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他都已昏迷五日了,怎么還不醒???”程渺站在把脈的大夫身旁,憂心地問。
大夫放下墨城意的手,道:“他本就身受重傷,刀傷,箭傷滿身都是,另外,還有中毒,送來時,毒素就已擴散開來了。躺個十來天都有可能?!?p> 程渺嘆了口氣。
夜千知呆的這幾日,終是沒在營里吃過,反而把這附近的大街小巷都逛了個遍。
“知知,這邊商議,隊伍今天晚上就出發(fā),包圍汕水縣,你…有什么辦法能快速攻破城門沒有?”
蕭然敲開了夜千知的門,似是硬著頭皮開口。
夜千知把人請進屋里,給客人倒了杯茶,
“坐?!?p> “軍隊里人才眾多,沒辦法嗎?”夜千知抿了口茶,緩緩開口。
“也不是,就是覺得他們的辦法太慢了點,墨三皇子估計能逃脫?!?p> 夜千知開始把玩茶杯,微微點頭。
可不是嘛,傳統(tǒng)老辦法。
“為什么一定要擒他?”
蕭然喝了進來的第一口茶,依舊沒說話。
夜千知也不勉強,淡淡地道:“老辦法也可以,至少不會傷及無辜,不是嗎?”
“墨三皇子愛民仁心,他可不會跑?!?p> 陽光透過窗戶射進來,隱約可見熱茶上冒的熱氣,漸漸模糊。
“蕭統(tǒng)領,茶涼了?!?p> 蕭然聞言,點了點頭,起身道,“今天晚上,你別去?!?p> 夜千知挑眉,“蕭統(tǒng)領管的有點多。”
晚上,蕭統(tǒng)領果真帶隊出發(fā),夜千知手握著夜清哲給她訂做的劍,心里透出淡淡的憂傷。
夜清哲教她的,只有如何保衛(wèi)國家,保護弱小,從來沒有告訴過她,如何傷害無辜。
夜千知不想給他們新辦法,那會縮短百姓們撤離的時間。
夜千知正想去披鎧甲,一黑衣男子翻窗而入,向夜千知襲來,夜千知猛地一躲閃,恰被從后邊偷襲而來的銀針刺住,一股暈暈麻麻的感覺涌上心頭。
“不好,被下藥了?!币骨е南耄S即便暈了過去。
“走!”外邊的黑衣男子招呼著里邊的人趕緊把人帶走。
里邊的人收到消息,抗起夜千知,偷偷摸摸鉆出門。
軍隊已經(jīng)離開,外面對他們兩個來說,著實安全。
等夜千知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手腳被繩索捆住,還和一把椅子綁在一起,眼前,兩黑衣男子在商量著什么,耳邊充斥著水聲。
借著月光,夜千知環(huán)顧四周,這是在一條船上,船正在順著水流緩緩行駛。
“醒了?”其中一人回過頭來。
夜千知點頭,“抓我所謂何事?”還好沒封她嘴。
“當然是殺你??!”另一個人道。
說實話,這個聲音著實耳熟,但由于對方背著光的緣故,看不清對方僅露出來的眼睛,無法確定身份。
夜千知輕聲笑道:“直接動手不更省事?”
那兩個黑衣人聞言也笑:“那蕭然找你豈不是很容易?我們要他找不到你的尸體?!?p> “這水的盡頭是懸崖瀑布,這樣掉下去,不溺死,也摔死?!?p> “這多省事,我們還能說,與我們無關!”
夜千知眉頭微皺,倒不是他們的話,而是他們給她綁的結是死結,她解不開啊!
那兩人似乎也察覺到她的動作,笑道:“別解了,解不開的!”
他們當真是有備而來,要置她于死地啊。
“走了,那懸崖到了。”言罷,便借著輕功離開了船。
說實話,這時候不害怕是假的。
很快,船便順著水流俯沖而下,夜千知被嗆了好幾口水。
繩子還真是掙不開一點!
“啊——”夜千知本能的尖叫出聲,但她已經(jīng)好久沒這么叫過了。
船隨著水流落下,好像砸中了石頭,碎了滿河都是,一陣陣疼痛灌滿了夜千知全身,夜千知隱約覺著,她吐了口血。
然后她落入水中,往下沉去。
她緊緊閉著眼睛,屏住呼吸,她很清醒,卻又被疼痛麻痹著。
然后,她感覺有人從水里抱起了她……
夜千知騎馬來到汕水縣,城門已破,恐怕墨軍是全軍覆沒。
“知知,你,剛來?我們贏了?!笔捜坏溃暗珱]找到墨三皇子?!?p> 夜千知點頭,這是在回答他剛來的問題。
“你沒來便好?!笔捜灰颤c頭,道,“百姓在我們打進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撤離了。還有些沒來得及撤離的在醫(yī)館里躺著?!?p> 夜千知點頭,“我去看看?!?p> 夜千知走進醫(yī)館,里面只有一位大夫。
大夫見走進了一位女子,衣冠整整齊齊,立馬提高了警惕,“姑娘是要買藥?”
夜千知搖頭,道:“我也是大夫,來幫忙的?!?p> 那大夫還是沒完全放心,道:“多謝姑娘。那你去幫忙煎一下藥,可行?”
夜千知點頭,便去工作了。
“你們,去那邊!你們?nèi)ツ沁叄 蓖膺?,士兵們似乎在搜查著什么?p> “大夫,外面他們在搜查什么?。俊币骨е獑?。
大夫似是驚訝了一下,道:“姑娘不是那邊來的?”
夜千知愣了下,還是誠實道:“我雖是那邊的人,但有苦難言?!?p> 大夫安靜了下,又道:“沒事啦,誰還沒有大風大浪啊!”
夜千知笑笑,點了點頭。
“都給我認真搜,凡是可疑的人,都給我拿下。”
大夫了嘆口氣,道:“三皇子愛民仁心,可惜生在帝王家?。 ?p> “是啊,如果不在帝王家,也不用被滿大街的搜?!庇胁』荚诶镞吀胶?。
夜千知聽他們一言,便證明了心中的猜測,但,墨三皇子和他們口中的不一樣??!
墨三皇子會躲起來不管這戰(zhàn)事嗎?
夜千知煎好藥,給里邊的病患送去,大夫正給人把著脈。
“搜!”
官兵很快便搜到了這邊,大夫跟彈簧似的跳起來,道:“兵爺,您……”
大夫還沒說完,便被打斷。
“搜!”
大夫見兩名士兵進來,又趕忙上前,“我拿個藥?!?p> “搜完再拿?!?p> “這……”
夜千知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站出來,道:“我這邊要立馬加藥了,晚了,這藥恐是要白煎了,這里藥材不多,浪費了可惜了。”
官兵見說話的是夜千知,還是有些怵的,他們只是奉命行事,可不是那誰手下的兵,該怕的還是得怕的。
隨即,那倆士兵停下,給她讓了路。
“那,這邊交給您了,麻煩您了?!?p> 夜千知點頭,三人便退下了。
士兵們?nèi)チ藙e處查,夜千知打開藥柜下邊的大柜子,只見一冷白皮膚的男子病懨懨地躺在里邊,這大概就是墨三皇子了吧。
只是他嘴唇毫無血色,繃帶纏滿了上身,怪不得要搜查他,原來是暈了被下屬藏在這了。
夜千知見男人這副模樣,隨即上手把脈。
“這是中毒了,而且毒素被清理了,但清理未及時,要服藥調(diào)養(yǎng),怪不得現(xiàn)在昏著,好在無大礙,好好調(diào)養(yǎng)便能醒?!?p> 夜千知不自覺笑笑,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為什么笑。
“姑娘,不是,將軍,這……三皇子也是個為民的好人,能不能……”
“不能?!币骨е?。
然后屋里愣了瞬。
“他不能留在這里,遲早會被發(fā)現(xiàn),要換個地方,最好別在城里?!?p> 大夫又是一愣,緩緩道:“現(xiàn)在重兵把守,滿城都是三皇子通緝令,出城相當不易?!?p> 夜千知點頭,眉頭緊皺。屋里沉默了一瞬。
“知知,外邊有人找你。”蕭然走進,夜千知眼疾手快,關了柜門。
“知知,在藏些什么嗎?”蕭然問。
夜千知笑笑,道:“只是些女子不便見人的東西了?!?p> 聞言,蕭然瞧了眼大夫。
“人家畢竟是大夫,有這些不足為奇。怎么,蕭統(tǒng)領要看看嗎?”夜千知淡然。
蕭然立即撇過臉去,“沒……沒有,哦,城外有一女子要見你,還喚你知知,好像和你很熟?!?p> 夜千知點頭,“走吧?!?p> 城外,那女子身著白衣,斗笠上的黑紗換作了白紗,不過,斗笠被她背在了背上,還將馬尾高高束起,有種瀟灑隨性的韻味。
夜千知走近她,對守城的士兵道:“我朋友。”
等他們放人進來,卿月便挽起夜千知的手臂,“我是知知的朋友,而且是來幫知知忙的,我也是醫(yī)師哦。”
這話顯然是跟蕭然說的。
夜千知被拉著走進了那家醫(yī)館。
“墨三皇子在你這?”卿月在她耳邊輕輕說道。
夜千知轉(zhuǎn)頭,對上那對笑盈盈的眼。
“別緊張,來幫你的?!?p> “你怎么知道這么多?”夜千知低聲問。
“這里離城門可不遠,士兵在這邊查的時間最短,結果沒有一隊士兵查到,而且你在這里,再加上昨晚的事,我有理由懷疑你包庇犯人?!?p> “他是好人?!币骨е晦q駁了四個字。
“嗷,用詞不當,慚愧?!?p> “有辦法出城嗎?”夜千知道。
“這么信任我啊?”卿月挑眉。
夜千知沒說話,經(jīng)歷過兩次見面,她能感受到對方無惡意。
“我的馬呢?”卿月問。
說到這個,夜千知能在這個時候趕過來,還多虧了卿月的馬呢。
也確實是她讓卿月來這找她要的,但卿月速度著實不止一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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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開見野
這,怎么感覺跑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