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意外落水
周陽平比檀溪大一歲，是學(xué)校出了名不好管教，成績墊底，和一群同齡人稱兄道弟，惹出一堆事端。
當(dāng)年，周陽平看上了高一入學(xué)沒多久的檀溪，猛烈追求，大張旗鼓的對其表白。
檀溪至今記得，當(dāng)初被周陽平圍堵，后面站著好幾個不知從哪認(rèn)來的兄弟，喊她“大嫂”大場面。
相當(dāng)中二社會
轉(zhuǎn)變來自于某天下午，忍無可忍的檀溪在大庭廣眾下拒絕了周陽平，說了一些不太好聽的話。
“你的騷擾對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擾，麻煩你以后不要這樣?！?p> 周陽平的追求只是困擾之一，也是起因，學(xué)校有個喜歡她女孩，看到喜歡的男生追別的女孩，心理不平衡時常找她麻煩。
“我不會考慮和一個沒有上進(jìn)心，過一天混一天的人在一起……。”
之后，周陽平?jīng)]有再找過檀溪，但她的生活變得更加不平靜。
檀溪莫名被孤立，沒有人和她說話，抽屜會出現(xiàn)垃圾，布滿腳印的書本會被丟的到處都是，書包會被從樓上丟下，會出現(xiàn)在垃圾桶……。
回家路上會莫名其妙的被一群不認(rèn)識的人圍堵，說她不識好歹，有眼無珠。
這樣的日子持續(xù)了近一個月，沈淮川假期回來，得知檀溪近期遇到的事，把周陽平教訓(xùn)了頓，并找到了他的父母。
檀溪得已過了半個月平靜生活，她的東西會好好的呆在原本的地方，沒有了沒事找事的人，沒有了圍堵她的混混。
除了還是沒人搭理她和她接觸外，一切恢復(fù)正常。
然周陽平又開始了，他造起了黃，謠。
他說檀溪是沈家的童養(yǎng)媳，兩人很早就發(fā)生了關(guān)系……。
有的人就是聽風(fēng)是風(fēng)，聽雨是雨的，信了他的話。
檀溪回?fù)暨^，對這些無聊的人來說都是不痛不癢，之后干脆就不搭理。
寒假那會兒，沈淮川回來，再次找到了周陽平，不知他們說了什么，發(fā)生了什么。反正開學(xué)后，周陽平再也沒找過檀溪的麻煩。
周陽平臉色僵了下，抓了抓后腦勺：“當(dāng)時年少不懂事，因為表白被拒心里不平衡……?！?p> “檀溪你賤不賤，又跑來勾搭男人。”
周陽平話還沒說完，另一道尖銳的聲音插了進(jìn)來。
檀溪還沒看清說話的是誰，身后猛的被人一推，撲通一聲落進(jìn)水里，濺起水花。
完蛋了。
這里的水不是特別深，但她不會游泳。
源源不斷的水嗆進(jìn)口鼻，撕裂灼燒窒息感襲來。
岸上的始作俑者冷漠的看著水里掙扎的女人：“裝什么裝，我看過你的視頻，你會游泳?！?p> 周陽平驚愕在原地，反應(yīng)過來后指著女人怒罵：“你有病吧！”
“我有??？她勾搭別人男朋友，我教訓(xùn)她怎么了！”
“我什么時候答應(yīng)做你男朋友？”
“……。”
岸上的兩人推搡爭吵著，全然不顧水里檀溪的死活。
檀溪沒有了力氣，絕望的放棄了掙扎。
她命好像確實該絕呢。
就像是那位生她母親說的那樣。
水里沒了動靜，岸上的人這才停止?fàn)幊嘲察o下來，慌亂的看著水里。
“我不是故意的，這水也不是很深??！她會游泳的啊！這是怎么回事！”
“說那么多做什么，下去救人??！”
就在周陽平要下去救人的時候，一道人影跳進(jìn)水里，撲通一聲濺起水花。
已經(jīng)有人跳下去救人。
岸上的兩人緊張的看著下面。
一陣過后，溺水的人被撈了起來，兩人身上濕漉漉的，衣物緊貼在身上。
那種失去的感覺如海水洶涌而來，沈淮川不敢有半刻停留，按壓溺水躺在的人，內(nèi)心焦急又不安。
你不能死。
我等了這么久。
你不能死。
“要不我來吧！”
周圍已經(jīng)圍了不少人，沈淮川救人上來就花費了不少力氣，怕是會體力不夠。
周陽平又上前了些，再次道：“沈淮川我來吧！”
沈淮川沒看他一眼，用力按壓人的胸部。
“沈家小子，你歇會兒，我來吧！”一中年女人走上前來。
懷里的人終于有了動靜，將嗆進(jìn)去的水吐了出來，檀溪緩緩睜開眼，眼神有些呆愣，像是被人抽了魂魄。
沈淮川緊繃的臉?biāo)尚噶艘唤z，眼底的墨色散了些。
終于醒了。
周圍的人也都松了口氣。
檀溪只是清醒了一會兒，又暈了過去。
“趕緊送人去醫(yī)院，檢查一下肺部有沒有被感染?！比巳褐杏腥苏f。
又有人拿了兩床毯子蓋在檀溪和沈淮川身上。
見人沒事，推人下水的女人準(zhǔn)備悄悄離開，有人在這時出聲：“是她推人家小姑娘的，不要讓她走了。”
沈淮川像是這才注意到兩人，沖畏畏縮縮垂著腦袋的兩人看去，眼神冷銳，像是滲了冰，讓人一陣寒栗。
醫(yī)院
病床上，昏迷許久的姑娘眼睫顫動，旋即緩緩睜開眼，她眼神茫然，耳邊傳來道椅子移動的聲音，入目是是一張緊張疲憊的臉。
“現(xiàn)在是哪一年？”
短暫的沉默，病房內(nèi)安靜的聽不到一點聲音。
沈淮川眼底有一抹情緒閃過，旋即嗤笑聲：“你怎么不問這是黃泉還是人間？”
靜默幾秒，檀溪認(rèn)真的看著沈淮川：“謝謝你救了我?！?p> 她記得沒有意識之前看到的是沈淮川的輪廓。
“怎么比小孩還不懂事？這么大還往河邊湊，不知道危險嗎？”沈淮川說教著，聲線意外的柔和。
“我就好好的在那，哪里知道會被人推下水?！?p> 檀溪有些委屈，真的是倒霉又令人無語。
她連兇手的臉都沒看清，只知道兇手和那傻逼男人關(guān)系一定很熟悉。
男女朋友關(guān)系。
沈淮川嘴唇動了下，過了幾秒：“之后不要去水邊了，不一定每次都這么幸運。”
“反正死了也沒人會為我傷心難過，想念我。”檀溪隨口嘟囔道。
以前不喜歡她的人只喜歡那個“檀溪”，喜歡她的，關(guān)系好的因為那個檀溪變得一團糟。
還有人巴不得她趕緊死。
這樣他們喜歡的那個“檀溪”就會回來了。
“檀溪?！?p> 耳邊傳來一道溫怒的聲音，扭頭看去，沈淮川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眸色很深。
認(rèn)識這么多年，檀溪清楚的知道他生氣了，非常生氣的那種。
原本要說的話卡在喉嚨中，不知該怎么接話。
氣氛仿佛陷入死一般的靜默。
檀溪垂下眼眸不敢看他，等下肯定會被劈頭蓋耳的罵一頓，再給深深的諷刺一頓。
頭頂忽然傳來一道無奈的笑：“你這人是腦子進(jìn)水了還是沒良心。”
檀溪睫毛動了下，緩緩抬起眼皮看他：？
“河水挺冷的，救人挺費力氣的，白白受罪，早知你這樣想，就不救了。”
男人臉上好像透露著一副受傷又失望情緒。
心臟重重沉了一下，有些難受，喉嚨好像被牢牢堵住。
病房內(nèi)又陷入了沉默，時間流逝好像變得漫長。
良久
沈淮川看著床上的女孩，模樣乖巧，眼眸低垂，喉嚨蓄著許多的話，最后他微嘆一口氣：“不要說這種自喪的話，待會奶奶聽見要傷心了。”
檀溪才找回自己，微愣道：“……奶奶知道了？”
沈淮川嗯了聲：“全鎮(zhèn)人都知道了?！?p> 他頓了幾秒。
“你現(xiàn)在是全鎮(zhèn)家長教育小孩的背景版?！?p> 男人一本正經(jīng)，看不出一點胡編亂照胡說八道的痕跡。
好像有那么一絲的不對勁。
她怎么就成背景版了?。?！
“不是，他們不是應(yīng)該教育小孩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不準(zhǔn)做壞事傷害別人嗎？”
姑娘似是想起了什么，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憤怒。
“那個推我下水的背景板現(xiàn)在在哪里？害我信命，給抓住她?！?p> “已經(jīng)被控制住了，還在局子里。”
檀溪這才放心，又想到個問題：“那我什么時候可以出院？”
檀溪還沒有得到答案，沈淮川這里就插了個電話進(jìn)來，他指了指手機，然后出去外面接電話。
檀溪的手機也響了，是一串來自豫城的陌生號碼，原本想要掛斷，又一不小心劃成了接聽。
“小溪?！?p> 隔著手機，檀溪差點沒聽出來聲音的主人是誰。
好像快要忘記他們很久沒有聯(lián)系了，算起來明明才過去幾個月，卻好像過了很久。
她的父母請道士來趕走她，好像是一件很久的事情。
很親近的一個昵稱，又帶著一絲試探。
忽然聯(lián)系，事出反常。
或許遠(yuǎn)在豫城的他們也知道了檀溪落水的事情。
“我是檀溪。”
外面的天已經(jīng)黑了，薄薄的云層遮住了月亮，月光朦朧，晚風(fēng)涼爽，樓下是一個小花園，有零星幾個人在里面散步，傳來人語聲。
姑娘的聲音格外平靜。
電話安靜幾秒，打電話的人情緒好像崩塌：
“你說你為什么要回來呢，我們明明好好的……我想我的檀溪了?！?p> 心臟抽痛了下，檀溪閉了閉眼睛，關(guān)上了窗戶。
有段時間她還真想過自己是不是不如另一個檀溪優(yōu)秀，不然為什么父母不惜趕走她也要讓那個女孩回來。
病房的門再次開，同時響起沈淮川的聲音：“過來吃飯?！?p> 檀溪掛斷電話，男人手里提著兩個保溫桶，一看就是家里備著的那種。
“奶奶來了？”
“她在家里，我叫同城送過來的。”
老人家準(zhǔn)備了一大桶湯和幾個清淡的菜，沈淮川拿碗分好，袖子半挽，把里面的姜挑出來，最后的放到檀溪面前。
“謝謝哥?！?p> 沈淮川動作頓了下，看了她眼，然后盛自己的。
檀溪鼻子泛酸，忽然冷不丁的冒出句：“哥，你比我爸媽還照顧我，對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