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試著回憶下當時的情景吧?!蹦贻p的小警察首先提問,他的眼睛大大的,很漂亮,配上那副銀框眼鏡還怪時尚的。
我點點頭,望著那雙好看的眼睛進入了回憶之中,幾天前發(fā)生的一切還歷歷在目。
三天前,部門總監(jiān)許敏超、行政主管雷文、人力主管徐櫻、培訓助理唐熙然以及我,我們五人因為一個很重要的行業(yè)會議出差來到這個距離首都200多公里的小城市,很明顯,這趟行程安排緊密的令人發(fā)指,僅僅一天的時間我們就要完成會議前的場地布置測試、會議中協(xié)調(diào)突發(fā)情況以及結(jié)束后的收尾工作。等我們把這些都忙完已經(jīng)是深夜了,鑒于第二天一大早又要趕到另一個城市參加公司營銷部門的年度培訓,所以在商議之后,我們回酒店各自收拾了行李連夜就出發(fā)。
兩個城市之間相距其實不算遠,但卻因為沒有雙叉的鐵路線而導(dǎo)致不通火車,所以我們決定租車自駕前往。自告奮勇開車的是我的直接主管雷文,我們平時都親切地稱呼他為雷老師,這倒不是因為他在公司資歷深厚,用櫻姐的話就是“人吶,越缺什么就越顯擺什么”,我們這位雷老師顯然缺點“文化”,又好為人師,因而得到了這么一個響亮亮的綽號。
這趟車程我提前查看了一下,大約得三個小時,好在雷老師開車技術(shù)嫻熟,穩(wěn)穩(wěn)當當,車里空調(diào)溫度也是剛剛好,所以車開上路還沒半小時,我的困意就涌了上來。
“啊——”隨著櫻姐的一聲尖叫,我從睡夢中驚醒,順手擦了擦濕潤的嘴角。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一把刀就抵上了我的脖子,涼涼的,不知道為什么,其實那一刻我并沒有感到恐懼,連掙扎都沒有,我聽他們的指揮乖乖的下了車。
另外兩個人在前頭,各自拿著一把槍指著雷老師和坐在副駕駛座的許總,命令他們放下手機趕快下車。“國家管控槍支這么嚴格了,還有人能搜羅到,真是不簡單啊?!蔽倚南胫?p> 幾個歹徒顯然沒預(yù)料到后排竟然有三個人,眼里的慌張一閃而過,恰好被我捕捉到。不過對他們來說還算幸運,我們?nèi)浑m然在公司里有著輕輕松松更換桶裝水的人設(shè),但在這幾位面前也能算得上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主兒了。而且他們也無需擔心我們逃跑,畢竟誰會在槍支面前與命運抗爭呢?我們幾個人任由他們綁住雙手,跟著他們走到一輛貨車前。這輛車橫在并不寬的道路上,這樣一來,其他車輛根本無法通過,我猜這就是剛剛雷老師停車的原因吧。
車里應(yīng)該是沒有人了,這樣一來我就確定了歹徒只有這三個人,他們?nèi)加貌济勺×讼掳霃埬?。我一邊聽著他們的命令等待著走上貨車車廂,一邊抓緊機會觀察著四周。此時是凌晨了,已經(jīng)下了高速,這應(yīng)該是一條國道或者縣道之類的道路,加之是晚上,所以這么久了,沒有一輛車通過。因為貨車廂門打開,而且光線不好,我沒有看清車牌號,不過我猜測應(yīng)該是用的套牌車吧,哪家歹徒會樂意給警察提供明確的追查方向呢?我快速探了探頭,好像周圍也沒看到有監(jiān)控攝像頭,也是,連路燈都是壞的,更別提攝像頭了。
我嘆了口氣走進車廂,車廂里還蠻寬敞。我們每上去一個人,提前進到車里的同伙都會再次用繩子捆住我們的雙腳,這下是徹底沒有逃跑的希望了。車發(fā)動了,我在黑暗中聽到了櫻姐和熙然默默抽泣的聲音,我往櫻姐身邊靠了靠,蹭了蹭她因為驚恐而不停抖動的手臂,希望能給她一些安慰。
“安靜點!”面前的男人許是對黑暗里的窸窸窣窣感到了厭煩,吼了一聲。我感覺到櫻姐的身子一顫,然后再也沒有了聲音,一片寂靜。
這種寂靜遠比我們遭遇了挾持更讓我感覺恐慌。
我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畢竟現(xiàn)在,這輛車到底開往哪里,我們還能不能見到今天的太陽或許更值得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