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交了一個朋友。
他同桌小強(qiáng)的膚色很健康,以至于他上臺自我介紹的時候,我一眼就注意到。
我有點輕微臉盲,記人記特征,他很白。
他拿著糖,問我要不要喊他哥。
我在此之前有些受傷,“你有病?”
他沒生氣,“你喊了我,天天都有糖吃?!?p> 吸煙上癮,吃糖上癮仿佛扯淡??晌沂牵瑳]有拒絕得了這份天降誘惑,無所謂那一聲稱呼,誰吃虧。我以為他是為了三分鐘好玩,后來整個高中吃的糖有一半來源于他。
同齡男生中,他太精致,用洗面奶,用水乳,知道美甲,瘦瘦的。我喊他“女神”,也虧他沒和我計較,一開始戾氣沒有收斂的時候我叫他娘炮。
他很喜歡我叫他“女神”,深得他心。
他和小強(qiáng)分開,座位搬去了最后一排,和小智做了同桌。黑黑的小強(qiáng)不記得和誰組了桌。
還有一個女神的子星,加上寒苒他們會和我說話,也沒有說我脾氣古怪。
這個小團(tuán)隊與班上其他人的氣息不同。七班是一個汽車喧囂的世界,他們是被污染的世外桃源。
其他人因為打籃球的事吵架,他們拿著悄悄帶的手機(jī)很興奮,“這個特效好看,這個,這個……五歲快來。”
清澈的愚蠢。
應(yīng)該是,與世無爭的干凈。
連按鍵機(jī)都沒有,我對智能機(jī)更好奇,拒絕午休的邀請,變成上癮的君子,不知乏地玩著借來的手機(jī),連無人聊天的企鵝號也能反復(fù)琢磨。
小智的備注是全民,拋開女神不說,我和他的交際幾乎為零。
所以看見那條表白的信息,我回頭看了他位置上一眼。
沒什么異常,女神也在,大概是被是惡作劇。
也可能是被盜號了。
畢竟這個班想耍我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
對面否定了我的假設(shè),表白,大多時候是為了索求一種關(guān)系,而非告知。
我拒絕。
之后,我以為是朋友之間照顧的雪糕也拒收。
驀然,想起初中午休課桌上的那顆糖,不清晰的聲音忽然近在耳邊。
“宋歲歲?!?p> 原來記憶會出差錯,騙了人。
姜驚后來不叫我宋嫵歲,他叫我宋歲歲。
“已經(jīng)長大了,不止五歲,我叫你歲歲吧?!?p> 我也不常記起姜驚。
只是在少年意氣的時候會想起。人在青春里仿佛一簇簇火苗,他好像春風(fēng),輕輕地,參與那段時光,溫和地為我解渴每一段干涸的路程。
連著被拒絕幾次,偶遇的時候生怕自己唐突也要彎著嘴角問我的名字。
三四月的風(fēng),他叫姜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