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岫歿

第二十六章:弈王病重

岫歿 巫一檸 2809 2024-01-16 11:02:49

  可是,不能。

  蕪岫用袖子擦了擦玉書弈的眼睛,她看到了玉書弈強忍著快要流出的淚,她的阿弈,怎么能哭,怎么能為了她這樣的人哭。

  “對不起,阿弈。我真的喜歡上阿寒了?!?p>  她的神情太過真摯,她的語氣太過溫柔,這么溫柔的聲音玉書弈太過清楚,這是蕪岫情到深處才會有的聲音。

  一聲脆響,玉書弈手里攥著的一個黑色的玉瓶瞬間滑落,一顆烏黑的藥丸滾落在地。玉書弈也不看,就這么死死地盯著蕪岫認(rèn)真的神情,似乎想看出什么端倪,可是沒有,一絲一毫也沒有,蕪岫說的太過真摯,真摯到他亦快相信了。

  “為什么,阿岫。到底為什么這么對我,是不是因為玉書寒,我不在乎,我知道是他的錯,跟你無關(guān)?!?p>  “方才在御花園聽說了你重病的消息,我急的要命,便讓成御拿過來了母妃離世前留給我保命的丹藥,這是母妃留給我最后的東西,但我只要救你,我只要你活著。對我來說,阿岫比阿弈的一切都珍貴?!?p>  “因為阿弈愛阿岫,很愛,阿弈所有的一切都是阿岫的。阿岫,你答應(yīng)過阿弈的,等我回朝你就嫁給我的,你不能說話不算數(shù),阿岫?!?p>  “阿岫你看著我,告訴阿弈,你是愛我的,對嗎?”

  求你,阿岫,心疼我些,別再說出不愛我的話了,阿弈的心真的會疼。

  他眼中的情意太過濃烈,像是沙場上最狂烈的風(fēng),草原上最熱烈的火,蕪岫只是瞧了一眼,就淪陷其中。

  是,我愛你,阿弈。

  終此一生,阿岫也只會愛你一人。

  阿岫多想一直抱著你,想告訴天下,你是屬于阿岫一人的,也幻想過喝的醉醺醺地窩在你懷里撒嬌,忘卻那些自己曾小心拿捏的分寸和距離。

  可是……

  我不能。

  “不是,我愛阿寒。玉書弈,你并沒有資格怨阿寒。那夜阿岫最無助的時候你在哪?因為此事阿岫被全京都嘲笑的時候玉書弈你又在哪?阿岫被太后算計,被太后折磨瀟湘閣上上下下命懸一線的時候你在哪?你在戰(zhàn)場!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抗下來,是阿寒在陪著我。”

  “弈王,你的身份,已經(jīng)注定了你保護(hù)不了我。可是阿寒不同,他甚至為了我抗下所有的流言蜚語,納我為妃,寵我入骨。我已經(jīng)深深地愛上了阿寒的溫柔,至于你,不過是阿岫年少時的癡夢一場,現(xiàn)在阿岫長大了,夢醒了,也該放手了?!?p>  蕪岫垂眸,她不敢看玉書弈,頭扭向了另一方,因為她知道,自己決計忍不下心再說出這番話。

  空氣微微凝住,玉書弈的呼吸格外紊亂,三人都聽的極其清楚,只是,誰也沒有打破這詭異的氣氛。

  最后,玉書弈什么也沒說,獨自離開了岫鸞宮,只是那個背影踉踉蹌蹌,看著跟失了魂般,蕪岫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騙到他,但愿他能信吧。

  久久,玉書寒盯著蕪岫的眼睛才挪開,變得空洞,神色慢慢的自嘲:

  “你又何必騙他?!?p>  騙了他,也哄了朕。

  “如今,這孩子你預(yù)如何?若是真的需要一個……”

  朕可以幫你。

  只要你愿意哪怕是為了讓阿弈死心,朕也不在乎,朕會把整個江山交給他,也算是交給了你。

  可蕪岫的話讓他重新跌入了冰窖。

  “對啊,現(xiàn)在要想想怎么失去這個孩子了。”

  她說的極其認(rèn)真,玉書寒不疑有別的意思。

  是啊,他早該想到的,她怎會讓自己驚喜呢?終歸是自己害了她啊,該償還的。

  “好,什么時候你打算好了,告訴朕一聲就行,朕……為你安排好一切,斷……不會有人起疑?!?p>  “如此,多謝圣上?!?p>  頭又有些暈了,蕪岫只好躺下,眼前一片黑點,四肢都傳來了無力感。

  玉書寒卻以為是蕪岫不想看見他,露出了一個沒有任何情緒的笑容,替她掖了掖被角:

  “待在這里好好休息,別多想,有朕在。朕還有事務(wù)先走了,有需要讓沁素她們來金鑾宮尋朕?!?p>  玉書寒也不知道蕪岫聽沒聽見,但閉上眼睛的蕪岫還是細(xì)細(xì)地哼了一聲:“嗯?!?p>  玉書寒走后蕪岫就不知不覺地睡著了,再度醒來已經(jīng)是翌日,期間玉書寒來了兩趟,最后一趟守了她小半夜,見她無事才上了朝,還吩咐沁素她們不得告訴蕪岫。

  睡了一天,蕪岫委實有些餓了,屋內(nèi)沒人,想來是有人特意吩咐過不許打擾,這人是誰不言而喻,蕪岫心中也清楚。

  她只得沖著門外揚聲:“鶯歌!”

  話音剛落,鶯歌就進(jìn)了來,看著蕪岫要起身的樣子忙走近扶著。

  “你終于起了,圣上吩咐我們要時刻守在門外,生怕阿岫你又復(fù)發(fā)什么病來。睡一天了,餓不餓啊,小廚房里一直溫著燕窩粥和藥,你先坐這緩一緩,我去拿來。”

  不知為何,鶯歌神色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蕪岫感到了她扶著她的胳膊在微微顫抖,皺了皺眉但蕪岫并沒有說穿。

  “好,謝謝你了,鶯歌?!?p>  鶯歌也不吭聲,扶蕪岫坐下桌旁后扭頭就出了門。蕪岫總感覺今天的鶯歌有點怪怪的,但她不知道是為什么,只得叫來沁素問問。沒想到沁素的樣子也是怪怪的吞吞吐吐,就是不說。

  突然窗外隱隱約約有人說起弈王殿下被禁足于府,傳聞弈王憂思成疾,已經(jīng)半截入土。

  蕪岫心里越來越不安,只得佯怒拍了一下桌子,誰知道用力大了些,這具身子本就沒好利索,此番用力大到令她猛咳一陣,竟然還咳出了血來。

  沁素本來嚇得跪了下來,見蕪岫吐了血忙起身順著她的背,誰知道蕪岫也是個倔脾氣,甩開沁素的手,眼里微微泛著怒氣:“怎么連你也瞞我,到底發(fā)生什么了,說!不說你就不要在這岫鸞宮里伺候了。”

  聽聞后,沁素立刻跪了下來,低著頭,后背微微顫著,隱忍著啜泣道:“娘娘息怒。是……是圣上和太后娘娘嚴(yán)令不讓告訴娘娘?!?p>  看著素來沉穩(wěn)的沁素一臉的驚慌,蕪岫知道說話重了許,心下滿滿的愧疚,忙擦去嘴角血跡,拉起沁素摸摸她的臉:

  “抱歉,沁素,阿岫不該這樣同你說話?!?p>  “沒沒有。是沁素瞞了岫妃……瞞了阿岫娘娘。”

  聽見沁素的娘娘,蕪岫撫摸沁素的臉頓了頓,沁素也是反應(yīng)了過來,立刻改了口。

  蕪岫嘆了口氣,怎能怪她,總歸是自己遇上書弈的事情亂了分寸,嚇住了她。她一向膽小,好不容易敞開心扉,自己這般委實過了。

  “我知道你們有自己的規(guī)矩,我也不讓你說,我說你只管點頭搖頭,可好?”

  她的聲音太過溫柔,像是風(fēng)吹過大海,咸咸的柔和,沁素不由點了點頭。

  “阿弈……他如今被太后禁足?”

  沁素點了點頭。

  “他,是因為我,對嗎?”

  這次,沁素猶疑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

  蕪岫心里大約有了底,但還是問了最后一個問題,這也是蕪岫最想問的。

  “他如今病入膏肓?”

  “這倒沒有!都是外面多嘴的下人瞎傳的。殿下……殿下他只是憂郁于心,不肯吃藥,戰(zhàn)場上的傷口始終不愈。加上……”

  “加上什么?”

  心里緩慢爬上一種預(yù)感,越來越強烈,蕪岫的不安也爬滿心頭,看著沁素的眸子也出現(xiàn)了少有的幾分慌亂。

  “加上殿下……他絕食。所以這病重了些,但絕不是不可醫(yī)治,只是……只是殿下他諱疾忌醫(yī),不肯就醫(yī)啊。病再輕,這拖久了,自是有些重。”

  蕪岫垂下睫,喃喃道:“怎么會,他昨日還好好的?!?p>  怎么會,他明明昨天看著還......好像,是有些疲憊......

  蕪岫想起昨日他的吻強勁而又充滿他獨屬的清香,他昨日一切的失控和模樣在蕪岫腦海里全都?xì)v歷在目。

  他昨日,明明是那樣神色如常,怎么會,怎么會。

  “傳言,弈王殿下當(dāng)時為了趕回宮見娘娘,跑死了七匹馬,一路上滴水未進(jìn),回到大歷也是什么都未進(jìn)過,這般算起來,殿下他已然斷食十幾日了?!?p>  十幾日?

  怪不得,怪不得他的神色那么疲憊,怪不得抱著他的時候她感覺他瘦了許多。

  怪不得他要那么匆匆離開,她以為他是放下了,如今想來,是他身子不適,不愿讓自己瞧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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