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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劍別江山

第三章夜雨瀟瀟昨夜情 人海茫茫身何處

掛劍別江山 糊涂十四 4928 2011-06-25 07:24:52

    三日后,審美儀的傷勢果然好多了。這日,韓香未給審美儀送食,快用完飯時,突然柴房門被打開了。二人一驚,韓香未回首看時,卻是張小虎。道:“虎子哥,你怎么了。”

  張小虎急急地道:“快!你們快走,我爹已發(fā)覺你們家藏了刺客,已經(jīng)報官了?!?p>  二女神色俱變。韓香未感激地道:“虎子哥,真是謝謝你?!?p>  張小虎道:“以前是我的不對,我也明白老師是為了我好才打我的板子。你們快點收拾一下就走吧,我回去了?!鞭D(zhuǎn)身跑了出去。

  二女急忙步出柴房,剛走幾步,就見一隊官兵向這兒走來。審美儀一彎腰,攬住韓香未躲進豬圈里。韓香未驚得幾乎要叫了起來。終于忍住了。只見幾個官兵沖進屋子里。須臾,把韓非儒夫婦推了出來。韓香未大驚,正要叫出來,已被手疾眼快的審美儀捂住了嘴。一個官兵跑到豬圈外方便一下,韓香未掙扎了一下,被聽到動靜,那人疑惑起來,正要細看。突聽別人叫道:“三子,快走了?!泵ο岛帽粠У溃骸皝砹??!币涣镄∨艿鼗氐疥犖橹?。審美儀這才松了口氣。

  韓香未哭道:“你為什么不讓我救我爹娘,你壞,你壞,我恨死你了?!痹谒砩洗妨藘上隆?p>  審美儀嘆息一聲道:“香兒,別哭了,是姑姑不好,可你這么小,要出去,也是白白送死,為首的那個沙淘浪,武功很歷害的。這樣吧!姑姑答應(yīng)你,一定幫你救出爹娘,好不好?!?p>  韓香未這才抹了抹眼淚道:“真的。”

  審美儀笑笑道:“姑姑什么時候騙你了,這個地方不能再待了,我們找個地方吧!”

  韓香未想了想道:“東邊山上有一個關(guān)公廟,已經(jīng)很久沒有香火了?;蛟S可以避一下風頭?!?p>  審美儀抱起她道:“乖孩子,咱們走吧!”

  俄爾,到了關(guān)公廟。不久,天就黑了下來。審美儀找了些吃的,一夜無話,翌日,審美儀對韓香未道:“乖孩子,姑姑去打探一下消息,你不要亂跑,等姑姑回來給你帶吃的,好不好?!?p>  韓香未現(xiàn)在也沒精神說話了,審美儀正待出門,突聽廟門“吱嘎”一聲,輕輕地開了,“誰?”審美儀喝問了一聲。

  “是我。你們果然在這兒?!睆埿』е话缘淖哌M廟門。

  韓香未急道:“虎子哥,我爹娘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張小虎道:“別急,先把飯吃完了再說。”

  韓香未看看審美儀,審美儀點點頭,就吃了點東西,道:“謝謝你,虎子哥,這芥茉魚卷,燒三白,真好吃?!?p>  張小虎道:“不用謝,這是我娘做的,都是我不好,先生對我嚴,也是為了我好,我不應(yīng)該懷恨在心。”

  韓香未道:“知道錯了就好,改了就行了。我吃完了,你還沒有告訴我爹娘現(xiàn)在怎么樣了?!?p>  張小虎猶豫了一下,才道:“香兒妹妹,你千萬別難過,今日午時,先生和師母———就要在演武場開刀問斬。

  “爹!娘!“韓香未痛叫一聲,昏了過去。

  “香兒“審美儀忙扶起她。半響,韓香未才悠悠醒轉(zhuǎn)過來。

  張小虎道:“香兒妹妹,你別難過,我會照顧你的?!?p>  韓香未呢喃道:“你該怎么辦?爹娘!”

  審美儀摟住她道:“好孩子,還有姑姑呢?姑姑這就去救你爹娘,虎子,你幫姑姑照顧一個妹妹,好嗎?”

  張小虎頷首道:“當然”韓美儀收拾好兵器,短衣襟,小打扮,就出了廟門,大步流星地向演武場走了。

  一直等了一天,審美儀也沒有回來。張小虎又回家取了些吃的。勸香未吃了點東XZ自治區(qū),天就擦黑了。就在這時,突然響起死了急促的叩門聲。韓香未渾身一哆嗦,張小虎道:“別怕,還有我呢?”拿起一根木棍剛一打開門,只見一個小孩噌地竄了進來,看見二人,叫道:“師父,這里果然有個小妹妹”一個中年漢子抱了審美聯(lián)社儀走了進來。張小虎忙把門關(guān)上?!皩徆霉?,你受傷了?!表n香未跑了過去,那個中年漢子把審美儀放在地上,只見她面皮發(fā)紫,眼眶發(fā)黑。已然中毒,雙目輕閉。

  韓香未道:“叔叔,我姑姑怎么了?”

  中年人道:“她去劫法場。反中了沙陶浪的藍劍魚毒針?!?p>  韓香未心中一緊,道:“那人救沒救下來?!?p>  那男孩兒道:“你真笨,當然沒救下來了。他們已經(jīng)……”

  韓香未聞言,直覺天旋地轉(zhuǎn),眼圈一紅。中年人喝道:“聰兒!”

  聞必聰也覺出不對了,咸默不言。審美儀睜開了眼,看了一下韓香未道:“香兒,姑姑對不起你?!?p>  韓香半響才道:“姑姑,香兒的父母已經(jīng)去了,你不能再離開我??!”

  審美儀心中一酸,轉(zhuǎn)對中年人道:“迪恩哥哥,我對不起你,為了報仇,學審家秘芨海嘯龍呤,我出了家,只有這樣才能保證不外傳。想不到還是打不過他,反害了兩條無辜的性命?,F(xiàn)在只有麻煩你把這孩子送到我?guī)煾?,峨眉山百知神尼那兒。?p>  張小虎和韓香未這才發(fā)現(xiàn)審美儀的頭發(fā)是假的。海迪恩道:“美儀,你放心,你的毒,一定能解的?!?p>  韓香未道:“大叔,姑姑中的什么毒?這樣歷害?!?p>  海迪恩道:“深海里有一種藍劍魚,只有巴掌大,可它非常歷害,因為它的背部有十二要毒刺,毒性之烈,可謂一絕?!?p>  聞必聰?shù)溃骸半y道就沒有解法了嗎?師父你不是常說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嗎?”

  海迪恩道:“不錯,現(xiàn)在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它的解法了,在黃河下游,有一個梳妝臺,臺島上有一種特別的白樺樹,只要用他的樹皮熬成濃汁,喝了它就可解這種毒?!?p>  韓香未道:“那我們快去吧!”

  審美儀苦笑道:“來不及了。”

  海迪恩道:“你放心,還來得及,梳妝臺離這不算很遠,我再為你運功驅(qū)毒,一切都還來得及。”

  審美儀這才發(fā)覺海迪恩的右手一直沒離開自己后背,正源源不斷地輸送真氣。嘆聲道:“你這是何苦,我欠你這么多,讓我怎么還你呢?”

  海迪恩幽幽道:“沒聽過愛到深處便無憂?!?p>  “我……不值得你這樣做。”

  聞必聰?shù)溃骸鞍パ?!拜托你們別廢話了,我們快走吧!師父你有多少功力可以長時間輸給姑姑啊!”

  海迪恩又抱起審美儀,對韓香未道:“我們走吧!”

  韓香未對張小虎道:“虎子哥,我們走了?!?p>  張小虎噙著熱淚道:“你要保重。以后別忘了回來看看?!?p>  二日后,關(guān)倒海正島邊教路向路標,九灣練功,柴晴不時地給他們擦擦汗。抬首時,突然指闐河面道:“海哥哥,你看有人來了?!?p>  關(guān)倒海收刀向河面上看去,果然有一艘小船向這邊駛來。

  “爹!”“師父”三小跑到關(guān)倒海旁邊。關(guān)倒海道:“喜蛋,鐵蛋,你們先站到一邊去”三小站在他的身后。那只小船靠了岸。正是海迪恩,聞必聰,審美儀,韓香未四人。海迪恩抱了審美儀,躬了一下身,算是施禮了,道:“關(guān)臺主,咱們又見面了。這位是臺主夫吧!”

  柴晴點了一下頭。關(guān)倒海道:“你是……我想起來了,海大俠。你這是……”

  海迪恩道:“這是我的未婚妻,中了藍劍魚針的毒。想用貴島上的白樺樹皮解毒,請關(guān)島主幫幫這個忙,海某一輩子感激不盡?!?p>  關(guān)倒海道:“大家武林同道中人,互相幫忙是應(yīng)該的。我們先進屋再談解毒事宜吧!”

  眾人就往島上走。審美儀這時抬了一下頭,正巧看見柴晴,心中一驚,呢喃了一句,“鳳萍嫂子?!?p>  柴晴驀地頓住,對審美儀道:“你剛才叫我什么?”

  審美儀道:“鳳萍啊!她是我嫂子,你……你們難道認識她?!?p>  柴晴淡然道:“豈止認識,我們的關(guān)系還非比尋常。對了,還未請教芳名?”

  審美儀道:“在下審美儀見過臺主夫人。”

  柴晴登時變色道:“你們走吧!我們是不會給審家的人解毒的?!?p>  海迪恩急道:“為什么?”

  審美儀似乎時白了什么,苦笑一聲,道:“迪恩哥,我們走吧!”

  韓香未道:“你這人見死不救,太壞了,白長得這么漂亮了。那及我姑姑冰清玉潔的?!?p>  關(guān)九灣喝道:“你敢罵我娘,我揍你?!?p>  “彎兒”柴晴喝住九灣,冷笑道:“好一個冰清玉潔,當年若不是我娘拼死相護,她還能保持得了冰清玉潔之身??上В夷锉Wo得了她身子的清白,確保護不了她心靈的清白?!?p>  審美儀微微嘆道:“你恨我,我不怪你,都怪我當年一時糊涂。本來我也不甚在意什么功夫的。自從那件事后,我常想,如果我要是武功高強的話,就不會讓你娘受辱了,為了學這套功夫,我在祖宗牌前發(fā)誓終身不嫁,想不到他會海嘯龍吟的克星———獅子吼。真是悔不當初?!?p>  柴晴沉聲道:“現(xiàn)在人都死了,你當然說什么都可以了,你們走,我在愿再看見你們?!鞭D(zhuǎn)身而立。

  海迪恩心中一沉,看著關(guān)倒海,道:“關(guān)島主,?”

  關(guān)倒??嘈Φ溃骸皟?nèi)子既然不愿意,我也沒辦法,你們還是請回吧,趕緊另想他法?!?p>  海迪還待懇請,路向路標叫道:“沒臉沒皮,沒羞沒臊,還在這死皮賴臉的干什么,還需要快走?”

  聞必聰怒道:“你罵誰?”

  關(guān)九彎道:“還用說嗎?當然是罵那不知羞恥的人了?!?p>  韓香未道:“不知道是誰不知羞恥,把一個好好的島拒為已有,天生萬物,原本是大家的,何分你我。憑什么就是你關(guān)家的了。”

  關(guān)九彎搖頭晃腦道:“我們世代住在這梳妝臺島,就是我們家的,怎么樣?氣死你這野丫頭?!?p>  聞必聰悖然怒道:“你再敢罵我香兒妹妹,我把你這兒給燒了?!?p>  關(guān)九灣嗤笑道:“一張紙畫個嘴,好大的口氣,就憑你?!?p>  審美儀道:“香兒,聰兒,不得無禮。迪恩哥哥,別再求他們了,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我們走吧!”

  海迪恩看看關(guān)倒海,見他背過身去,情知無望了。強忍心中巨痛,只得道:“香兒,聰兒,我們走。”四個人又回到船上。天竟下起了毛毛雨來,四個躲進艙中任船順水而流。

  良久,審美儀微睜星眸,道:“迪恩哥哥“

  海迪恩忙附耳過去。審美儀握住他的手,用力道:“你千萬不能隨我而去。”

  海迪恩心里一酸,說不上話來。審美儀又道:“香兒?!表n香未趴過去。審美儀指著海迪恩道“叫……義父?!?p>  海迪恩心中念頭一轉(zhuǎn),也就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知道審美儀是怕自己隨她而去,顧意他找了個責任。當下點頭同意認了這個義女。審美儀親自看韓香未給海迪恩叩頭改了稱呼,這才放了一半心。又道:“你……把我葬在……審家后山的洞里,……就好了,……別忘了把洞口封上?!乙迩屐o靜的來,……清清白白的走?!?p>  海迪恩看她的樣子,知道快不行了,道:“你還有什么話,就說吧!我一定會幫你辦到?!纼x,美儀?!睂徝纼x已經(jīng)瞌然辭世。夜雨凄凄,風過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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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后,海迪恩帶著審美儀的骨灰,到了審家。昔日繁華的審宅,現(xiàn)大已是門可羅雀。人去樓空,世事滄桑,盡在不言中。海迪恩按照審美儀的中遺言,把她葬在后山的一個山洞里。

  諸事料理完畢后,聞必聰?shù)溃骸皫煾?,我們現(xiàn)在上那去?”

  海迪恩看了兩小一眼后,道:“我還有些事要辦,所以,我想將你們送到娥嵋山百知神尼哪兒?!?p>  聞必聰一呆,道:“師父,你不要我了嗎?”

  海迪恩摸了摸他的頭,道:“傻瓜,師父怎么會不要你呢?以后你要自己學會照顧自己。還要照顧師妹。好好練功,知道嗎?”

  三日后,三人到了娥嵋山世空庵。有人往庵里報信,百知神尼叫人請入云房。大禮參拜后,海迪恩偷眼打量神尼,果然慈眉善目。頭頂一團和氣。

  百知神尼道:“海施主,此次來娥嵋山,不知青有何貴干?”

  海迪恩道:“一來是拜見謁神尼。二來是傳個訊,您的高徒審美儀,已經(jīng)芳魂歸極樂了?!?p>  百知神尼黯然無語,良久才道:“當初莫菲送莫嫻下山的時候,就說她師妹心事重重,恐怕定要有些事端,想不到果然應(yīng)了此語。冤孽??!我佛慈悲,愿她早日投胎換言之骨,從新做人吧!”

  “莫嫻?”海迪恩一怔,隨即忖道:“是了,定是美儀出家后的法號?!?p>  百知神尼道:“莫嫻還有什么話要交待的嗎?”

  海迪恩道:“令徒在臨終之時,讓我把香未交給您**。另外,我也想讓我這個徒兒跟您學個一招半式的,則是他莫大的造化。將來也好不被人欺?!?p>  百知神尼道:“也好,就讓莫莫菲**她們兩個吧!我現(xiàn)在是沒有這個精力,也沒有這個心思了?!蓖蝗换勰繄A睜,道:“海施主可是要為莫嫻徒兒報仇嗎?”

  海迪恩想不到一下便被神尼說中心事,一時無話可說。百知神尼又道:“還是一句老話,冤仇宜解不宜結(jié)。莫嫻就是你的前車之鑒。仇恨越滾越大,難免會鑄成大錯。上可危極朝廷,下可殃及百姓。你要三思而行,慎而又慎?!焙5隙餍南抡\惶誠恐,必必恭必敬地施了一禮,道:“多謝神尼教誨,弟子一定以國事社稷為先,個人私怨為后?!?p>  百知神尼嘆息一聲,道:“如此甚好,海施主難得來一次,就請用過午齋之后再走吧!”

  海迪恩躬身道:“多謝神尼留飯之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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