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我有米了
“十八怎么了,我和你吳大伯就是十八結(jié)的婚。你啊,年紀輕輕趕緊去外面帶一個回來,別跟那村頭的吳大水,幾十歲的年紀連個婆娘都沒有,整天在外面亂晃!而且村里哪有十八才結(jié)婚的規(guī)矩,早點生娃,早點給你媽抱孫子!”吳嬸子一臉調(diào)侃。
吳天意雖然高中都沒畢業(yè)就輟學了,自己卻在網(wǎng)上學了不少知識,十八剛成年,結(jié)婚可是違法的事情。
不過忌憚于對方是村長的媳婦,他是小輩,并未反駁,“吳嬸子,我家還有事,我趕緊回去了!”
看著匆匆離開的吳天意,吳嬸子的笑容瞬間消失,呸了一聲,幸災樂禍道:“什么東西,高中都讀不完,還整天出去晃晃,遲早是個二流子!這吳真家算是沒落咯~”
……
“媽!我回來了!”吳天意大喊道,臉上不禁又帶上了笑意,剛剛吳嬸子的事情沒有影響他的好心情。
吳媽媽在給豬煮豬食,大塊大塊不要的紅薯往鍋里放,她睨了笑容滿面的兒子一眼,一邊蓋上鍋蓋,“找到工作了?要我說,你還是趕緊回學校讀書,知不知道這幾天村里怎么說我的……”
吳媽媽想起村里的閑話就生氣,說什么自己的兒子是二流子,沒出息,人當面不說,背面是一套又一套的,她又不能翻臉。
“媽,你別生氣,村里的人都是長舌婦你又不是不知道?!眳翘煲夂敛辉谝猓ξ溃骸按_實暫時找了一個工作,是城里來鎮(zhèn)上的人,讓我?guī)兔I東西,一天給我三百塊呢!”
吳媽媽手里的砍刀一頓,“三、三百?你爸在城里一天也才三百,別被騙了!”
“不會,今天的工錢我已經(jīng)拿到了,明天我還要去城里,媽,你的手機這兩天我先占用了。這是臨時的工作,做一天算一天!”山上的‘野人’總要走的,確實做一天少一天。
想著對方嘴里的大米,他試探看向母親,“媽,人家要買鄉(xiāng)下的新鮮農(nóng)家大米,兩年以內(nèi)的都可以,我們家不是有么,你看賣不賣?”
吳媽媽想著視頻里那些衣著光鮮的城里人,整天大魚大肉,轉(zhuǎn)頭就想起農(nóng)村里的‘土特產(chǎn)’來,說是自然,沒有激素什么的。
所以并沒有對此表示奇怪,反而笑著道:“賣!她買的多么?多的話價錢給少點兒?!?p> 糧倉里囤的糧食夠她一家三口吃幾年了,吃不完的也是賣了,早賣晚賣都一樣。
吳天意忍住激動,“人家說要打出來的米,最多要幾十斤吧,明天我先提些過去,順便問問她要不要。”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第二天一早,他就提著東西繞了一圈農(nóng)村的小路,打著電筒上了山。
溫夏看見他的時候非常意外,望了眼剛剛亮起的山邊晨光,“你這么早?”
“誒!不早了,那個,沒打擾你休息吧?!眳翘煲鈱擂蔚?。
看人搖搖頭,連忙松了口氣,遞過去手里的大袋子,“這是我家里的新米,你看看要這種還是我去城里給你買?”
米袋也是蛇皮袋,溫夏打開袋子,一股清新的米香傳來,抓起一把,手指上殘留著白色的米灰。
“不是說只能城里買?”
“我悄悄問了我媽,我們家有兩百多斤的多余稻米可以賣,如果你要,還是給你兩塊錢一斤。不過如果你要更多,就必須去城里買?!彼f的小心。
溫夏點點頭,心中滿意,“兩百斤我都要了,我給三塊錢一斤,多的勞煩你這幾天多幫我去城里拿些東西,昨晚我在購物網(wǎng)站上也買了東西,收貨號碼寫的你媽媽手機號,到時候你幫我取回來。
我還想要幾個木質(zhì)容器,大浴桶和澡盆、柜子這些,你看著幫我買,我這里什么都缺。”
她買的東西都比較散,有吃的有喝的,也有用的器械,快遞加急,就等著急用。
可惜手機后來實在沒什么電了,想買的東西還沒買。
吳天意愣了,“你、你不回家?”
吳臺村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要回,不過這幾天不是還要用么,你幫我買回來,等我爸來了一起帶走!”溫夏撒了個善意的謊言,簡單交代了一下,將手機交給吳天意拿下山充電后,回到院子里準備吃早飯。
好巧不巧,剛想早上吃什么,大米就送過來了。
……
吳天意喜滋滋的下了山,加快速度繞過抱著碗筷站在路邊的村民,毫不理會身后的怒罵聲,匆匆回了家。
“媽!人家給三塊錢,你今天把米都打出來裝著,晚上我來拿東西送過去,我現(xiàn)在要出門了,你可別到處聲張,不然這賣東西的好事情就輪不到我們了!”
吳媽媽跟著笑起來,“兩百多斤都要?你確定她給三塊錢一斤?”
村里的大米多便宜,弄到鎮(zhèn)上也賣不出價錢,最多也就兩塊五頂天了,果然是城里來的冤大頭!
“多的是給我的辛苦費,我晚上悄摸給送過去。媽,我先走了,時間來不及了!”
吳天意匆匆離開,緊趕慢趕總算趕上了早市。
村頭,提著菜籃子的吳嬸子搖搖望著遠處離開的身影,呸了一聲,“大早上就出去混,活該是個沒本事的!”
山林中升起寥寥炊煙,白色的煙霧飛入空中。
溫夏取出一小袋雪白的大米,細心洗凈后放入簡陋的鍋中,添水煮沸。
鍋爐下的火苗跳躍,她全程采用小火熬煮,新鮮大米散發(fā)出的芳香撲鼻而來,如同一首彌漫著米香的詩篇,輕柔地拂過她的鼻尖。
她驀然閉上雙眼,似乎回到以前豐衣足食的時候,仿佛時光倒流。
從前因為減肥而不屑于多吃的米粥在此刻也顯得頗為珍貴。
什么‘喝稀飯就是喝糖水’,都是廢話!
她現(xiàn)在就饞這一口!
煮粥的時間仿佛被拉長,但溫夏卻沉浸于其中。她靜靜地注視著鍋中大米逐漸膨脹,水漸漸變成奶白色卻透明的朦朧狀態(tài)。當鍋中的粥變得飽滿糯潤時,溫夏輕輕將火源截斷,并蓋上鍋蓋,讓粥在余溫中悄然變得濃稠。
誘人的香氣逸散開來,在空氣中彌漫。
從未吃過人類做的米粥的小灰灰?guī)讉€都圍在爐灶邊,激動的搖擺著尾巴,嘴巴不住舔舐流出的口水,躍躍欲試想要品嘗。
溫夏吞咽了一口,眼饞的又焦急的等待著,一邊將昨晚沒吃完的烤紅薯拿出來撥開,一共四個石頭碗均分幾個,用勺子弄成黏糊的狀態(tài),接著拿起鍋蓋。
一陣迷蒙的水蒸氣升空后快速消失,濃郁的米香撲入鼻中,讓人舌尖不住分泌津液。
她給幾個石碗盛滿滿當當?shù)拿罪?,加上少部分的米湯,用筷子將冷紅薯糊和熱燙的米粥混合,一股奇異的紅薯香氣也被激發(fā)。
溫夏等不及,端起一碗熱騰騰的粥,小心翼翼舀起一勺,迫不及待送入嘴中。
“唔!好燙!”她張開嘴哈氣,接著滿足的品嘗著這來之不易快一個月都沒品嘗過的味道。
粥入口即化,細膩的米粒在口中跳動,釋放出豐沛的米香和暖意。每顆米粒都柔軟飽滿,馥郁的味道令人陶醉。溫夏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只覺得這米粥比前幾日的骨頭湯都好喝。
給她兩斤肉她都不想換!
“汪汪汪!”小黃的尾巴激動的亂甩,小身子在石碗前面一會往前一會兒后退,躍躍欲試想要品嘗,卻被高熱的溫度勸退,又往前,又后退,周而復始,急的跳腳。
“嗷嗚嗚?”小灰灰難言的看著小黃,仿佛在看什么弱智。
人類對高熱的食物承受能力遠超動物,溫夏又滿足的吃了幾口,才看向地上焦急無比,控訴看著自己的小黃,滿臉無辜,“怎么了?現(xiàn)在很燙,你們等會再吃嘛。吃的太燙容易得病的!”
小灰灰:……
也許是這一個月落難讓溫夏留下的怪癖,她現(xiàn)在做什么都要做很大一鍋,就怕什么時候要用上,做少了心里就踏實,沒有安全感。
盛了六七碗出去,鍋里還剩了一大半的米粥。
她蓋上蓋子,剛好留著中午吃。
吃飽喝足開始做事情。
昨晚整理出來的小樹苗溫夏已經(jīng)提前泡在泥水里,今天無名境的地面血水已經(jīng)蒸干了,等農(nóng)具來了后就可以開始種植。
在此之前,她要將后院的‘糞坑’給埋上。
之前一直沒時間處理,現(xiàn)在空下來,她可受不了后面這種臭味了。
層層疊疊的山嶺連綿起伏,早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過薄霧,溫柔地灑在青山綠水間,樹葉隨風飄動,形成斑駁的光影,將整個山林裝點得如詩如畫。
山巒之間,蒼翠的樹木點綴其間,像是大自然為自己作畫,創(chuàng)造了無數(shù)的自然藝術(shù)品。
吳水牛佝僂著瘦巴巴的身子行走在山路上,他穿著一件陳舊的外衫,袖子處貼了一個大補丁,腳上踩著一雙滿是泥土臟污無比的布鞋.
他手里拿著一把鋤地的鋤頭,準備去山上的三分地除除草,實際上是躲著家里大嗓門的老婆子,免得她整天說自己好吃懶做,還得看她臉色。等到中午的時候自己再回去吃午飯。
“臭婆娘整天就知道嘮嘮叨叨,見不得人在家里休息,母老虎,要不是自己當初娶了你,現(xiàn)在還是個老婆娘,居然在我面前發(fā)脾氣,哼!”
想起家里的黃臉婆,吳水牛就極為不滿。
他走到地邊,手里的鋤頭隨手一扔,地中間屁股一坐,整個人半躺,壓在剛剛長出來的玉米幼苗上。
腿翹起二郎腿,左腳悠閑的一擺一擺的。
如果有根狗尾巴草叼著,看起來比電視里的大俠都愜意。
“哼哼嗯~”嘴里哼著歌,眼神凝望著早晨的山巒出神。
搖擺的左腳突然一頓,“嗯?是居然敢在山上放火!”
不遠的山腰上,一陣白色煙霧在高高的樹木中飄出,他甚至看見在山林中若隱若現(xiàn)的火光!
“好家伙!政府都說了山林不放火,現(xiàn)在連墳紙都不燒了,居然還有人頂風作案!我倒要看看是誰,居然敢在山上燒火!”
吳水牛吐了口唾沫,手腳并用爬起來,剛走了幾步,又匆匆回身撿起鋤頭,顛顛的放在肩膀上扛著,朝著冒煙的地方走去。
周圍只有吳臺村,他倒要看看是哪個吳臺村的家伙,今天不割點肉給自己,哼哼,村長那邊可就別怪他去打報告~
一想到能得到點小便宜,吳水牛心情更好了。
到底工具太簡陋,溫夏拿著簡易金屬片做的鋤頭挖了好久,旁邊小灰灰?guī)讉€用爪子幫忙刨,五個一起忙了一個多小時,總算勉強埋住了坑里的穢物。
她總感覺自己身上臭烘烘的,昨天只洗了頭,剛好現(xiàn)在可以燒水洗個熱水澡。
依舊是用的小黃小白從外面找來的木頭燒的火,她在茅草屋里面搓了搓,足足洗了兩遍才感覺身上松快了些。
衣服是昨天吳天意幫忙買的,勝在能穿,質(zhì)量還行,就是款式比較老氣。
她也不是窮講究的人,換上一套淺紅色的農(nóng)村婦女套裝,套上一雙普通膠鞋,渾身神清氣爽。
“太爽了!哈切!”
打了個噴嚏后揉了揉鼻子,溫夏趕緊裹緊衣服,召喚小灰灰進來幫忙倒水。
“嗷嗚嗚!”
裝著灰色濁水的容器消失,小灰灰長腿一邁沖出無名境入口,將臟水倒在外面的樹林中。
吳水牛以為自己眼花了,怎么、怎么會有狼?
“我年紀輕輕,難不成都有電視里的老花眼了?”揉了揉眼睛,吳水牛喃喃自語,身體下意識做出后撤的動作。
什么放火燒山,什么小便宜瞬間拋之腦后。
他剛要轉(zhuǎn)身就跑,就聽遠處一陣人聲響起。
“小灰灰!去看看大黃他們在哪兒!”
女人?山上怎么會有女人?
而且聲音非常陌生。
吳水牛心里疑惑,就見那灰色的身影往山另一邊跑去,很快消失在樹林中。
心中遲疑,他捏著鋤頭的手一緊,“……要不去看看?”
還沒行動,又見不遠處,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濕發(fā)女人亭亭玉立,穿的雖然簡陋,也看的出來有一張很年輕的臉。
瘦條條的身子穿著那樣的衣服,居然也比家里的母老虎好看一百倍!
吳水牛心里一動,眼睛直勾勾盯著那女人裸露的白皙脖頸,不由吞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