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居心叵測
越安放下手中的筆,眼睛都沒抬便道:“云袖山的預(yù)言,上京城的瘟疫,再加上糧倉,你覺得怎么樣?”
暗處的人思索了一會才道:“安王好手段。”
越安卻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又道:“你確定瘟疫只能被壓制一個月?”
“當(dāng)然。”
越安還是心存疑惑,他做事,向來不喜歡出現(xiàn)什么意外。
暗處的人似乎看出了他的猶豫,開口道:“安王若是不信,不如我來證明,你也好放心?!?p> 這話里的語氣實(shí)在是讓人不喜,說不出的嘲諷。
不過越安從來不是那種舍本逐末的人,嘲諷便嘲諷吧,他不在乎。
抬頭,他看向暗處問:“你怎么證明?”
“封元青怎么樣?”
越安嗤笑:“你若是真有這個本事,我先前允諾你的東西再給你加上一成。”
“那便一言為定?!?p> 越安垂眸,伸手撫過畫紙又道:“做兩手準(zhǔn)備吧,姜無憂也行。”
暗處的人顯然有些詫異:“我可沒聽說他和安王有什么過節(jié),更何況他還是你的岳丈?!?p> 越安不以為然道:“和我是沒什么過節(jié),但我的王妃對自己的這個生父實(shí)在是不喜,他能不能活就看天意了?!?p> “沒想到安王還是個癡情的?!?p> 越安并未將他的嘲諷放在心上,癡情,也沒說錯。
轉(zhuǎn)眼就是一月,原本還算平靜的上京忽然沸騰了起來。
朝堂上,皇上龍顏大怒,硯臺都在朝上給砸了,一群大臣寒蟬若禁。
太子更是跪在地上一言不發(fā),臉色極其難看。
這還是他入主東宮開始第一次這么的狼狽。
瘟疫復(fù)出,儲備糧倉莫名起火被燒,皇上焦頭爛額。
瘟疫之事是太子處理的,現(xiàn)在復(fù)發(fā)他難辭其咎。
至于儲備糧倉,那是皇上管著的,他惱也惱不到別人身上,只能當(dāng)場下令重修儲備糧倉,征集糧草。
這道指令出來之后,上京城的糧食價格瘋漲,一天一個價,再加上瘟疫,一時間人心惶惶。
皇上因為瘟疫的事情大怒,于是將糧倉的事情交給太子將功折罪。
瘟疫之事他暫時解決不了,那糧倉總不能還解決不了。
安王府,黎婉聽著衛(wèi)淺報著今日的糧價也微微的被驚了一下。
“怎么會高出這么多?”黎婉皺眉低語。
比起原本的糧價竟然多了十倍不止。
前世最高的糧價也沒超過五倍,而這次竟然是十倍。
“太子重建儲備糧倉,前些時候大量的收糧,手段強(qiáng)硬,如今上京城的糧確實(shí)是不多了。”衛(wèi)淺道。
黎婉不解:“上京城的百姓那么多,糧食需求很大,儲備糧倉還在重建中,太子完全可以南下去找糧,在立春前一定能找齊糧草,何必執(zhí)著于上京城。”
“皇上秘密下令上京城只許進(jìn),不許出。”
聽衛(wèi)淺這么一說,她也就明白了。
如今這蠱毒只是在上京,所有人都以為是瘟疫,皇上估計也是怕這瘟疫傳出去。
黎婉思索著,她還是沒能猜到誰才是幕后兇手。
上京城人心惶惶,安王府卻一如既往。
黎婉很有先見之明,她并未特意的去收購糧草,這太引人注目了。
但她接管王府之后就叮囑了京郊北田那邊存糧,所以他們倒是不用擔(dān)心被餓著了。
從瓦兒山回來之后,她就一直在想解決“墨池”的辦法。
可惜翻遍了古籍也沒找到什么線索。
再加上離族如今都在越安的手上,她便是想問問族人都做不到。
這日,黎婉正在院子里看書,墻頭忽然跳進(jìn)來了一人。
“方七?”
黎婉有些驚訝,平日里敢這么進(jìn)來的只有封家那倆兄弟,方七這樣實(shí)在是有些膽大了。
不管怎么說,封家兄弟倆的身份在那里擺著,便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也無關(guān)痛癢。
但方七就不一樣了,他若是被發(fā)現(xiàn),越安怕是會直接殺了他。
“求王妃救救將軍?!狈狡咧苯影牍蛄讼聛怼?p> “將軍怎么了?”
方七焦急道:“將軍染上了瘟疫,現(xiàn)在眼睛都已經(jīng)完全變黑。我……”
黎婉連忙道:“帶我去?!?p> 話音剛落,外面衛(wèi)淺的聲音就傳來了:“見過王爺。”
黎婉皺眉,越安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還是巧合?
停下腳步,黎婉看著方七道:“你先回去,照顧好你們將軍。”
方七咬了咬牙,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待著了。
“還求王妃快些,將軍府感激不盡?!?p> 說完,方七就越過墻頭走了。
越安進(jìn)來的時候最先看的就是墻頭,黎婉很確定他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越安確實(shí)看見了一道殘影,但是什么卻沒有看清楚。
不過看不看清楚都不重要,他猜得到。
瓦兒山下的事情并未故意隱瞞,所以還是有不少人知道黎婉有壓制瘟疫的藥方。
剛才來的應(yīng)該是將軍府的人,畢竟封元青染上了瘟疫。
知道這件事的人并不多,將軍府的人嘴巴都很嚴(yán)。
可惜天底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
話說回來,他也沒想到那個人真的能做到。
黎婉看著他,面色平靜,她根本不在乎越安看沒看到,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王爺。”
“婉兒?!?p> 黎婉一點(diǎn)都不想看見他,她怕自己按捺不住想殺了他。
“王爺找我有何事?”她問。
越安輕聲道:“倒也沒什么大事,安園那邊已經(jīng)收拾好了,你什么時候搬過去?!?p> 黎婉皺眉,她忘了這件事了。
她現(xiàn)在還真的不知道越安到底是怎么想的,為什么忽然非要和她住一起。
“怎么了?”越安見她不語,便多問了一句。
黎婉回神,輕聲道:“沒什么,只是我這么多年都習(xí)慣了。”
他們兩個之間的這層窗戶紙都已經(jīng)漏風(fēng)了,距離戳破也只差了一步,兩人都心知肚明。
越安絲毫不慌,他相信黎婉不會輕舉妄動的,哪怕是裝都得裝著。
畢竟他的手上有離族,那是黎婉最在乎的。
越安要看著她,不能讓她去將軍府。
盡管那人說誰也沒辦法救下封元應(yīng),但不讓黎婉去試總是沒錯的。
想要將人留下,他總得拿出一些誠意。
越安拉過她的手,溫聲道:“黎蚺的事情是我太沖動了,你搬到安園一開始或許是會不習(xí)慣,不如這樣吧,我找個離族的人來陪你?!?p> “王爺……”黎婉咬著牙,很清楚他這是威脅。
攥緊的雙拳最終還是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