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武場上,阮瑞白面若冰霜,一劍刺向其他弟子的喉嚨,那弟子來不及躲閃,眨眼間就被一道墨色靈氣傳送回準備區(qū)域,渾身大汗淋漓。
阮瑞白這廝,殺氣重的要命……
昨日,各大掌門把韓杰和他的門徒押進了九霞山莊的地牢,將人鎖好,又出來好生安撫了自家弟子。大家伙都以為這次宗門大比應該是中斷了,有人走火入魔,還出了下蠱這種惡劣事件,誰也沒心情繼續(xù)比試,都恨不得立馬回去和自己的小伙伴分享八卦。
誰知他們剛收拾好行李,謝卿羽就從天山門回來了,去而復返,身后跟著的幾十個墨人,每個身上都或背或抗地掛著暈死的人。他們剛剛好落在九霞山莊的大門口,與正準備打道回府的眾人碰了正著。
【你們要去哪兒?】
【呃,回使者,我們打算回去?!?p> 【宗門大比還未完成,回去做甚?】謝卿羽眸色一冷:【莫不是你們也參加了迫害同袍的事?準備逃?】
眼看謝卿羽身后的墨人手里都掏出繩子了,眾人冷汗直冒,七嘴八舌地解釋了一番,這才解除了誤會。
天道為證!他們和天山門相處的很和睦!
也就韓杰是個不知死活的,敢在使者眼皮子底下搞事!
他們和天山門做交易的時候都打折!怎么可能是那種人的同伙呢!
冤枉,太冤枉了。
不過眾人還是沒有離開九霞山莊,因為謝卿羽也說了,宗門大比要繼續(xù),眾人只能收了心,把行李再次放回去。
第二天早上宗門大比就正常進行了。
而阮瑞白和金素兒焦慮地一夜沒睡,盡早聽到謝卿羽綁著歹人回來了,趕緊從客房爬起來,想著早些回天山門去整頓一下,畢竟突然被人偷襲抄家,門里的弟子們想必受到不小的驚嚇,需要主心骨們出面安撫。
但謝卿羽又出面攔住了,背著手,面無表情地要求至少留下一人繼續(xù)宗門大比。
師兄妹兩人暗暗吐槽謝卿羽是規(guī)矩成精。
他們知道謝卿羽死守天玄派規(guī)矩流程,卻不知道對方頑固成這樣。
天山門差點遭殃,其他門派暫且不說,他們參加不了比試是多正常的事情!
但既然使者發(fā)話,他們還能怎么辦。于是阮瑞白留下了,金素兒一個丹修不能打,而且她作為代理掌門回天山門去安撫人心最合適。
易曲生和張青?他們中蠱了,確實不能參賽,就算想,謝卿羽也不讓。
金素兒含淚回去了,讓阮瑞白好好比賽,也好好照顧中了蠱的兩人。
阮瑞白獨自站在巨大硯臺中央,揮劍閃躲間又抹斷一個脖子,滿臉的不高興。
宗門大比至少要持續(xù)三天,他從來沒和金素兒分開過這么久。
為了縮短時間,他選擇一個人打團體戰(zhàn),現(xiàn)在正加速攻擊青山門弟子們的脖子。
目前浮生門的人都暫時安頓在九霞山莊的大牢里,等著挨個兒掉腦袋,所以本作為對手的天山門直接晉升。
云衣峰和美人嶺是在晚上比試的,美人嶺贏得很輕松。
第一輪,青山門、天山門和美人嶺晉升了,按理來說,青山門和美人嶺應該先決出個勝負來,再和天山門打。
畢竟天山門就剩個阮瑞白,還出了那么多事,于情于理都不該讓五個人,或者七個人去欺負他一個。
謝卿羽木著臉:【這對你不公平?!?p> 蕭銀浦也勸他:【是啊,瑞白,讓師叔的人和美人嶺先打吧?!?p> 但阮瑞白可不想等他們。
天山門已經(jīng)無事,易曲生和張青又時日無多,他不能浪費時間在接受別人的同情上。
他覺得韓杰就不是個會死前發(fā)善心的人,萬一張青和易曲生真的沒救了……
至少得見最后一面。
至少得得在兩人只剩一口氣前,把他們帶回天山門。
天山門的弟子,死也應該死在天山門。
于是阮瑞白在一眾掌門出乎意料又不出所料的眼神下,默默顯露出自己筑基的實力。
【讓我先打?!?p> 蕭銀浦明白自己師侄的想法,嘆了口氣,率先同意了。
阮瑞白在臺上,幾乎一劍一個青山門弟子,硯臺上風霜雨雪不斷,臺下觀戰(zhàn)的人也冷得瑟瑟發(fā)抖。
眾人看得出來,阮瑞白很不高興。
臺上風雪大得幾乎看不清,只能看見幾個茫然無措的人影,一會兒少一個,一會兒少一個。
僅僅半個上午,青山門就敗了,五個人敗給了一個人,但眾人也沒什么異議。
畢竟筑基期確實可以單挑一堆練氣期了。
也沒人敢說阮瑞白隱藏實力怎么怎么樣,人家正悲傷呢。
浮生門失去的是所有,但他可是失去了兩個師兄妹??!
易曲生、張青和謝卿羽過來的時候,臺上風雪方息。
阮瑞白沒有絲毫獲勝的喜悅,轉身看見臺下的張青和易曲生,雙眼微微失神。
“大師兄,四師妹……”
阮瑞白被傳送下來,步伐匆匆地靠近過來,看見易曲生的紅眼眶,呼吸微微一滯。
“二師兄,恭喜啊。”張青剛開口道賀,就見那平日里不茍言笑的阮瑞白眼尾迅速的紅了起來。
他們就不該用這種以身犯險的計劃,不然這兩人怎么會……
“別哭!我們沒事!蠱蟲已經(jīng)沒了!沒了!”張青看他也要哭,趕緊朝他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天山門的男弟子這么容易哭真的沒問題嗎?
阮瑞白硬生生把眼淚忍了回去,他微微仰頭看天:“沒哭,你們沒事就好?!?p> 不早說,他差點就在一群人面前哭出來了。
周圍的人群聽到張青的話,開始竊竊私語,他們都知道,蠱蟲這東西,一旦入體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除非找得到下蠱之人或者一個厲害的蠱師。
張青是怎么解決的?難不成韓杰這硬骨頭松口了?
阮瑞白深吸一口氣,憋回眼淚才又低下頭來,好奇道:“怎么沒的?蠱蟲這東西很難辦,靈氣和藥物都傷不到它們……”
易曲生頂著眾人探究目光,不慌不忙道:“韓杰松口了?!?p> 阮瑞白平淡地點點頭:“哼,我還當他骨頭有多硬?!?p> 周圍人面面相覷。
韓杰的倔脾氣被他們磨沒了?
天山門大師兄的拷問手法連金丹期修士都扛不住啊。
眾人看三人的眼神逐漸變得敬畏。
阮瑞白輕咳一聲,轉移了話題:“師妹你要上臺打一場嗎?就剩美人嶺了?!?p> 易曲生在浮生門那邊亮過相了,而張青還沒出過手。
阮瑞白這話一出,美人嶺的美人們投來目光,看向那個體格較小的體修。
這丫頭昨天走火入魔,這會兒可能心脈受損,怎么能上臺呢,比起她,她們還是更樂意和阮瑞白這個小帥哥打。
只是看著看著,美人嶺的女修們就哽住了。
張青不僅沒有心脈受損,氣息都渾厚到她們看不清的地步。
顯然已經(jīng)不在練氣期了。
眾人聯(lián)想到易曲生和阮瑞白都是隱藏了修為的,都心中了然。
好好好,天山門的,敢耍老子!
三個怪胎參加他們這種小打小鬧的宗門大比干什么啊,過來虐菜很好玩嗎?
宗門大比還有比的必要嗎?首席給你們得了唄。
但眾人嫉妒歸嫉妒,也不會對天山門說什么做什么,且不說謝卿羽那個使者還在,這三個筑基期的天才足以讓他們拿出恭敬態(tài)度。
幸虧他們與天山門相處和平。
聽聽今天上午韓杰被易曲生折磨的慘叫聲,他們覺得善良是一件相當重要的品質。
張青扭頭看向美人嶺的陣營,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沈凝雨。
沈凝雨大大方方地與她對視上,勾唇一笑,拋了個媚眼。
張青皺眉:“還是算……”
“打。”謝卿羽沒有給張青拒絕的機會。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的,依舊背著手,站的筆直,金眸里不含情緒:“宗門大比要比完,你的兩位師兄都打過了,輪到你了。”
張青:謝卿羽這老頑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