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月考波折

　　很快，月考的日子就到了。顧云霽順利地完成了體能考核以及前面的科目考試，此刻正在最后一科的答題紙上奮筆疾書。

　　“叮、叮、叮——”

　　這時，下課的鐘聲響起。監(jiān)考的陳河敲了敲桌子，說道：“時間到，諸位停筆，不準(zhǔn)再繼續(xù)作答！每一列的第一個人收一下本列的卷子。”

　　顧云霽剛好寫完最后一個字，聞言他長舒一口氣，放下手中的毛筆，等待前面的人來收卷。

　　坐在排頭的張福站起身來，開始收卷子。一張、兩張……收到顧云霽這里時，張福手肘有意無意地碰了一下桌上的墨瓶，墨瓶頓時被打翻，里面的墨水流淌出來，瞬間弄臟了桌上的卷子。

　　“呀！卷子污了！”張福故作驚訝地叫了一聲，伸手去撿，卻又故意手滑讓卷子在墨水里滾了一番，現(xiàn)在臟得更徹底了。

　　“你干什么！”顧云霽將他推開，顧不得臟，趕緊將自己的卷子撈了出來，但已經(jīng)晚了，上面滿滿的都是墨水，字跡根本辨認(rèn)不清。

　　陳河注意到這里的異樣，走了過來：“怎么回事？”

　　張福一臉的自責(zé)：“先生，學(xué)生失手打翻了墨瓶，不小心把顧師弟的卷子弄臟了?！?p>　　“什么，顧云霽的卷子臟了??？”朱元豐不知道從哪鉆了出來，用手拈起一張卷子，口中嘖嘖，“這瞧這給染的，半個字都看不清。還有張福，你自己的卷子也和他差不多了，全是墨水?！?p>　　陳河說道：“既然如此，張福、顧云霽，你們二人的卷子不能入冊，成績作廢。還有張福，雖然是失手，但你終究犯了錯，就罰你抄五遍《禮記》”

　　“學(xué)生認(rèn)罰?！睆埜９怨詫㈩^低下，卻又在陳河看不見的地方悄悄遞給朱元豐一個眼神。

　　朱元豐見狀嘴角得意地上翹，把頭湊過來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對顧云霽道：“呵，栽了吧？”

　　“陳先生！”顧云霽出聲叫住正準(zhǔn)備離開的陳河，“學(xué)生要求重考?！笨粗ハ噙f眼色的兩人，顧云霽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分明是朱元豐提前設(shè)計好，打定主意要毀了他的成績。

　　若只是普通的一次月考，顧云霽也就算了，但本次月考成績關(guān)系拜師，他不想就此放手。

　　陳河聞言轉(zhuǎn)過身來：“但就算重考，你不可能和旁人再做一樣的題目，即使有成績，也不能計入排名，你確定？”

　　張福連忙附和：“陳先生說的是啊，再考一次有什么意義呢？我是不想重考了，反正沒成績也不會影響什么，要不就算了吧顧師弟。”

　　沒有成績，就不能知道自己是否進(jìn)入前三，也就不能拜徐承裕為師了。顧云霽抿了抿唇，實在不甘心拜師的機(jī)會就這么輕易被朱元豐等人給毀了，只好將拜師的事情全盤托出：

　　“徐山長對我說，只要我在本次月考中考到新生前三名，就收我為徒，所以我一定要有成績和排名?！?p>　　此話一出，頓時震驚了幾人。早就聽說徐山長要收顧云霽為徒，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朱元豐也沒有料到，他只是聽了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又看到顧云霽最近十分刻苦，猜到可能與成績有關(guān)，便抱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的想法非要毀了他的成績，好給方子歸掃清拜師的障礙，誰知道真讓他給猜中了。

　　陳河很是為難：“這……我也不知如何是好，既然關(guān)系到山長收徒，還是請徐山長來判定吧，你們二人隨我來?！?p>　　“陳先生請等一等?！睙o意之中旁觀全程的蘇旗一把扯住朱元豐，將他拖了過來，“我看此事沒有那么簡單，學(xué)生懷疑是張福和朱元豐合起伙來故意弄臟了顧云霽的卷子。因為前些日子顧云霽和朱元豐有過節(jié)，而這張福又常常和朱元豐混在一起，很有可能就是被他指使的，此事學(xué)生可以作證。”

　　朱元豐一邊掙扎一邊解釋：“蘇旗你誣陷我！我就過來隨便看看，關(guān)我什么事？”

　　眼看事情越來越復(fù)雜，陳河也十分頭疼，只好說道：“那蘇旗和朱元豐，你們也一起過來。”

　　山長辦公的院子里，徐承裕聽完事情始末后也覺得不好處理，一時沉默下來。

　　蘇旗道：“山長，依學(xué)生看朱元豐是早有預(yù)謀，故意毀了別人的成績，他就是不想讓顧云霽拜您為師！”

　　朱元豐下意識地反駁：“你污蔑我！你有什么證據(jù)說是我故意的？我又沒和他在一個考場，墨水也不是我打翻的，你總不能因為我和你們倆有過節(jié)，就把此事安在我的頭上吧！”

　　蘇旗將袖子一甩，冷冷道：“卷子被污的就兩個人，一個是張福一個是顧云霽，張福和你一向交好，而顧云霽和你有過節(jié)。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是怎么回事，這還用我說嗎？”

　　說到這，他又似笑非笑地看向朱元豐：“何況你自己也說了，你和顧云霽不在一個考場。若不是想第一時間查看事情有沒有辦成，你這么急吼吼地跑過來干什么？”

　　朱元豐心虛得眼神一閃：“我、我聽到他們那墨瓶打翻了，過來湊熱鬧還不行嗎！”

　　“這墨瓶打翻的聲音這么大，讓你在隔壁考場都聽見了？那為什么不見別人來湊熱鬧？”

　　“你管我！我反正就是聽見了！”朱元豐梗著脖子，依舊嘴硬，“我之前又不知道他考到前三名就能拜師，哪能這么巧就毀了他卷子！況且我也知道自己不成器，不敢奢望能做山長的弟子，阻止顧云霽拜師對我有什么好處？”

　　“好處當(dāng)然就是為了讓你的方師兄可以順利拜師?！闭f著，蘇旗又走到縮在角落的張福面前，意味深長地朝他笑笑，“你說是不是呀，張福師弟？”

　　“我我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本來朱元豐承諾只需要他弄臟顧云霽的卷子，別的什么都不用他做。誰知道這事牽扯到山長收徒，還鬧到了徐承裕的面前。張福哪里見過這陣仗，在蘇旗氣勢的壓迫下，此時慌得六神無主，渾身抖成篩糠，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徐承裕聽完這些，深深看了一眼顧云霽，問道：“顧云霽，你怎么想？”

　　顧云霽按下心中紛亂的思緒，對他來說，成績和排名不重要，是不是朱元豐故意害他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否能拜徐承裕為師。但此刻徐承裕神色不明，他也摸不透對方的心思。半晌才開口說道：

　　“學(xué)生為這次月考準(zhǔn)備了很久，卷子上的每一句話都凝結(jié)著學(xué)生的心血，實在不甘心成績就此作廢?！?p>　　見狀，徐承裕說道：“既然如此，這件事還是要好好地查查，不能就此算了。來人，去把方子歸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