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怎么抬不起來?為什么我的嘴里好黏膩?一股腥味仿佛通過鼻腔浸潤了我整個腦袋,我想要嘔吐,但卻怎么都起不來身。我努力控制我的上肢,努力掙脫這不知道是什么的禁錮,終于…
“嘔——”隨著我側過身一聲嘔吐,我感覺到身邊有個人猛的站起,我的眼睛微微撩動,他好像正用一雙不算大的眼睛瞪著我。許是被我嚇著了吧,那人愣了兩秒,然后趕忙把我身子扶回原位。我眨巴了幾下眼睛,終于能看清這屋里的一切了,接著轉過頭向那人投去目光。
“領導?”我皺了皺眉頭,發(fā)出微弱的聲音,“是你啊,我剛剛眼睛都睜不開了,是躺了很久了嗎?”剛問出口,三位醫(yī)生推著一臺不知道做什么的機器匆匆推門而進,可能是聽到了屋里的嘔吐聲吧,我這樣想著。
“你醒啦?”看到我醒著的一瞬間,大夫也一臉驚喜,好像他們是我的家人一般對我的蘇醒期待了很久,“剛剛看到你的心率突然升高,還以為出事了?!甭犕赀@句話,我扭過頭看了看,這才注意到旁邊的一堆電線互相纏繞連接著的儀器以及一塊顯示著心率、血壓等密密麻麻線條和數(shù)字的顯示屏。“怪不得他們來的這么快,我還以為是我的嘔吐聲太大了呢!”我這樣想著,然后猛地注意到枕邊的一灘污漬,“不好意思啊,弄臟床單了。”
他們正用推進來的機器給我測數(shù)據(jù),我這輩子跟醫(yī)學就沒有半分錢關系,看也看不懂,“沒事,你醒了就好,等會兒我讓護士進來換一下?!蔽也缓靡馑嫁恿宿幼旖?,然后看著他們在我身上一頓貼片、打針,直到最左邊挨著我的大夫沖我笑了笑,“數(shù)據(jù)不錯,”接著轉過頭對已經(jīng)站在病床右側的男人說,“接下來還繼續(xù)遵照之前的注意事項照顧,切記不要看她醒了就給她喂東西吃,多陪她聊聊天,保持心情愉悅就好?!彼屑さ攸c點頭并送他們到門口,“我記住了,謝謝醫(yī)生啊。”
眼前這位中年男人,算了,鑒于他才剛剛過了不能報考公務員的年紀,勉強叫他一句青年男子吧。他叫許敏超,是我所在公司綜合管理部門的領導,管理著公司人力資源部和行政部的所有人員和工作。而我呢,在公司只是一名行政專員,只是因為我的工作內(nèi)容大多時候都需要和他直接對接,所以日常交流的機會會多一些。
“還難受嗎?”許敏超捋了捋我有些凌亂了的頭發(fā),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直愣愣地看著他的眼睛,他沒有坐下,也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看著我。我慢慢眼神有些渙散了,我很難和任何人長時間對視,這讓我覺得心虛,雖然我并未做過什么虧心事。
思緒逐漸飄忽,不過那種惡心的腥味又從我的喉嚨里鉆出來,鉆進我的鼻腔,進而闖進我的腦子,我又想嘔吐了,但我沒有東西可吐;我想吸吸鼻子,發(fā)現(xiàn)鼻子上還插著管子。我現(xiàn)在好像一只被捆住待宰的羊。就好像我的人生一樣。
我終究沒有回答許總的話,緩緩閉上眼睛,任由那股腥味彌漫在口腔里。我真的想休息一會兒,不是睡覺,就是清醒著休息一會兒。
我約摸著才不過10分鐘,病房的門開了,走路很輕,不過隱約能聽到腳步聲,應該是兩個人。
“我聽說她醒了,過來看看?!笔且粋€溫柔的男聲,“怎么樣?”
“剛剛確實醒了,不過還很虛弱,我想你們要是問話的話最好再等等?!?p> 是警察,我知道他們肯定會來問我情況的,但是為什么哥哥沒來呢?難道是避嫌了?
“好吧,”我并沒有閉緊的眼角處好像看到他向我探了探頭,“我們就在門外,等她好些了跟我們說,抓緊破案,將壞人繩之以法是對她最好的安慰了?!?p> “我醒了?!蔽冶犻_眼睛,緩慢地移動著身子,想要換個方向,感覺身下已經(jīng)沒有知覺了。許敏超見狀趕緊走過來拉住我,扶著我的后背幫我轉了轉角度。
兩名警察這個時候已經(jīng)走近床邊,拉了兩把椅子坐下,打開了筆記本。
“你可以嗎?”許敏超捏了捏我的胳膊。我輕輕點頭,“好多了,”然后轉過頭看著兩位年紀尚輕的警察,“我有很多事情要說?!?p> 許敏超也拉了個凳子坐下。
“那好,我們開始,中途你要是有任何不舒服可以直接打斷我們,休息好再繼續(xù)?!彪x我近一點的平頭的警察輕聲說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