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友好中學03
小風穿過職工宿舍樓下的涼亭，為初夏的夜晚帶來了一絲涼意。
忙完一天工作，眾人聚在一起分享信息。
“我，在美術組輪崗……聽說任溫今……是個舞蹈藝術生……”
難得白榆最先開口，但聲音似是要鉆進地縫里。
眾人緊緊盯著白榆的臉，暫停呼吸，生怕一呼一吸蓋過白榆的聲音。
突如其來的熾熱注視，讓白榆更加無所適從。
“他……在這所學校借讀……目前在二年三班。”
哈……
等白榆說完，眾人異口同聲地換了一口氣。
二年三班？
那正好。
沈確下午剛接收到的新任務，明天開始可以名正言順地了解任溫今的情況。
另一邊，在體育組輪崗的謝知節(jié)，偶然間聽到了球場傳來的打球聲。
雖然在第一時間靠近了球場，卻沒有觸發(fā)任何事件。
心里盤算著剩下的規(guī)則，謝知節(jié)緩緩開口，“宿舍走廊的那條，晚上回去休息的時候試一下吧。至于第三條規(guī)則……”
【規(guī)則三。體育館若有鎖門聲，請及時告知心理老師?！?p> “我去蹲！”
一下午倒騰營養(yǎng)菜譜而一無所獲的葉云舟，積極地舉著手。
看到他滿臉躍躍欲試的樣子，一股玩味的笑容爬上了沈確的嘴角。
沈確漫不經心地淡淡道，“我聽說……這里會鬧鬼呢?！?p> 當然，沈確沒聽說過。
謝知節(jié)看著沈確，心里微微一顫。
帶著狡黠的笑容愛開玩笑的沈確，恍然眼前。
終于有那么一點點以前的樣子了。
“我，我不怕！”
聽了沈確的話，葉云舟明顯眼神閃爍了一下，卻佯裝淡定。
忽然一陣風吹來，樹葉沙沙作響，把葉云舟嚇得一哆嗦。
嘴唇都顫抖著，隨即摟住謝知節(jié)的肩膀，“謝哥陪我去，對吧！”
“可是……”
白榆微弱的聲音再次響起，眾人瞬間聚精會神。
“任務并沒有讓我們調查啊，是讓我們遵守規(guī)則……”
心里打著退堂鼓，白榆低頭摳起手來。
“不試試怎么知道，下午我們聽得很清楚，線索就在規(guī)則禁忌里！”葉云舟嗆聲道。
眾人的注視下，白榆的聲音越來越小，“我們……明天去問問任溫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不好嗎……”
“問他？他要是敢直說，還至于被欺負嗎？”
葉云舟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白榆突然怔住，不敢相信地抬眼看了過去。
葉云舟這才發(fā)現(xiàn)剛剛的話有欠妥當，拍了一下自己的嘴。
“又不是他的錯……”
白榆嘴里嘟囔著，沒人聽得到她的聲音。
.
夜色漸濃。
月光灑在體育館的玻璃頂上，泛著銀色亮光。
館外不遠處的長凳上，映著兩個昏昏欲睡的影子。
“謝哥，你說這體育館，跟心理老師能有什么關系呢？八竿子打不著啊。”
謝知節(jié)搖搖頭。
這個地方和永壽村一樣，處處透著詭異，讓人摸不著頭腦。
他在三生酒店逗留了這么久，雖說也會有一些爭執(zhí)或者沖突，但從未有過傷及性命的情況。
“小陳老師那邊，明天也去問問吧?！?p> 忽然，體育館方向傳來嘩啦嘩啦的金屬鏈條撞擊聲，劃破了夏夜的寂靜。
葉云舟的身體一僵，驚恐地瞪大眼睛。
他四處張望著，卻看不到任何人的蹤影。
“這聲音哪兒來的？”
“館內?！?p> 謝知節(jié)淡定地道了一聲，便拽著葉云舟朝體育館走去。
剛推門進入，體育館特有的味道撲面而來。
透過窗戶，月色在體育館的木質地板上繪出斑駁的圖案。
偌大的館內空無一人，只有遠處籃球架靜靜地站立在那里。
籃網在微弱的氣流中輕輕晃動，投下一片詭異的陰影。
“嚓咔?！?p> 就在這時，二樓傳來聲音。
謝知節(jié)眼神一凜，朝著二樓看臺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轉移腳步，輕聲前往。
葉云舟的手緊緊抓著謝知節(jié)的衣角，躡手躡腳地跟在身后。
就像一只膽小的兔子，每走一步都要先觀察很久。
偶爾猛地一回頭，眼睛掃視四周，希望能找出黑暗中每個角落里隱藏著的未知危險。
窗外樹葉的沙沙聲，伴著微風傳入館內。
二人走到二樓角落的一處小倉庫門口。
門上掛著鎖，但沒扣上。
謝知節(jié)輕輕扭轉鎖扣，取下鏈條，“吱呀”一聲打開了倉庫門。
空氣里混合著橡膠和皮革的味道。
這里的黑暗似乎更加濃稠。
各種球類、跳繩、體操墊，井然有序地排列著，門口一角還有高高堆起的跳箱。
進了倉庫的葉云舟依舊扣著謝知節(jié)的肩，臉幾乎埋在人家后背上。
二人前腳剛邁入倉庫，“咣”一下，門就被關上。
“?。 ?p> 一聲驚呼，葉云舟跪在謝知節(jié)身后，雙手緊緊抱住謝知節(jié)的大腿，“怎么了！哪能！啥！”
謝知節(jié)拖著大腿“掛件”，轉過身拽了拽倉庫門，輕聲“嘖”了一聲。
果不其然，門被鎖上了。
就這么不長記性嗎？
【警告！體育館鎖門，請找心理老師！】
【警告！體育館鎖門，請找心理老師！】
尖銳的警報聲驟然響起，在這狹小的空間里回蕩，震得耳朵生疼。
忽然，倉庫內像是被注入了一股邪惡的生命力，躁動了起來，各種器械架子紛紛應聲倒地。
謝知節(jié)反應敏捷地抓住葉云舟躲到一邊，正好避開了直直倒下的跳箱。
這次砸到，可就不是額頭破皮那么簡單了。
【就一個借讀生，沒人樂意管你。】
【在這里鍛煉鍛煉吧，小趴菜。哈哈哈哈哈。】
【開門！】
模糊的爭吵聲，伴著鐵門晃動的鎖鏈聲，讓室內變得更加混亂。
此時，靠近天花板的通風窗突然被吹開，一股寒意侵襲而來。
看著透過窗飄進來的一抹白，葉云舟瞪大了雙眼。
“這是……雪？”
“咚！”
緊接著便是重物墜落的聲音。
【任溫今！任溫今，你醒醒！】
窗外傳來少年的驚呼。
【任溫今！小亦，別碰他，快叫救護車！】
急促的女聲之后，窗外陷入一片沉寂。
只有狂風和雪花，不斷穿入小窗。
室內的攻擊卻愈演愈烈，毫無停下的痕跡。
倉庫里的各類器材仿佛“活過來”一般，朝二人飛去，活生生兩個定點靶。
立在一旁的標槍齊刷刷地指向二人，呼嘯著射來。
安靜放置著的球也如同炮彈一般朝他們飛來。
閃避間，謝知節(jié)捕捉到了倉庫外的腳步聲。
二人躲到門口，用跌落一地的跳箱搭了個暫時的“堡壘”。
吱呀——
倉庫門再次被打開。
與此同時，狂躁的器材瞬間失去了生氣，紛紛跌落在原地。
仿佛無事發(fā)生過。
除了滿屋漂浮的灰塵外，倉庫恢復如初。
腳步聲步步逼近。
在跳箱縫隙中，葉云舟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