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酒吧,陳有山直接左拐,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不緊不慢的匯入人流,朝著前方走去。
街上有很多人,換了衣服的他走在人群中也終于不再是那么的扎眼,如果不仔細看著,很容易就會失去目標。
十分鐘不到,他出現(xiàn)在一間酒吧門前。
外灘一號,一間注定要跟他發(fā)生一些什么的酒吧。
看著閃著紅光的四個大字,他臉上的笑意又濃郁了一些。只是這笑容本不該出現(xiàn)在一個僅僅十九歲少年身上,這笑容如果出現(xiàn)在趙天成那樣的臉上才正常。
在外面站了一分來鐘,他走了過去。這是他來到京城的短短幾天第三次進入這間酒吧,他相信這肯定不會是最后一次。
跟在他后面的幾名好事之徒見狀眼睛大亮,比在酒吧內(nèi)看到了心儀的獵物還要明亮。他們都知道,今晚應該不會無聊了。
熱鬧,非常的熱鬧。
這是陳有山進入酒吧的第一感覺。
前兩次之所以沒有這樣的感覺是因為他沒有經(jīng)歷過青春酒吧的死寂。
看著酒吧內(nèi)擁擠的人流,他還真是有些羨慕。如果青春酒吧能有這么好的生意,那一半的股份肯定是逃不了的。
在人群中慢慢穿梭,他在吧臺找了一個位置坐下,要了一杯不知道什么價錢的果汁,然后便饒有興趣的看著四周。
梁萬川說得沒錯,他既然不會喝酒,何必要為難自己?果汁就挺好。
酒吧后間,徐不年面無表情的坐在沙發(fā)上,聽著身前一女子說著些什么。要是陳有山在這里的話肯定能認得出來這個女子就是他第一次進入這里的目標,蘇青言。
“老板,我已經(jīng)決定了?!碧K青言看著徐不年,小心地說道。
徐不年頭也沒抬,輕輕的晃了晃杯中紅酒,說道:“你現(xiàn)在要走,是沒有工資的?!?p> “老板……”蘇青言大感焦急,“你就行行好吧,我真的需要那筆錢。”
“一個蘿卜一個坑,你這樣突然離開,酒吧怎么辦?”徐不年不咸不淡地說道:“酒吧這樣憑空少了一個人,損失算誰的?”
“我可以再做兩天,等酒吧招到人再走?!?p> “你進來的時候培訓了多久才上手?”
蘇青言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兩三天的時間你覺得夠?”
“可是……”
“沒有可是。”徐不年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阻止她繼續(xù)說下去,“想要結算工資,一個月后走。現(xiàn)在想走,沒有工資。”
就在這時,一名黑衣人快步從外面走了進來,看上去有些焦急,徑直走到他身社附耳說了一些什么。
“你說什么?”徐不年騰的一下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
黑衣人點了點頭:“現(xiàn)在就在外面。”
“他來做什么?”
“不知道,他點了一杯果汁,然后就坐在那里,到現(xiàn)在什么也沒做?!?p> 徐不年的臉色有些難看,快步走了出去。
蘇青言看著他的反應,一點也沒有流露出什么意外的神色,在她想來,外面八成又是顧客喝醉了酒耍酒瘋,這樣的事情以前每晚都會發(fā)生,沒什么好意外的。知道自己沒有可能再拿到這筆工資,她在心里嘆了一聲,也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確定自己可以在優(yōu)雅集團任職,她當然不會再在這里浪費青春。哪怕是不要這一個月的工資她也要離開這里。這樣改變命運的機會一生可能就這一次,她沒有理由不抓住。
徐不年站在陰影中,遠遠的看著一臉笑意坐在那里的陳有山,臉色變得有些鐵青。吩咐道:“先盯著他,如果他有什么動作馬上告訴我,如果他什么也沒事就不要去招惹他。”
“是。”黑衣人應了一聲。
徐不年看上去有些不安,目光死死的盯著那個像是無事人一般的少年。他也知道,他既然來了,肯定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做。只是他實在想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報復?難道他不知道外灘一號的背景?又或者他真的什么也不怕?
想著昨天晚上那些極為蹊蹺的事情,他眼角又忍不住跳了跳。拿著電話朝后間走了過去。
這個少年實在是有些詭異,他自己說沒有什么背景,但進入派出所不到十分鐘就被放了出來,理由還有那么的冠冕堂皇。在得到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他就差了人去打探消息,但到現(xiàn)在也還沒有得到回復,眼下人家都已經(jīng)找上門來了,他對他卻仍然是一無所知。這種感覺讓他很不好。
回頭看到蘇青言走了出來,他眼角微微一跳,在想了想后,說道:“去找葉姐結算工資,就說是我說的?!?p> 蘇青言一臉吃驚的看著他,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
徐不年沒有再多說什么,急急忙忙的走了進去。
“謝謝老板?!碧K青言感激道。
徐不年沒有回應。
蘇青言大感欣喜,加快腳步朝吧臺走去,一副生怕他會反悔的模樣。
在走出幾步后她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不是徐不年不對勁,是酒吧的幾個保安不太對勁。
以往這些保安應該都是在酒吧內(nèi)不停走動的,怎么今天都站在原地不動,還幾乎都望著同一個方向?
她有些好奇的順著他們的方向看了過去。這一看之下,她臉上驟然一變,像是被嚇到了一般伸手掩唇,愣在原地不敢動彈。
雖然陳有山換了衣服,但她還是一眼就把他認了出來??墒?,他來這里做什么?他不是青春酒吧的人嗎?
想起昨天的事情,她似乎是猜到了什么,不敢相信的盯著他。
報復?
她心頭一個哆嗦,不敢在這里多作停留,找到酒吧財務結算工資后便直接出了酒吧。一副生怕這個公子爺會再纏上她的模樣。
對于這個小插曲,陳有山自然是不知情,但他肯定知道徐不年知道自己現(xiàn)在就在酒吧,他之所以沒有找來自己,肯定是因為自己沒有太過安靜。
他似乎也不著急,出奇的有耐心,喝完一杯果汁又要了一杯。反正這筆錢他不會出,不喝白不喝。
“來酒吧喝果汁?”一名打扮得濃妝艷沫的女人從舞池走出來,滿臉都是鄙夷之色,似乎在這里喝果汁是一件多么丟的事。
陳有山淡淡一笑,沒有理會她,輕輕的把手中玻璃杯翻轉(zhuǎn)過來,看著果汁流了一地。
濃妝女人吃驚的看著他,瞪大了眼睛。
陳有山將玻璃杯放回吧臺,輕聲說道:“再來一杯?!?p> 吧臺服務員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給他換了一杯。
“這樣的瘋子你還給他拿一杯?你們不把他趕出去嗎?”濃妝女人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服務員一眼,盯著陳有山說道:“你不會是有病吧?”
“如果你識趣的話,離我遠點就最好了?!标愑猩桨褤Q來的果汁拿在手里。
濃妝女人破口大罵:“還離你遠點,你算什么……”
“啪!”
裝滿了果汁的玻璃杯被狠狠的摔在地上。濃妝女人像是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般失聲大叫。
“你這個神經(jīng)病,你要干什么?”
這里的動靜很快引起了整個酒吧的注意,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動作,有些好奇的看著陳有山,而從青春酒吧跟過來的幾個人更是一臉興奮。
一名保安快步走了過來,朝陳有山說道:“這位先……”
陳有山忽然起身,抓住他雙臂就是一個過肩摔,砸向不遠處的一張擺滿了酒水的桌子。
“砰!”
桌子被砸得四分五裂。各色液體流了一地。
保安躺在地上不停扭動,卻是怎么也爬不起來。
整個酒吧都安靜了下來。所有客人皆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那名正破口大罵的濃妝女子口中聲音也嘎然而止,在愣了幾秒后,她非常識趣的隱入了人群中。
陳有山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像是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一般,再次將玻璃杯放回吧臺:“再來一杯。”
服務員有些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換也不是不換也不是,不安在愣在原地不知怎么辦才好。
這時,徐不年快步的從后臺走了出來,直奔陳有山身前,寒聲問道:“陳先生,這是怎么回事?!?p> 陳有山看也沒有看他,自顧自的拍了拍被弄臟的衣袖,說道:“怎么回事?你不是應該很清楚嗎?”
徐不年陰沉著臉,沒有說話。
“昨天晚上你的人砸了我的場子,今天我來砸你的場子,很公平啊?!?p> 聽得這句話,那些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的客人終于是明白了過來,然后有些震驚的看著他。敢來外灘一號尋事的人可不多。
看著徐不年身后緊跟而來的十幾個保安,陳有山笑道:“你還是多叫些人吧,這點人可不夠?!?p> 徐不年深吸一口氣,說道:“借一步說話?”
陳有山問道:“有必要嗎?”
徐不年沒有說話,卻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陳有山看了他一眼,也不客氣,走了過去。
他今天來是解決事情來的,可不是真的僅僅只是為了報復。
隨著兩人的離開,很快有人出來打掃地面整理場子,酒吧很快就恢復到了先前的模樣。只是所有客人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來,都好奇的看著陳有山離去的背影。
有人認出了他就是那天和趙天成動手的少年,大驚失色。
這個消息很快傳了開來,一時間,整個酒吧都轟動了,所有人都是一臉吃驚的神色。想要知道這中間到底都發(fā)生了什么。
酒吧內(nèi)恢復了先前的熱鬧,但所有人的心思都已經(jīng)不在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