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兵的效率很是高,連帶著無家可歸的流民,共計抓了二百多人。
宵禁下流竄的,除了細作,便是無處可去的流民。
在大元,此番行為叫做夜犯,二十大板必不可少。其實只需細看耳垂,便能看到北蕭人耳朵上的洞眼,他們的左邊肩膀上,無不紋著雄鷹圖騰。
但陸庚怕有涼州城內(nèi)應,便著人將抓到的一干人等全在大獄關著。
赴任涼州,他已許久沒有睡得安穩(wěn)。今夜的北風刮的緊,風灌進衣袍,寒意傳遍全身。
真是冷?。?p> 涼州南北長,兩地山脈縱橫,涼州只得沿著河谷和平地發(fā)展著。這種地形若被攻破,京城便近在眼前。
顧鎮(zhèn)在營帳假寐,外面風大,風聲大,便容易掩蓋不少行蹤。
全軍枕戈待旦,不敢睡去。
無憂的營帳也亮著燈。
她對兵法一無所知,自然幫不上什么忙。古時候沒有什么光污染,隨便抬頭,便是漫天的繁星,讓人沉醉其中。躺在營帳的榻上,無憂睡不著,又想起了秦王。
此次出征,她命指揮使蕭羽一同隨行。
蕭羽將探聽到的情況一一匯報,卻并沒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宮中對秦王諱莫如深。
秦王府被夏日的雷火勾動,大火燒了一夜,即使極力撲救,也只留下空落落的架子。女帝一道圣旨,就將秦王的封號褫奪,府中人遣散,秦王被貶為庶民,流放涼州牧羊。
前朝的皇權斗爭一向慘烈,但秦王是先帝尊貴的幼子,親王。可見秦王的罪過不淺。
蕭羽在營帳外一動不動,抱著橫刀守候在帳外。無憂看向火光映出的人影,挑開了門簾,招呼人進來。
“屬下不敢,屬下在帳外就好!”蕭羽被無憂毛毛躁躁牽住了手腕叫進軍帳,連連后退。那向來波瀾不驚的眼眸滿是驚恐。
“進來罷,有重要的事問你!”
無憂是太女,營帳自然更厚實些,帳內(nèi)的風聲也小了些,帳內(nèi)的燭光跳躍著,蕭羽羞澀不安。
無憂很不明白蕭羽在擔憂什么,拉著他的手腕在榻上坐下,蕭羽卻瞬間彈射起身:“殿下……屬下不敢……”
床榻……一個讓人浮想聯(lián)翩的地方。
只是這營帳只鋪著一層軟草,坐著并不舒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歧義,無憂扯掉床榻上的軟氈,示意蕭羽一同席地而坐。
蕭羽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正襟危坐在氈上:“殿下有何吩咐?”
“不必驚慌,本王只是想問,當年秦王被放逐,究竟所犯何事?”
蕭羽面露難色:“這……請殿下不要為難屬下,這大不敬的謬言,屬下說不出口……”
“本王赦你無罪,說罷!”無憂坐在床榻上聽著。
“秦王……秦王當日在御花園失足落水,醒后便一直胡言亂語,說皇權迫害百姓,要天下共和……”蕭羽戰(zhàn)戰(zhàn)兢兢將這隨時能誅九族的話說了出來。
共和?這么現(xiàn)代的詞匯,秦王無疑是個現(xiàn)代人了。但普天之下,又有哪個皇族皇權正盛,好死不死想革自己的命呢?無憂為這秦王的智商堪憂。她冷笑,盛世承平,好端端的,一個沒實權的王爺說著自斷生路的話,著實蠢。
但蕭羽欲言又止,不知如何開口。
秦王可以受萬般指責,唯獨蕭羽不能,他是秦王從破廟撿回去的孩子,秦王教蕭羽寫字習武,又送他進了御林軍,才有今日的北衙神武衛(wèi)指揮使蕭羽。
當年瘋瘋癲癲的秦王,便是蕭羽托人照顧的。
無憂沒有察覺出蕭羽神色異常,只是拍了拍蕭羽的肩膀,轉(zhuǎn)身便躺回了榻上。
前輩?。?p> 蕭羽見無憂不言語,便起身將毛氈掛在一旁的架子上,準備告退。
“屬下告退!”
慵懶模糊不清的話音傳來:“退下罷!”
帳外,篝火只剩下余熱,火星掩蓋在火堆下。
蕭羽又拾了些枯樹枝,將篝火重新點燃,取來一塊狐毛大氅蓋在身上,倚靠在一頭扎進地里的橫刀上,睡了過去。
天剛剛擦亮,軍營已經(jīng)生火做飯,卯時便拔寨都起,直到?jīng)鲋莩沁叀?p> 無憂坐鎮(zhèn)涼州城,顧鎮(zhèn)卻不進城,率五千兵馬先行至龍虎關。
阿貍在等那只狗
日更四千第一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