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意晚沒想到在她收到那封信后,會再次接到徐柳川的信,本以為徐柳川只是告訴她家中的情況,因為裴商玉幾乎封鎖了她跟家中的所有聯(lián)系。
只有他認為能看的信件才會給她看,他覺得不行的,是絕對不會給她看一眼。
徐柳川遞過來的信上,說他要扳倒裴商玉,需要她的幫忙,程意晚沉默半晌后,還是拜托花落幫她安排,她要見他一面。
勸服他,不要在這件事上浪費精力。
裴商玉不在家中,宅子里的守衛(wèi)卻一點也沒少,她借著午休的名義支開飄絮,兩人知道,雖然裴商玉不在,但是他的眼睛也會留在這里。
為了安全起見,她需要扮作花落離開,而花落則替她留在房中,此舉雖然危險,但也可冒險一試。
兩人換好衣服后,程意晚低頭離開房中,繞過所有人,從宅子的后門出去,她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若是拖得太久,會被人發(fā)現(xiàn)。
和徐柳川會面的地方就選在不遠處的祥福茶館,午時,這邊人并不是很多,她走上二樓雅間推開門,徐柳川就坐在里面。
“阿晚。”
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徐柳川也是十分欣喜,往前走了兩步喊著她。
“徐大哥。”
她關(guān)上門,面上表情很是凝重:“徐大哥,你如今在朝中任職,再過不久你就要和護國公的女兒成親,實在沒必要冒險來一趟?!?p> 程意晚的話開門見山,卻見徐柳川苦笑一聲道:“阿晚,好歹我們也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就算做不成你夫君,也可以做你哥哥吧?!?p> 聽著徐柳川的話,程意晚眸光有些復(fù)雜看向他道:“你不應(yīng)該摻和到這件事中,徐大哥,回去吧,放棄跟裴商玉作對,你的未來是一片坦途?!?p> 裴商玉的勢力是南朝最大,任何想要跟他作對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她是無所謂,到那時只要讓裴商玉以為她死了,她也不會再回程家,所以她才會這么做。
可徐柳川不一樣,他即將要成家,如今在朝堂上還有官職,還有徐家在,他不可能舍棄一切,去隱姓埋名的活著。
“阿晚,如今,我是你唯一的幫手了?!?p> 不管程意晚如何勸說,徐柳川始終沒有應(yīng)聲,對于他來說,程意晚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妹妹,他不想看她身陷囹圄,而自己能幫她,卻不管不顧。
他是喜愛她,可她不肯接受他的喜愛,那他就把這份喜愛藏在心底。
“至少,也讓我這個做哥哥的,保護你一次,好嗎?”
徐柳川朝著她走近一步,就見她往后退了一步:“徐大哥...”
她已經(jīng)說的很明白了,這件事她只想自己做,花落幫她,是因為她們有共同的目標,可是徐柳川不是。
“別再說了,今日就當從未見過。”
程意晚今日來這里,就是想要徹底打消徐柳川跟裴商玉作對的念頭,徐柳川如今根本沒有要跟裴商玉作對的必要。
更何況,如果是因為她,那她更要勸醒他。
“那日,我被裴商玉的手下從宅子里帶出的時候,他打斷了我一條腿,雖然后面接上了,但是只要遇到陰雨天或者走得快的時候,就能看出我的這條腿跟別人不一樣?!?p> “南朝的律令規(guī)定,傷殘者,不能參加科考,我是被護國公舉薦才能參加的,條件是我要娶祝紅芝?!?p> “阿晚,我少時傾慕你,愛戀你,后來去外求學(xué),與你斷了聯(lián)系,曾經(jīng)想過,有朝一日我高中后便向你提親?!?p> “但陰差陽錯,還是錯過你,如今我只想以哥哥的身份,在你旁邊守護你,同樣也想為我自己報仇。”
徐柳川的目光中有幾分哀傷,他為了能夠拿到權(quán)勢,和護國公合作,但他不后悔,不管是為了阿晚,還是為了他自己,他都要這么做。
“是我害了你,徐大哥,對不起?!?p> 程意晚的聲音中有幾分哽咽,若不是她,他也不會變成這樣,平白無故的被裴商玉針對。
“不怪你,我們都清楚裴商玉是什么人,所以阿晚,如今我們,可以合作了嗎?”
徐柳川再次問回一開始的問題,程意晚垂眸,最終沒有再說話,私心上來講她不想自己正在做的事情牽扯進太多人。
可如今徐柳川在朝堂之上,知道的事情必定是比她還有花落要多。有徐柳川幫助的話,確實能夠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沒關(guān)系,我知道你是為我好,阿晚,今后有消息我還會傳到你宅子上的,花落姑姑應(yīng)該就是你的幫手吧?!?p> 第一次傳信是他親自去送的,在后門遇到了出去的花落,所以那封信便是她拿過去給的程意晚。
他當時就看出花落和阿晚之間有著某種聯(lián)系,所以第二次傳信他特地叮囑,一定要給到花落手中。
“徐大哥聰慧,那我先走了?!?p> 程意晚阻止不了徐柳川,他在這件事上看起來倒是十分強硬,無論程意晚說什么,他都堅持要幫她。
“阿晚,我一定會幫你?!?p> 徐柳川看著她走遠的背影,暗自發(fā)誓。
回到宅子后,程意晚和花落換回來衣裳,她倒在床上長嘆一口氣:“哎?!?p> “怎么了?能得到徐柳川的幫助,對于咱們來說是一件好事啊?!?p> 程意晚回來后就將徐柳川的話告訴了花落,花落覺得這是一件好事,但是看程意晚的臉色似乎并不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小時候,徐家就幫過程家許多,我欠他的實在太多?!?p> “更何況,他的腿也是因為那次闖進宅子救我才被裴商玉打斷的。”
她將眸子垂下,不敢再多說什么,這一筆筆恩情她都記著,該讓她如何還啊。
“好啦,別想太多了,徐郎中如今官階不高,能得到的信息必定不是什么機密要聞,但是對于咱們這種接觸不到朝堂的人來說,也許我們就可以將這些信息整合在一起?!?p> “然后,從中提取咱們需要的。”
花落一邊說著寬慰的話,一邊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程意晚坐起身看向她道:“花落,你好像從未跟我講過你的事情,你的父親是朝中大員嗎?”
“這是件秘密,不過我不會對你隱瞞,因為我們現(xiàn)在是盟友?!?p> 她坐到床邊,臉上帶著苦笑的說道:“我父親,是戶部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