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她是白鳳
“畫像上的女子,并不是失蹤的禮部尚書的妹妹,而是念奴嬌的鴇兒白鳳?!?p> 歲安和謝玉昭一時之間心情有些復(fù)雜了,盡管他們早就猜測到那女尸就是白鳳,但面對確鑿的信息時,還是會覺得有些難以言喻。
“那失蹤的姑娘又尋到了嗎?”聽聞那姑娘才十一二歲,正是最燦爛的年紀(jì)。
自然是沒有的,這也是為何那圣上怒氣更甚的原因,尸毒感染了仵作,或有傳染的風(fēng)險,另一頭那失蹤的姑娘家還沒被找回來,這會顯得他信任的那些臣子有多無能。
“嗐,要不你讓那禮部尚書帶上他妹妹的生辰八字過來?我給他測一下?”
謝玉昭知道歲安是什么意思,眼眸里的笑意褪去,又恢復(fù)了清冷淡漠的模樣,他沒有說話,而是低著頭看著那些卷宗。
“歲姑娘還會這些嗎?”時少司見謝玉昭不在狀態(tài),就覺得這大約不是件好事,微微一沉,又道:“不過刑部已經(jīng)加急派人去尋了,就不勞煩歲姑娘了?!?p> “誒呀!這算什么嘛,都是小事兒~”歲安覺得不是什么大事,主要也是因?yàn)樗闯隽藭r少司這些日子很是疲憊了,眼下的烏青就沒散去,莫名有些不忍心,反正也就是吃幾頓能補(bǔ)回來的事。
時少司又看向了謝玉昭,謝玉昭沉默無言,歲安歪著腦袋,還是沒有開竅,“你看他做甚?他又不會算?!?p> 歲姑娘,你再說下去,小王爺大約肺都要?dú)庹恕?p> 時少司不太敢回應(yīng)了,謝玉昭見她這句話,冷冷地甩了一個眼神:“我是不怎么會,既然歲姑娘想幫忙,時少司,你便讓她做就好?!?p> 說完之后,他起身甩袖,闊步離開了花廳。
歲安不明所以,拿過他剛剛看的東西,沒看出什么,就一臉無辜地問時少司:“大人他剛剛不還好好的?看到什么吃火藥啦?我看上面也沒有什么呀!”
第二日一早,歲安就在法司的庭院見到了禮部尚書,只見青年身著藏青色的常服,烏發(fā)束起,卻有一種飄緲之感。
他立在那里,沒有說話,還是歲安先問得好:“顧大人好。”
這時他才點(diǎn)點(diǎn)頭:“歲姑娘好。”
男子的聲音清冽如碎玉,尾音的氣息不太足,歲安眨眨眼,這是個病秧子啊!
禮部尚書姓顧,名瑾瑜,字青玉,他的妹妹今年十一,名書玨。
顧瑾瑜長相極好,他的手也骨節(jié)分明,寫出來的字也端正,如同他的長相那般,歲安眼睛不由自主微微彎起,瞇成了月牙,笑容也多了些。
謝玉昭一進(jìn)來,便看到了這樣的景象,年輕的男女就在站在亭中,小聲交談著,外頭沒有大雪紛飛,也沒有冷風(fēng)陣陣,恍若初春將至,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和諧。
然而真實(shí)的情景卻是——
“你確定這生辰八字沒錯吧?”歲安看著掉落在石桌上的銅幣,微微皺眉:“這生辰八字上的姑娘都沒活下來?。 ?p> 于是又往上空拋了一次,掐指算著,還是原來的答案。
顧瑾瑜微微一頓,心中的懷疑便消失了,他伸出手帶著歉意:“抱歉,歲姑娘,這是我另外一位妹妹的生辰八字,她與書玨為雙生子,確實(shí)是沒能存活下來,我只不過是想……如果還有可能呢?”
歲安懂了,這是不信她,在測她呢。
一時之間,好感降至了最低,她覺得自己是被好皮囊迷惑了雙眼,細(xì)細(xì)聽來,這話不免是在放屁,死了十一年了,怎么?還能復(fù)生?
知不知道她算一次命很貴的!而且那時還是她先行禮的!這分明就是看不起她!
歲安這時才明白,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謝玉昭那般信任她的。
平白生出了一份不爽,只不過答應(yīng)人的事情總要做到,她收回了那好臉色,面無表情伸出手,“顧大人測試完了,這下可以給我了?”
“抱歉,歲姑娘?!?p> 歲安懶得聽他說什么,這下也不拋銅幣了,對著上頭掐指算了算,“活著,水路,東南方向,知道的就這么多了?!?p> 若是之前不驗(yàn)她,或許還能知道的更多,這會子沒必要,“既然有了大致的方向,顧大人可以去找了,不必在此多做停留?!?p> 甚至連懟人的話都不想多說了,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謝玉昭就背手站在那兒,她也懶得行禮,“我先走了?!?p> 說完之后,歲安眼神都不甩一個,直接朝著謝玉昭走去,那步伐還快了一些,仿佛身后跟著的是洪水猛獸。
一到謝玉昭的身邊,她眼神十分誠懇:“對不起,大人,我錯了?!?p> “怎么忽然認(rèn)錯了?”謝玉昭的聲音沒有起伏,連音調(diào)都是平的,歲安抿了抿唇,“就是覺得你在生氣。”
歲安這會子終于感受到了他的怒氣了。
謝玉昭見她認(rèn)真認(rèn)錯的樣子,俊眉微斂,然而卻敗在了她可憐巴巴的眼神之下——
“我真的知道錯了,我鬼迷心竅,就是覺得那時少司有些眼熟,就想幫個忙?!彼苤鼐洼p,“而且那個不是也關(guān)大人的事情嘛,我原以為他們和大人都是一樣的。”
至少對女子,是不輕視,是信任的。
她伸出手,拉著他的袖子,“我餓了嘛,那顧瑾瑜不信我就算了,還要來驗(yàn)我,平白無故耗費(fèi)了今日一算?!?p> 歲安再回想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都被惡心到了。
謝玉昭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腦袋,“走吧,我給你準(zhǔn)備了吃食?!?p> “謝大人真好!”不對比不知道,一對比歲安就覺得自己遇到這個上司還不錯,笑瞇瞇地纏上了他的胳膊,也忘記了避諱,“走吧!”
謝玉昭離去時,淡漠地轉(zhuǎn)過頭去看了顧瑾瑜一眼,那眼睛幽深如寒潭。
歲安不知道謝玉昭警告了顧瑾瑜一番,坐下來吃東西的時候,還不忘分給他一個腿,好像是在說:我對你好吧~我還記得分給你嘞!
侯府北院,顧瑾瑜拿著茶杯剛說完,時少司猛地站了起來,不敢置信:“你還驗(yàn)了她一次?”
“這不是應(yīng)該的?”顧瑾瑜心細(xì)如發(fā),也同樣難以信任他人,“她是一位女子……”
時少司忽然覺得他把顧瑾瑜推到歲安的面前,是一個十分錯誤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