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唯現(xiàn)在已經(jīng)掌握了,在大腦內(nèi)存耗盡前,快速終止心之書程序的訣竅。
其實也很簡單。留一部分注意力,密切監(jiān)控腦中能量變化。一旦到達枯竭邊緣,第一時間合上書頁,絕不多看半個字。
死機事小,燒主板事大。
生死危機之際,江唯更不敢掉以輕心,冒那昏迷不醒、任人宰割的風險。
她合上了梅五的心之書。
疑問很多。但十分確定的一點是:儀器里躺著的女人,變回了真正的梅五。
“宋醫(yī)生,這位病人,我姑且說,在她身上,目前蘇醒的這重人格,很可能是我的一位親人。麻煩你,暫時幫我照顧她幾天?!?p> “好的,你放心。不過腦電波監(jiān)測,我還要繼續(xù)做。這實在太奇怪了?!?p> “沒問題。我也擔心,再出其他意外?!?p> 江唯離開了宋韻的實驗室。這里有妙虛真人設下的多重結界保護,并不擔心外人闖入。即便來自于天都秘密組織的人,破一道結界陣法,亦非易事。
梅五還活著,是好事。至少小舅舅江大舟,不必下輩子一直活在懊惱與痛苦中。
然而江唯心里,依然充滿警惕。
高茜是誰?就是之前占據(jù)梅五身體的那個靈魂嗎?
那么現(xiàn)在,這個靈魂是否還存在?是躲起來了嗎?躲在哪里?
高茜的同伙又是何方神圣?
綁架梅五,實施一場換魂這樣匪夷所思的禁術,真的只是為了幫某個女人,得到她愛而不得的男人?這是不是也太兒戲了?
無論如何,江唯還是下山去,把事情告知了江大舟。
除了心之書那段,她說成是梅五的囈語。其他,基本和盤托出。
聽到梅五的身體,之前產(chǎn)生了體質變異時,江大舟眼神深邃。
“真是湊巧,之前那個污蔑你強行玷污她的師姐,不就是個體質變異者?”
左庸對這件事極感興趣,主動參與討論。
新的安全屋里,他們?nèi)俗孟褚粋€鐵三角。
“可是當年,我確實親眼看到了她的尸體。所以,我又被眼睛騙了嗎?”
江大舟看向江唯。緊接著,江唯便脫口而出了高茜這個名字。
“真的是她!”江大舟緊咬牙關好一會兒,才回憶道:
“所以,她當年故意當著我的面死掉,不單為了害我,還為了害阿五!
這么復雜的局,不可能是她一個人計劃和實施的。
也不可能,真的只是為了我。
小唯,你要當心。對方針對的,很可能是我們江家。是你,這個唯一繼承了江家代代相傳能力的幸存者。
當年,父親和幾個叔伯都沒有能力,我和大姐以及其他堂兄弟姊妹也沒有能力,就有傳言說,下一代,會出現(xiàn)更強的能力者。
也因為這些傳言,我們幾個從出生起,就在密切的關注與重重危機中長大。
后來,大姐帶著你失蹤了。
幾年后,我才找到她的遺骸。但她身邊,沒有你?!?p> 在這之前,江唯已經(jīng)聽江大舟講過,整個江家如何慘遭滅門,他和大姐如何驚險逃生的故事。
“所以,我姓氏中的這個江字,真的代表古巫族的一支?”
“通神者!”
“嗯。我知道。在我這里,巫字不是蔑稱。所以,我之所以沒被人找到并殺死,也是因為一直沒覺醒能力?”
“不。你出生前就已經(jīng)被檢測出,將是一個特別的能力者。
可惜你出生時,我也不知道,你和你媽媽經(jīng)歷了什么。
但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壓制和隱藏了你的能力。導致你誤以為,現(xiàn)在才覺醒。”
“你是說,我還是胎兒時,就已經(jīng)覺醒了?”
“可以這么說。并且,那時候你就已經(jīng)展現(xiàn)出了強極的能力?!?p> “強極的胎兒?那出生不得就是兇級?可我現(xiàn)在都還是個紙級!”
“我也很疑惑。一開始,我以為是你自己隱藏了實力?!?p> “事實是,我不但不懂隱藏。反而連能力里的被動技能,都無法順利使用?!?p> “幸運的是,精神層面的能力,只要不對他人使用,也不會被看出具體是什么?!?p> “那我胎兒時期,到底展現(xiàn)出了什么能力?”
“你媽媽懷你時,我也才剛滿18歲。能力者最晚的覺醒時間,就是18歲。
當我被證明,不是能力者以后。你便首當其沖成為了那些人的目標。
你媽媽幾乎無力抵抗。而你,不但用精神力與你媽媽溝通,預言了很多次危險,及時逃脫,還搬來了救兵?!?p> “我這么牛?待在媽媽肚子里就能運籌帷幄?那現(xiàn)在豈不是約等于長廢了?”
江唯困惑。她從未聽說過,已經(jīng)覺醒的能力者,失去能力后再覺醒一次的事。
但江大舟所說的,貌似就是事實。因為,師父無崖子之前也說過類似的話。
說從她小時候,就知道她有特別強大的能力。
而她的這種能力,甚至可以改變整個鶴鳴山。
可是,江唯很清楚,以她現(xiàn)在的水平,一旦身份暴露,死是分分鐘的事。
那么問題來了。如何在18歲即將成年時,恢復胎兒時期的實力?這是個問題!
“想不通的,暫時就別想。反正下山了,不如去辦公室看看,這段時間我給你淘的幾塊古玉?”
左庸適時結束了注定出不了結果的話題,提議離開安全屋。
這時江唯才想起來,問:
“高茜,和高斯元有什么關系嗎?”
“外門那個新話事人?”
“對。這個人做事四平八穩(wěn),不顯山不露水,但我總覺得他,藏得很深!”
“50多歲就坐穩(wěn)外門話事人的位置,那么多老資格的長老都沒有意見,也算是件奇事。但我確實沒聽說過,他和高茜有什么特殊的關系?!?p> “好吧,那我們?nèi)ヒ惶斯景??!?p> “就這么去?”左庸笑看著江唯。
“我不也是公司股東嗎?難不成還得打扮成盤絲仙子再去?”
“我是說,你頭發(fā)都被自己揉成雞窩啦。丫頭!”
左庸同情地看著燒了半天腦細胞,終于表現(xiàn)出一點懵懂樣子的江唯。
江大舟也露出難得的笑容,順勢揉了一把江唯的亂發(fā)。
“你懂什么?我家丫頭就算頂著更亂的雞窩頭出去,那也是天仙下凡?!?p> “哈哈哈哈,下凡時頭先著地?!弊笥剐Φ们把龊蠛稀?p> 江唯也不知為何,自己明明沒有長著一張諧星臉,卻總是逗別人笑。
她如今的容貌,雖不如前世絕色傾城,卻也算是明艷動人。
而且沒了前世的孤高清冷,更像一個可以被人接近的漂亮姑娘。
可惜,真把她當漂亮姑娘的實在不多。大家在相處之中,貌似都容易自然而然地,把她當自家孩子看待。
從師父、掌門、妙虛真人、草席道人,到左庸、江大舟、劉爺爺、劉啟智再到一眾師兄師姐、外門長老……對她的偏愛,仿佛總是沒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