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偏偏沒法拒絕
她感到腦袋混亂得要命。
腦震蕩導(dǎo)致的眩暈還沒好利索,蕭羿澍那個混蛋的無情戲耍又讓她身心俱疲。
三千五百多萬!
那張卡里足足有三千五百多萬!
蕭羿澍這個混蛋,的的確確是給了五百萬整。
計數(shù)單位卻是美金!
五百萬美金,折合人民幣三千五百萬,這么大的數(shù)額,他明知道“簡”的債務(wù)根本花不了這么多,卻還是哄騙著自己答應(yīng)了與他交往的條件。
滿嘴你情我愿公平交易,實際上全是陷阱,就等著自己傻乎乎往下跳!
偏偏自己還沒法拒絕。
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令人抓狂不已。
簡疏云握緊拳頭,大腦有點空白,隔了一會兒才想起給媽媽打了個電話,告訴她錢已經(jīng)打過去了。
“這就好了!”簡媽媽驚喜道:“我馬上就去銀行,先把咱們家財政上的窟窿給補上!你是不知道,剛剛工人代表那邊還來催,煩得我一個頭兩個大!還有清風(fēng)的醫(yī)療費……”
簡媽媽滔滔不絕地嘀咕了一陣,半晌才注意到這邊的背景音不太對勁。
“誒,疏云,你現(xiàn)在……不是在飛機上吧?”
她疑惑道:“這才兩個小時,從蒲港到蕪云的飛機有這么快嗎?”
簡疏云捏捏眉心,編了個不走心的謊言,打算把這事給糊弄過去。
“媽,我在這邊還有點事,可能一時半會兒回不去了?!?p> “什么事情啊?能不能早回來,讓你叔叔們?nèi)ヅ貌缓醚???p> “不用。”
一提起那堆中看不中用的叔叔,她就覺得煩,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公司起步到倒閉這么多年,這群人未添過一磚一瓦不說,還光想著拿好處,簡直敗類。
“媽你不用管了,這邊的事情我能解決好?!彼f。
“哦,這樣……”
簡媽媽還是不放心,提議道:“你要是三兩天回不來,要不叫殷睿過去陪陪你?你過去蒲港忙了好幾天,難免冷落到他,你總該意思一下哄一哄。還有前幾天那些人去他家鬧的事……你好歹也再說說好話,他們讀書人家,很注重名聲的?!?p> “媽?!焙喪柙朴悬c不耐煩,猶豫了片刻,把她和殷睿的事跟媽媽說了:“我和他已經(jīng)分手了。”
“什么?疏云,你剛剛說什么?媽媽怎么有點、有點聽不懂了……”
簡疏云深吸口氣,干脆破罐子破摔:“我說,我和殷睿已經(jīng)分手了。”
話音落下,電話那頭明顯停了一剎。
簡疏云察覺到氣氛不對。
果不其然,狂風(fēng)暴雨緊接著就從聽筒里傳了出來:
“疏云,人家殷睿對你有情有義,你怎么能說拋棄就拋棄呢!”
面對女兒的陳述,簡媽媽簡直無法理解:“媽知道你年輕,愛玩,但殷睿陪了你也一年多了,說話做事從來沒有不順著你的心的。
你熬夜,他陪你;你出差,他接送;你工作忙顧不上吃飯,他親自做了給你送去;就連當初那項最前沿的生物科技,不也是他陪著你熬了兩個月才熬出來的?
哦,他看我們家錢緊,甚至連專利費都沒要,直接無償送給我們。他對你那么好,滿公司誰看不到眼里?
媽媽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你把脾氣放軟一些,說話溫柔一些,不要總是對人家頤指氣使,人家肯包容你那是真的愛你。
這么喜歡你的人,如今竟然直接把人給甩了?!你說這還像不像話!”
被不分青紅皂白地噴了一陣,簡疏云的火氣蹭就上到了頭頂!
“分手難道是我一個人的事嗎?”她皺眉道:“你怎么總是這樣?總是只說我的問題!”
“殷睿那孩子對你多么包容誰不知道?你這大小姐脾氣,在實驗室里就無法無天,主管跟我說了多少次,我是沒好意思說你!瞧著你在工作的地方都這樣,到殷睿面前還不得上了天了!”
“我怎么就無法無天了?”簡疏云覺得心被抓緊了,被家人質(zhì)疑和責(zé)罵的滋味永遠都是這么的難受。
“實驗室的每一項操作都是按照規(guī)定來的,主管他愛說什么關(guān)我什么事。再說,專利難道是他一個人的嗎?我的付出難道都不算嗎?”
“你看看,你看看!”簡媽媽簡直恨鐵不成鋼,她不明白女兒為什么總是這么不懂得妥協(xié)和將就,“我告訴你啊,你馬上回來跟殷睿好好說說,你畢竟年紀還小,想來他當你是鬧脾氣,還會跟你好的?!?p> 簡疏云氣得牙癢癢,強硬道:“分手這事,還真不是我提的,是他無緣無故就直接跟我說要分手,那我放他自由就是了。具體原因反正我不知道,您要是不嫌磕磣,您就自個兒去問問吧。”
一口氣說完這些,簡疏云不等那邊再答,率先掛了電話。
垂手站在路邊,行人和車輛在眼前不停穿梭,宛若時空畫卷緩緩撲開,和殷睿分手帶來的傷痛遲鈍地襲來,她空洞地瞪著面前的虛空,恍惚間覺得眼底發(fā)涼。
為什么?
為什么自己在媽媽眼中永遠都是叛逆又任性?
和殷睿分手,難道真的全是自己的原因嗎?
余光里,路人正投來奇怪的目光,簡疏云仰起頭,想都沒想就躲進了旁邊的一家酒吧。
煩悶作祟,只有一醉方能解愁。
這家酒吧的裝潢配色十分哥特,深色系的大量運用讓室內(nèi)光線格外陰暗,簡疏云特地在角落的位置開了個卡座,好讓自己整個人隱匿到陰影之中。
過了一會兒,酒保送來了酒水和果盤。
十幾萬的羅曼尼康帝被投進酒杯,隨后大口大口流入胃袋,溢出的則由曼麗的唇角滑落,流淌過皮膚,在絢爛的燈光下投射出瑰麗的光澤。
猶如惑人的瓊漿,隱沒進衣裳的邊,形不見而意味長留。
簡疏云醉得腦袋昏沉,仰頭靠在沙發(fā)上嘆息。
沒注意到對面的吧臺前,有一雙漆黑的眼睛,正閃爍著狼一般的光芒。
……
“你好這位小姐,請問需要幫忙嗎?”
一道男聲穿透熱烈的舞曲緩緩響起,簡疏云緩緩睜開雙眼,瞧見一個酒保正站在自己面前。
她略坐直一點,問他有什么事。
“這位小姐,您的酒水馬上送到,請您查收。”
他說完,抬起手一拍,緊接著流水一樣的酒水接二連三被送到茶幾上。
粗略估計,不下百萬。
簡疏云的酒一下醒了大半。
“這、這是……”
“小姐,這是一位先生送給您的,希望您能夠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