移開了目光。

  “月兒,來這?!?p>  她垂眸,向著司檀身邊走去,想了一圈,也沒想到當(dāng)今世上有誰配坐在他師父上首位。

  “宗主與徒弟敘舊吧,我便不叨擾了,別忘了我今日的話?!?p>  那人放下茶杯起身,司檀也忙跟在他身后。

  “是,司檀謹(jǐn)記。”

  “不用送了?!?p>  那人拂袖,司檀被真氣阻隔在原地?zé)o法前進,只得躬身一禮。

  懷云月站在司檀身后,見狀也垂眸行禮。

  半晌,司檀起身,見那人身影消失,長舒一口氣,回身來敲她的頭。

  “還知道回來。”

  懷云月笑著,“這話應(yīng)該對您說才是。我們只躲了兩年,您這一走可是七年?!?p>  司檀或許也知自己理虧,忙轉(zhuǎn)移話題,“那兩個呢?”

  “他倆被師弟師妹攔在路上了,一會便上來。師父,剛剛那人是誰啊?”

  司檀忽然正色道,“天上的神仙。”

  懷云月一愣,“怪不得氣勢如此攝人。傳聞?wù)f您得道升仙了,沒想到竟是真的?!?p>  司檀微微皺眉,“傳言罷了?!?p>  他也不知這位上神怎么就找到了自己,說他有仙緣,希望他好好珍惜。在逢云殿干坐了半晌,茶都給他倒了兩杯,看見懷云月之后忽然便要走。

  他在殿內(nèi)陪著這位上神一個多時辰,上神面色如常,他卻背后直冒冷汗。

  “師父您叫我們回來所為何事?”

  司檀順著山路向下望了一眼,瞧見兩個身影向這邊趕來,“他們到了,進殿來說。”

  明燭和晚棠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沖進逢云殿,臉上笑意頗深,“師父?!?p>  “還行,心里還有我這個師父?!?p>  “師父這話說的,外面再好,哪有不念家的道理。還給您帶了雍城的點心?!?,晚棠笑著,將另一個食盒舉起來。

  “別拜了,從前便不守禮數(shù),如今做樣子給誰看。”,看著他二人要拜下去,司檀忙開口攔住。

  兩人也坐到殿內(nèi),等著司檀開口。

  “月兒嫁了人不便在天宗久留,你們倆可不能再跑了。如今江湖上不如表面那般風(fēng)平浪靜,有人暗中打壓各方勢力,已經(jīng)有幾個門派傳信于我求天宗相助?!?p>  幾人皆是一愣。若是有人同時與所有江湖勢力為敵,那不用想便是朝廷。

  “我們不能再獨善其身了,此次論武設(shè)在天宗,我已回信給諸門派,再過幾天各派弟子便會陸續(xù)到逢云山。”

  他們來信的意思也說的很明白,無非是想借他之手給朝廷一個下馬威。

  “那師父您……”,明燭忽然開口。

  “我去南城瞧瞧,你們在天宗守著?!?p>  懷云月知道蒼笙與她師父是幾十年的交情了,青衣教遭了難,于情于理他都應(yīng)該去一趟。

  幾人皆是面色凝重,明燭開口應(yīng)下來,“是?!?p>  不知朝廷實力如何,司檀讓他們留在天宗,獨自一人去南城,定也是怕他們受傷。

  他們這個師父雖然做慣了甩手掌柜,但卻也是個合格的宗主,若真的放任不管,天宗也不會安然無事地坐著第一大派的位子至今。

  懷云月忽然想到段昭延,不知能不能從他那得到些什么消息,這個想法甫一出現(xiàn),她便搖了搖頭,那樣一個連屋門都不出的病弱王爺,估計是沒戲。

  只是朝廷如此行事,便是將她二人置于敵對之位,也不知日后該如何面對他。

  “你們?nèi)グ桑液驮聝哼€有些事要說。”

  明燭和晚棠拜了一禮離開逢云殿。

  司檀的目光從門外漸漸消失的身影上收回來,“月兒,你的身份與他們不同,如今身負將軍府與王府兩重職責(zé)在,無論你如何選擇,師父都不怪你。”

  懷云月一愣,看向神情嚴(yán)肅的司檀。

  “師父,您只叫他二人回來也是因為此事?”

  司檀看著她,點點頭。

  “那為何剛剛這番話又不避著我。”,她低下頭去,攥著自己的袖子。

  “瞞又瞞不住,你向來執(zhí)著?!?p>  懷云月復(fù)又抬頭看著他,“那師父何必再說這些傷人的話。”

  懷云月起身一拜,神色堅定,“您只管去便是,天宗我們來守?!?p>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殿外,司檀輕輕嘆息,雖然早便知道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若有朝一日真與皇族開戰(zhàn),她又當(dāng)如何自處,當(dāng)朝將軍之女如何擔(dān)得起叛軍罪名。

  幾天時間,陸續(xù)有人來到逢云山,懷云月站在逢云殿外,俯瞰著山中比往常更熱鬧忙碌的景象,抿了唇。

  一道紫色光芒從遠處飛奔而來,越過懷云月向后跑去,消失在一旁的樹林中。

  “阿荒!”

  未及懷云月反應(yīng),又有一個孩子模樣的人跟著跑過來,懷云月是見過他的,他名喚慕容年,慕容山莊來的人本就不多,便好記些。

  那人顯然也看見了她,腳步慢了下來,“懷師姐?!?p>  “那是你的靈獸嗎?”

  慕容年的視線落在樹林中,尋找著那小靈獸,顯然是急得很,卻迫于禮貌不得不停下回她的話,“是,阿荒愛玩,我怕它跑丟了,給天宗惹出亂子來?!?p>  “我?guī)湍恪!?p>  古劍出鞘,懷云月輕輕抬手,那把劍飛出去釘在不遠處樹下。

  慕容年一驚,忙跑過去查探,發(fā)現(xiàn)她的劍果然攔住了阿荒的去路。

  慕容年拎著那小靈獸的后頸將它提起來,“叫你亂跑?!?p>  懷云月此時才看到那靈獸樣貌,巴掌大小,其狀如鼠,用紫色的雙翅掩住了臉,在慕容年手中低聲嗚咽著,甚是可愛。

  “謝謝懷師姐?!?p>  “它為何做如此狀?”

  “阿荒膽子小,被師姐那一劍嚇得?!?p>  懷云月笑了笑,“慕容山莊的御獸之術(shù)當(dāng)真神奇?!?p>  慕容年拎著阿荒遞到懷云月面前,“師姐,給。”

  懷云月伸手接過,那小獸便蜷縮在她手心,挪開了擋著臉的翅膀,一雙小眼睛滴溜溜亂轉(zhuǎn)。

  它后腳用力,剛欲起身,便被慕容年呵住。

  “不許動,趴下。”

  阿荒又嗚咽一聲,乖乖趴了回去。

  懷云月見狀失笑,將阿荒還給了慕容年,“書上寫見駝鼠則其地多有羹食,可是真的?”

  “它貪吃罷了,是因為那地方有吃的它才去的?!?p>  阿荒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在慕容年懷中,頗為愜意。

  “論武便要它上場嗎?”

  慕容年搖了搖頭,“大哥帶了只窮奇來,參加論武的是它。”

  懷云月心下微驚,連兇獸窮奇亦可驅(qū)使,慕容山莊當(dāng)真不可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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