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你自找的
張青一口氣還沒嘆完,就被謝卿羽的墨色靈氣傳送到了擂臺上。
其實他也不想等了,趕緊比完,記錄下浮生門等罪人的口供,一刀宰完,他就要回去交差了。
這次的宗門大比讓他很心累,迫切的想要回去修整。
另外張青是魔尊之女的事,他也得上報一下。
張青站在站在大硯臺中央,沒看對面陸陸續(xù)續(xù)傳送上來的六位女修,而是深深看了一眼臺下的謝卿羽。
謝卿羽心里生出些不好的預(yù)感。
他打算現(xiàn)在就去地牢里錄口供。
剛把人傳送上去,他轉(zhuǎn)身就離開了,步履匆忙,似有急事。
易曲生和阮瑞白心情復(fù)雜。
他如此著急,還要堅持走完這個流程,一時間不知道是敬佩他的精神還是吐槽他的死板。
阮瑞白看不懂他這矛盾的行為,用胳膊肘頂了頂旁邊的易曲生:“他這么著急干什么去了?”
“殺人滅口吧?!币浊幕亓艘痪?。
阮瑞白注意到他的臉色已經(jīng)紅潤起來,不復(fù)昨日的慘白,更加放心了。
“怕他們死的晚了投不了好胎?”阮瑞白不再看謝卿羽,把目光轉(zhuǎn)移到臺上。
易曲生把食指指節(jié)抵到唇邊,沉吟不語。
不對,謝卿羽這人不好殺生……
阮瑞白已經(jīng)不管謝卿羽了,他望著臺上已經(jīng)筑基二階的張青,氣息穩(wěn)定渾厚,心里直呼嫉妒。
明明是一起突破的,怎么她就先行一步了?
殊不知張青在客房內(nèi)用黑炎除蠱的時候又給自己鍛了一遍體。
那客房已經(jīng)變成灰燼了。
張青在灰燼上留下幾塊靈石,作為賠償,才拍拍灰離開。
注意到阮瑞白的神色,易曲生回過神來,破天荒地摟住他的肩膀,故作親昵道:“瑞白,你嫉妒嫉妒我得了,青青她……你也知道的,咱們比不得。”
阮瑞白聳了聳肩,把易曲生的胳膊抖下去:“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吧,我斷不會再做落井下石之事?!?p> 上次不過是順勢而為。
易曲生笑瞇瞇地看著自己這個師弟。
唉,自己帶大的師弟,自己受著吧。
臺上,沈凝雨站在美人嶺弟子的最前端,直面張青,毫不掩飾自己的激動,一臉癡笑。
嘿嘿,張青跑得再快也還不是要和她面對面~
不同于沈凝雨的開心,美人嶺的其他弟子都蠻緊張。
她們第一次和比自己修為高一境界的修士同臺比試,雖然已經(jīng)料到了被秒殺的結(jié)局,但當成一次向天才修士的學(xué)習(xí)對練也未嘗不可。
對面這個可是走火入魔都屁事沒有的人!完全稱得上一位天才!
張青把注意力從謝卿羽身上收回來,轉(zhuǎn)移到美人嶺的人身上。
速戰(zhàn)速決吧。
她還有事要和謝卿羽談?wù)劇?p> “我選擇團戰(zhàn)?!?p> 在對面屏障消失的那一刻,張青抬起手來,對準美人嶺的眾弟子,黑色的火焰洶涌而出!身后黑色的銀杏葉被熱氣烘得飛揚,火勢瞬間席卷了半個場地,對面六個人瞬間被火舌吞沒,猝不及防。
熱浪將上一場阮瑞白留下的冰霜融化蒸發(fā),絲絲白氣從火焰下方冒出又消失不見。
硯臺下方離得近的觀戰(zhàn)修士忍不住遮住臉后退。
太燙了!
張青直接放火燒人,一點兒也沒有要用拳腳的意思。
她不是體修嗎?!這樣根本沒有觀摩學(xué)習(xí)的意義啊!
易曲生和阮瑞白看著巨大的火團,一聲不吭。
這時有個大膽的云衣峰弟子湊了過來:“誒,你們師妹,不是變異雷靈根嗎?她還會放火?”
阮瑞白默默偏過頭去,不做解答。
這火他們可太熟悉了,印象深刻。
當初被這火烤的人還是張青,現(xiàn)在張青用它烤別人。
易曲生沉吟片刻,輕笑道:“是啊,她機緣好,那是她的異火……”
“和雷靈根不沖突嗎?”那修士越發(fā)好奇:“不會在丹田里爆炸?”
易曲生依舊笑靨如花,薄唇輕啟:“別人家?guī)熋玫氖聝?,少打聽?!?p> 修士摸著鼻子,悻悻地閉上嘴。
火勢兇猛,對面美人嶺的弟子們在火勢中苦苦支撐,發(fā)出一陣嬌聲呼喊,聽的人心疼。
可惜張青不是什么憐香惜玉的人,此舉也是為了讓那個沈凝雨放下對自己的興致,如果以后看見自己就避而遠之,那再好不過。
就這么烘烤了對面二十息,張青微微皺眉,握拳收火。
好像有一個人不怕火。
火焰散去,人影顯現(xiàn)。
臺下眾人微微驚呼。
沈凝雨的雙臂交叉在頭前,衣服上有好幾處燒焦破損的地方,但皮膚僅僅是有些發(fā)紅。
張青挑眉。
這個沈凝雨有點兒意思。
察覺火勢停下來,她欣喜地抬起頭,卻一眼看見張青那張銀白色的狐面,幾乎要貼在自己臉上!
完全來不及躲閃,只感覺脖子一熱,她就被傳送到了準備區(qū),姐妹們一股腦地撲上來抱住她,師姐師姐地喊個不停。
她不可置信地抬手摸了摸。
脖子上還有火焰的余溫。
好快……她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這就是筑基期的修士嗎?
還在臺上的張青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小指的那一側(cè)沾染了一層薄薄的透明液體,微涼,粘糊,但下一刻就被她的黑炎蒸發(fā)殆盡。
看來沈凝雨也身懷異種……但也僅止于此了,她方才只發(fā)揮了黑炎十分之三的威力,對付練氣期夠了,再高的話容易讓她們毀容。
戰(zhàn)斗飛快結(jié)束,除了沈凝雨,美人嶺的其他人別說還手了,連逃跑防御的機會都沒有。
一下臺,張青就要追謝卿羽去,卻被他的仆從攔下。
“今年的獲勝者,天山門!”他擋著張青的路,大聲宣布,面上全無表情,本應(yīng)令人開心的祝賀卻像在說教似的,他微微彎腰,看似恭敬卻像威脅:“恭喜。稍后我們會將獎品奉上,請張青小姐在此等候?!?p> 他在拖延時間!
張青深呼吸,盡量讓自己聽起來平靜:“我想見見使者,煩請您傳個話?!?p> 仆從沉默了。
張青皺起眉頭,又說了一遍:“麻煩您,傳個話?!?p> 仆從直起身來,像是在猶豫,又像是在裝聽不懂。
易曲生有點看不下去,他走到仆從面前,面帶溫和笑意:“能請你帶我們?nèi)ヒ娨娛拐邌??獎品可以等等再發(fā),我們只是想當面道謝?!?p> 仆從這才慢悠悠開口:“道謝的話我會傳達?!?p> “我們親自去更好,如此指使您,倒顯得我們沒有誠意?!比钊鸢滓采锨耙徊?,語氣十分真誠。
仆從再次沉默了。
張青見狀,再次開口:“那我一個人去向他道謝可好?我的二位師兄完全可以替天山門領(lǐng)獎?!?p> 仆從不做回答,但張青也不想等他回答,抬腿往側(cè)邊邁了一步,那仆從就緊隨其后地邁一步擋在她身前。
現(xiàn)在愣是誰也看出來謝卿羽不想見他們了,眾人的思維又迷糊起來。
之前謝卿羽不是寶貝天山門的很?怎么現(xiàn)在連人家當面道個謝都不愿意見一下,還讓人這樣攔著。而且看樣子,他也不打算親自過來頒獎祝賀了。
這無疑是違背流程的一步。
也不知謝卿羽覺不覺得難受。
師兄妹三人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黑下來了,眾人趕緊散開。
他們這一遭下來可看出來了,天山門這幾個都不是愿意吃虧的角色,哪怕面對的是謝卿羽。瞧瞧那代理掌門金素兒面對韓杰的狀態(tài)就知道了,練氣期怒懟金丹期,嘴上用詞陰毒一點不饒人,臉上笑吟吟的一點不怕死,仿佛骨子里就是瘋的,而這三位的脾性也不遑多讓。
易曲生還想再說些什么,卻感應(yīng)到天上有誰飛了過去,抬頭一看,正是謝卿羽和他的墨人御劍飛行,在天空中留下幾道影子,遠遠地遁了。
那仆人自然也看見了謝卿羽離開,下一刻便從懷里掏出一個錦盒,塞到離他最近的張青手里,轉(zhuǎn)身一躍而起,隨著謝卿羽等人離開。
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他們是什么洪水猛獸嗎??
易曲生和阮瑞白相當不爽。
他們要見謝卿羽確實不是為了什么道謝,畢竟幫助治下門派本就是他的責(zé)任之一。真正的原因,謝是卿羽已經(jīng)知曉了張青的真實身份,若任由他帶消息回天玄派去,那天山門還能有好?
張青看著離去的仆從,抬起左手來扶額,看似有些傷心,實際上在手臂的遮擋下,嘴唇對著銀鐲悄悄翕動。
謝卿羽,這是你自找的。
……
九霞山莊的地牢內(nèi),韓杰已經(jīng)沒了生息,他被攔腰斬斷,內(nèi)臟從上半身掉出來,還有一些內(nèi)臟牽腸掛肚,不愿落地。
隔壁牢房尸體成堆,其中一個少年睜著眼睛,滿臉不甘,雙腿膝蓋被人打碎。
“真是可憐~”一道不可名狀的聲音詭笑著,悄然帶走了阮瑞熙的尸體……
北堂九云
婦女節(jié)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