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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海棠風(fēng)暖人

第七回 全是為了日后過的舒坦

春暖海棠風(fēng)暖人 綠色菜芽 3172 2023-04-30 22:08:05

  不知不覺,日子就過到了初冬,天氣漸漸轉(zhuǎn)涼,風(fēng)不再暖,轉(zhuǎn)而凜冽起來。

  昨日,泉媽媽特意叫人用厚棉簾子吊在了右次間的門上,讓里屋更加暖和,也因此,文柒出入院中的次數(shù)更少了。

  她十分懷疑自己胖了許多,照鏡子時,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小臉不再那么消瘦,轉(zhuǎn)而有些嬰兒肥的架勢。

  這也得益于泉媽媽,自從她來到這里的那天起,泉媽媽就換著花樣給她補身子,什么黃芪參雞湯、紅棗蓮子粳米粥、糯米銀絲枸杞羹……

  或許因為泉媽媽是個四十有余的婦女,與上輩子自己的老媽年紀(jì)相仿,所以看著她,文柒總能想到楊媽,也不自覺的更加依賴。

  泉媽媽的個子并不高,體態(tài)有些豐腴,一張圓臉總是帶著微笑,瞧上去十分和善,當(dāng)然,這只是對文柒而言。

  其實文柒能感覺出泉媽媽是個嚴(yán)肅的,恪守規(guī)矩的人,不然就憑自己這個病怏怏的小主子,哪能享受到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還不得被那群丫鬟們虧待死?

  當(dāng)然,除去泉媽媽,文柒覺得還有兩個人對自己不錯,非常踏心,那就是紅桃和青梅。

  這倆姐妹是同年,都比文柒大了三歲,長得有幾分相像,乍一看還以為是雙胞胎,可事實上并不是。

  剛來時文柒經(jīng)常認(rèn)錯兩人,直到現(xiàn)在她才分清。

  名為青梅的,右眼角下有顆不大的淚痣,她是從外頭人牙子手里買來的,因為頭腦靈光,辦事利索,從而被泉媽媽相中,成了進屋伺候的一等丫鬟。

  而名叫紅桃的則恰恰相反,她是泉媽媽第三個妹妹的第三個閨女,因為家里窮,實在養(yǎng)不活,便從小就托給泉媽媽帶進府里成了丫鬟,一直與泉媽媽伺候在文柒身邊。

  或許是因為每日的工作不用動腦子思考,所以她的思想較為單純,說話直來直去,不過吃苦耐勞,主子讓東絕不往西。

  這兩人就像左右護法,從睜開眼就沒別的事,除了把小主子收拾的白白凈凈,就是一人搬一個小杌子,坐在外頭扯閑聊天。

  文柒認(rèn)為,這倆姐妹要是辦個八卦周刊,指定發(fā)展的如日中天,昨夜發(fā)生的事兒,今早就能知道!

  比如蘇玉堂和聶氏吵架這件事,她倆也不知哪里來的消息,從頭到尾,詳細(xì)極了,讓文柒聽的入迷。

  自從那晚夫妻二人吵完以后,蘇玉堂就夜夜歇在魏姨娘那里,想必也是真動了怒,恐怕沒十天半個月好不了。

  其實在蘇玉堂剛到家的時候,那倆姨娘就盼望著蘇玉堂何時去她們那里一趟,以傾訴思念夫君之苦與心中萬般的委屈,還有尋點好處。

  但她們左不過一個妾室,豈能去前院正房太太那里尋人,故此只能默默等待。

  可誰料蘇玉堂一改往日,當(dāng)晚便去了魏姨娘那兒,與其纏綿一宿未眠,還在往后的幾日盡數(shù)歇在瀟琴軒。

  這可把魏姨娘高興壞了,夜里使盡渾身解數(shù),誓要把蘇玉堂給伺候的舒舒服服。

  又是一天早晨,沒等蘇玉堂沐浴更衣完,魏姨娘就在右次間里叫人擺滿了早膳,待蘇玉堂出來用餐時,她就在一旁站著給蘇玉堂布菜,極盡諂媚。

  蘇玉堂自然看得出,也沒繞彎子,直言道:“你可是有事要說?”

  魏姨娘放下筷子,嫣然笑起來,挨著蘇玉堂坐下后,嬌羞道:“不過是許久未見,想官人想的緊。”

  蘇玉堂并未停下手中的動作,夾起一塊米糕送進嘴中,嚼了幾下后,道:“這個家里,也就你說話能討我歡心。不必繞彎子,若是缺了什么,直接說便是,我叫人去買后送來?!?p>  魏姨娘粉面含笑,兩只芊芊玉手?jǐn)n起蘇玉堂空著的左手輕揉了幾下,細(xì)聲說道:“我這兒什么都不缺,老爺有心了。不過…近些日子,妾一直想著鴻哥兒和炳哥兒如今也五六歲了,是不是該找個私塾,讓老先生教點學(xué)問了,也好將來像燁哥兒一樣,考出個功名來,為家里增添點光?!?p>  蘇玉堂一聽朗聲笑起來,道:“你倒是想的長遠(yuǎn),不過現(xiàn)在他倆還未啟蒙,哪兒能聽得懂老先生講的八股文章,不可不可。”

  “雖是早了點,但也非不可吧,官人不妨待明年開春,讓燁哥兒領(lǐng)著他倆去私塾上幾天學(xué)?”魏姨娘柔聲勸說。

  蘇玉堂沉默下來,思考片刻后,道:“上官老爺家里的私塾是石老先生在教,他老人家是揚州出了名的嚴(yán)師,不管學(xué)生身份如何尊貴,只要有錯,照打不誤,也因此他的學(xué)生成材率極高。鴻兒和炳兒如今還是垂髫之年,錯肯定是免不了的,我倒不怕,就怕你不舍得,石老下手可不留情?!?p>  魏姨娘聽后咬起朱唇,兩只手絞起一方手帕,鴻文與炳文可是她的心頭肉,平日里就是犯了錯,她也就是厲聲說上兩句便草草了之,怎可能舍得叫外頭人隨意打罵。

  蘇玉堂嘴角勾起,他清楚魏姨娘是猶豫了,于是便不再多說,自顧自的將碗中最后一口米粥吃盡,而后起身,“今夜我可能回來的晚些,你不必等我,早歇了就行。”

  魏姨娘隨著站起來,開始為蘇玉堂整戴衣著,并問:“官人是有應(yīng)酬,可多注意身子,別貪杯飲醉了?!?p>  蘇玉堂心中溫暖,滿臉欣悅的點點頭:“放心,我自有分寸?!闭f完便出了門。

  ………

  燁文因為鄉(xiāng)試,整個人活生生脫了一層皮,那日回來后,中午一齊用過晌飯就回了自個兒屋里,昏天黑地的栽倒在床上,一連睡了兩天,這才沉沉的醒來。

  高姨娘聽聞兒子不負(fù)期望的高中了,便對著屋中供著的佛像拜了又拜,把愿給還了,而后就匆匆去了燁文屋里,一直守著兒子睡醒。

  “瞧瞧這臉瘦的,都快脫了相,真把我兒苦壞了?!备咭棠镒诖差^,拉著燁文的手,心疼壞了。

  燁文淡笑著,十三歲的男孩,長得英眉俊目,文質(zhì)彬彬,與年輕時的蘇玉堂頗為相像,“父親時常教導(dǎo)我‘苦盡甘來’,我若連這點苦都吃不下,日后怎能有出息呢,娘不必?fù)?dān)心我?!?p>  高姨娘滿臉欣慰,連連點頭:“好好好,我兒將來定有出息,也不負(fù)你爹對你的期望。等有空了,也別忘去登門拜謝石老先生的教導(dǎo),平日里老先生待你不薄,可不能做那忘恩負(fù)義之輩。”

  “兒子清楚,明日我便去?!睙钗木o忙點頭應(yīng)聲,然后關(guān)心起親娘來,“兒子離家這些時日,娘可一切安好?!?p>  高姨娘欣慰道:“我兒真是長大了,都懂得孝順爹娘了,娘一切都好,不用掛念?!?p>  “瞧娘說的,這都是兒子該做的,不然白讀那些書了?!睙钗膾熘⑿Γ藭r的他心中輕松極了,正如考大學(xué)一樣,這次中榜算是完成了他一樁心愿。

  高姨娘懸著的一顆心,也松了一半,又拉著兒子說了些‘承蒙祖宗保佑…不枉苦讀多年…不枉你爹教誨…’之類的話。

  燁文心知高姨娘的嘮叨,雖說的都是好話,但多了終究會耳煩,便將話題從科舉上扯開了,問道:“對了,那日回來我去見祖母時,聽說四妹妹病了,如今可好些了?”

  高姨娘拉著燁文的手,突然松開一只,從嘴中長嘆出一口氣,道:“你四妹妹…真真是個可憐的丫頭?!?p>  燁文本懶散的靠在榻邊上,一見高姨娘這副神情,不由得直起身子,問道:“怎的了?”

  “在你離家后不久,四姑娘就病倒了,聽下人說燒了整整七日,太太也沒說去看一眼,還是后來大姑娘找郎中看了后,這才好些,不然怕是小命都要丟了?!备咭棠飮@息道,隨后眼中淚光閃閃,竟紅了眼,“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小小年紀(jì)便沒了親娘,在這深宅大院里無依無靠,受盡委屈?!?p>  燁文沉默下來,雙眉緊皺,想起以往文柒對自己這個哥哥溫順又體貼,就不自覺的更加關(guān)心,“娘可送些補品過去了?”

  高姨娘搖搖頭,無奈道:“大娘子都沒去,你娘我不過一個妾室,豈敢去做這種逾矩之事,”

  “那就叫我送去吧,順帶去看看?!睙钗牧ⅠR道,隨即就起身下床,喚來丫鬟服侍自己更衣。

  高姨娘卻上前攔了下來,說道:“不急著一時半刻。兩天前,老爺與太太就因為四姑娘生病這事兒大吵了一架,當(dāng)夜都沒歇在正房里,直接去了魏姨娘那兒,這如今兩人還沒消氣,你要現(xiàn)在去看,怕會惹到大娘子的火。”

  燁文還是剛知道這事,一下子就猶豫起來,沉默著思量再三后,道:“應(yīng)該無礙,我只是去盡兄長之情罷了?!?p>  “可這……”高姨娘還想說什么,可看兒子十分堅定,就沒說下去,只嘆了口氣。

  燁文不以為然,繼續(xù)讓丫鬟整理衣裳,然后又叫人拿來自己珍藏許久的參品,匆匆出了門,只留高姨娘一人獨坐屋內(nèi)。

  這時,高姨娘身邊的丫鬟走上前,望著燁文離開的身影,擔(dān)憂的問道:“娘子就這么由著小爺去了,不怕大娘子知道了后……”

  高姨娘抬起帕子將眼角的淚拭干,一反剛才的模樣,冷聲道:“怕什么,我的燁兒是蘇家長子,眼下還考上了舉人,以后定然步步高升,將來整個蘇家都是他的!況且,家里人誰不知老爺總惦記著四姑娘,昨日還到那個丫頭那兒呆了許久才走,這要讓老爺知道了燁兒心系姊妹,前去探望,肯定對燁兒更加滿意,對魏姨娘的兩個小小子更加失望!”

  “奴婢愚笨,還是娘子深謀遠(yuǎn)慮?!?p>  高姨娘不吭聲,起身回了自己的長相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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