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煤氣罐爆炸

　　聞祈舟的想法和她不謀而合。

　　但若想將計就計，肯定要推一個合適的人出去，不顯刻意地讓對方成功接近。

　　“我們可以讓姚成圩當(dāng)魚餌?！彼麚崦孬h的長發(fā)：“他單身，看起來也好騙。”

　　池玥也覺得可行。

　　他們等門外的人離開，叫上隔壁的袁川到2603商議這件事。

　　“什么？！你們想讓我色誘？”姚成圩戲精上身，他抱緊雙臂，故作一副清白男子將被惡霸欺負(fù)時，驚慌不安的模樣。

　　“……”眾人一言難盡。

　　袁川被惡心到了，掄起拳頭往他肩膀上錘：“你少整這死出！”

　　挨揍的姚成圩一秒恢復(fù)正常，他嘿嘿一笑，轉(zhuǎn)頭問：“舟哥，她長得怎么樣？”

　　“應(yīng)該是你喜歡的類型?！?p>　　“那我愿意！”

　　“死顏狗。”趙澎瞧他那德性，簡直沒眼看：“你當(dāng)這是婚禮宣誓？還你愿意。”

　　“你嫉妒？”

　　“我嫉妒個屁?！彼s忙湊到孫蕊身邊，生怕姚成圩給他挖坑。

　　好在姚成圩還當(dāng)他是兄弟，沒有說亂七八糟的話，心思都放在色誘的對象上。

　　姚成圩正經(jīng)起來：“她這么大費(fèi)周章，背后的人怕是不少？我們要小心點(diǎn)了?！?p>　　“嗯?！背孬h跟他們聊一下更詳細(xì)的計劃，又叮囑他：“你別表現(xiàn)得太刻意了?！?p>　　“我知道?！闭f笑歸說笑，他在對待正事上還是極為認(rèn)真的。

　　孫蕊不確定地開口：“她該不會跟之前來我們家搶劫的那三個人是一伙的吧？”

　　“也不是沒可能。”

　　“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我絕對要把那群龜孫挫骨揚(yáng)灰！”一想到損失的物資，氣到極致的姚成圩，重重放下水杯。

　　“嘭──”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驟然傳來。

　　爆炸引起的沖擊波，以超音速的速度襲向玻璃窗，使得整個窗面都跟著一震。

　　聞祈舟神情一凜，下意識護(hù)著池玥的頭，攬著她往懷里攏。

　　被嚇到心跳慢半拍的池玥，貼近他的胸膛，慢慢緩過神來：“什么東西炸了？”

　　“可能是煤氣罐?！?p>　　“靠！”趙澎摟著受驚的孫蕊，也被炸響嚇得不輕：“我還以為誰家扔炸彈了?！?p>　　“怎么可能？”袁川循聲看向?qū)γ娴哪菞潣?，臉色忽而難看：“對面燒起來了?！?p>　　發(fā)生爆炸的29樓燃起烈火。

　　濃濃煙霧吞噬著被沖擊波破壞的墻體，隱約能瞧見碎成塊狀的砂巖往下掉落。

　　他們看著火勢蔓延到樓上，聽著旁人驚恐絕望的尖叫，深知在沒雨沒救援的情況下，只能等燃燒物耗盡，火才會停。

　　池玥仿佛能透過濃煙，瞧見背對火光瘋狂掙扎逃竄的人影。

　　她別過頭不再看。

　　“他們還能逃出來嗎？”姚成圩緊皺眉頭，似乎想得到和已知答案不同的回答。

　　客廳陷入冗長的沉默。

　　沒有人說話，但他們的耳邊皆縈繞著“難如登天”四個字。

　　“我先回家了?！痹钪眿D和兒子，沒心思關(guān)注外界，只想陪在他們身邊。

　　池玥和聞祈舟也沒多留。

　　他們緊扣十指，迎著樓道涌動的熱風(fēng)，徑直走到家門口，再關(guān)上那扇能隔絕所有聲音的門，一如往常般在浴室洗漱。

　　當(dāng)他們陷入沉睡時，對面樓里的慘叫微弱到再也聽不清，熊熊烈火亦在后半夜，將三十一樓以上的可燃物全部燒光。

　　風(fēng)吹熄最后一簇火，留下黑黢黢的墻面和面目全非的房屋，證明它曾經(jīng)來過。

　　*

　　“氣溫降到49度了?！背孬h拿著溫度計在窗邊測量時，抬頭望向?qū)γ婺菞潣恰?p>　　聽說，29樓在發(fā)生爆炸前還有4個人，而被波及的30至33樓，則有12個人。

　　有居民在火熄滅后上樓查看，只找到10具被燒焦的尸體，余下6人不知所蹤。

　　她收回視線：“我估計這兩天會下雨了?！笨上В瑧K死的居民再也看不見了。

　　聞祈舟撫摸著她的發(fā)頂。

　　嗓音溫緩道：“你之前不是想收幾輛車么？趁雨還沒下，我們今晚出門一趟？”

　　“好?！敝皳?dān)心資金不夠，他們沒有買太多車，就想著在合適的時機(jī)零元購。

　　而即將來臨的暴雨，會悉數(shù)淹沒低層的建筑物，所有臨街的商鋪皆難以逃脫。

　　屆時再想撈車，難上加上。

　　所以他們得盡快搞定，趁當(dāng)晚夜色正濃，開著那輛代步車前往二環(huán)邊的車行。

　　“祈舟，你來挑?！背孬h看著面前那排越野和商務(wù)車，實(shí)在分辨不出哪輛更好。

　　聞祈舟很快挑出三輛。

　　他在柜臺上找出三輛車的鑰匙，依次插進(jìn)點(diǎn)火開關(guān)，再讓池玥把它們收起來。

　　“隔壁還有家維修店?！彼麪科鸪孬h的手，往外面走：“我們過去收幾桶機(jī)油?！?p>　　池玥跟上他的步伐。

　　他們在維修店收走所有的機(jī)油、防凍液、火花塞、剎車助理油等保養(yǎng)汽車會用到的東西，以及數(shù)只不同型號的輪胎。

　　然后又在斜對面的騎行店，挑選十來輛跨騎的摩托車、電動車和山地自行車。

　　解決代步工具，池玥以意識整理一下空間，抬眸問他：“我們要收點(diǎn)別的么？”

　　“回家路上看看吧?！甭勂碇坌旭傄欢温?，又停在拐角處：“你先把垃圾扔了?！?p>　　她的空間只能吸收食物殘渣和動物糞便，其余的生活垃圾，則要他們?nèi)映鰜怼?p>　　他們單獨(dú)出門的時候，會在不同的地方把垃圾扔進(jìn)投放站。

　　這次也是一樣。

　　池玥扔完垃圾讓他開車，在回程路上順便找尋實(shí)用性店鋪，搜羅點(diǎn)其他物品。

　　譬如，器材店的涉水用品、加油站剩余的汽油柴油、戶外運(yùn)動店的登山裝備。

　　又譬如，煙酒鋪的香煙美酒、圖書館里包羅萬象的書、五金店的工具電池等。

　　可謂是收獲滿滿。

　　“好餓?！弊诟瘪{駛上的池玥，捂著咕咕叫的肚子：“祈舟，你想吃東西嗎？”

　　“吃什么？”

　　“麻辣燙？或者烤肉？”

　　“我選麻辣燙?！甭勂碇垡娝挼脜柡?，當(dāng)即提高車速，沿來時的路開往小區(qū)。

　　“啪嗒──啪嗒──”

　　狂風(fēng)裹挾著豆大的雨珠，忽而砸向他們的車頂和擋風(fēng)玻璃。

　　看著來勢洶洶的雨，池玥一瞬間坐直，叫他把油門踩到底，飆到2號樓樓下。

　　“下雨了！真的下雨了！”還沒睡覺的人，紛紛打開緊閉多時的窗，大聲呼喊。

　　居民或喜極而泣，或迎著撲面而來的雨水發(fā)泄情緒，或匆匆找來盆桶接雨水。

　　沒有一人關(guān)注他們。

　　聞祈舟牽著池玥跑向樓道，細(xì)心發(fā)現(xiàn)不僅蟑螂鼠群變多了，欄桿上還掛著蛇。

　　他把池玥拉到靠墻的位置，避開那條探著頭吐信子的黑蛇，不曾停歇地上樓。

　　“這雨要下多久？”回到家，他透過窗戶看向天邊劃過的銀白閃電，沒有開窗。

　　“大概會下到11月底?！?p>　　“那還有兩個月?！?p>　　“嗯?！背孬h遞給他毛巾，叫他擦擦頭發(fā)，再回臥室吃宵夜。

　　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凌晨兩點(diǎn)了，她怕吃太多不利于消化，所以拿出來的份量比較少。

　　他們傾聽雨水拍打的聲音，慢條斯理地吃著桌上那碗麻辣燙，既愜意又輕松。

　　待填飽肚子，聞祈舟才跟她說起樓道看見的蛇：“現(xiàn)在下這么大的雨，我估計會有更多的爬行動物往居民樓里鉆了?！?p>　　他說得沒錯，池玥前世確實(shí)在樓道里見過蛇、蟾蜍、青蛙、壁虎等爬行動物。

　　她咽下最后一顆鵪鶉蛋：“我們這層樓還好，它們大多會在15樓以下安家?！?p>　　或者說15樓以下是重災(zāi)區(qū)。

　　1-6層被水淹，7-15層則是它們的天堂。光是想想一群蛇蟲鼠蟻聚在樓道里玩耍的畫面，便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了。

　　聞祈舟亦皺起眉頭。

　　他抽出一張紙巾，擦拭著池玥唇邊沾上的油漬：“那要是被咬一口就麻煩了?！?p>　　哪怕咬人的動物本身無毒，但傷口深的話也需要打破傷風(fēng)。

　　否則，極其容易感染。

　　“袁阿姨就是被蛇咬死的?！背孬h倚靠在他肩頭上，不太記得那條蛇從哪來的。

　　“那我明天提醒他們一下。”他環(huán)抱池玥的腰，忽然問：“我記得你是在臨城碰見袁大哥的？你們當(dāng)時怎么沒一起走？”

　　“卉姐要去找她父母，所以他們先去的宜東?！币藮|離綏市差不多兩百公里。

　　“最后找到了么？”

　　“沒有。”

　　自臨城一別，池玥再也沒見過袁川一家四口，更不清楚他們后來存活了多久。

　　聞祈舟輕嘆。

　　生離死別在末世是常見的事，哪怕他們有心幫袁川，也阻攔不了他們?nèi)ヒ藮|。

　　日后，只能看他們運(yùn)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