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來做你夫君
“我做了個好可怕的夢……”
江離整個人僵住。
她仿佛在小聲抽泣,好似被噩夢嚇著的小孩,委屈極了。
“我夢見你騙了我,養(yǎng)了外室,還要迎夏青菲入門……”
江離再度錯愕,她以為一切只是做了一場夢,還把他當成了孟伯繼?
他忍不住暗暗咬牙,用力到頰邊肌肉都在緩緩抽動。
怎會……把他當成孟伯繼那樣的負心之人!
“我還夢見……父親兄長都被誣陷通敵賣國,他們……他們都死了……”
南煙埋在他頸窩處嚶嚶地哭,音色破碎得讓人心疼。
無意間的一舉一動,哪怕只是輕微的一個小動作,都是肌膚貼著肌膚,格外敏感。
她身上滾燙灼熱,每觸碰到江離身上一處,就仿佛點了一把火。
在這淬雪潭中他凍得渾身冰冷難熬,身體的本能讓他也格外貪戀起她身上的溫度。
一個冷,一個熱,倒是十分契合。
原本穩(wěn)穩(wěn)抱著她的雙臂微微顫抖,十指因為隱忍而骨節(jié)泛白。
江離深吸一口氣,合上眼催眠自己:
她只是受藥性影響,身陷幻覺。
“夫君為何不說話?為何不理我?今夜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江離倒吸一口冷氣,猛地張開眼,猝不及防地嗆咳了兩聲。
洞房花燭夜?!
下一刻,南煙攀著他的脖子,像條游蛇,唇已經貼到他嘴邊,呵氣如蘭。
“莫非夫君你……當真是在騙我,并非真心想要娶我的?”
“……”
江離再度閉上眼別開了臉去,他可是個正常,并且成年了的男人!
再這么下去,他可不一定能保證自己還能當個柳下惠,依舊君子。
“夫君!”
南煙像個委屈巴巴的孩子,紅著眼睛哭著鼻子求疼愛。
“洞房花燭夜,你卻這般嫌棄我……”
抽泣變成啜泣,她哭得越來越大聲,每哭一聲就仿佛在他心頭狠狠捶了一下。
“我以為那是夢……但原來,你真的并非真心要娶我——”
南煙終于放聲大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直往下掉。
江離徹底投降,深吸一口氣,定住心神,垂首輕柔地開口。
“不,我是真心的……”
“當真?”
她揚起梨花帶雨的小臉,小鹿般的大眼睛里滿滿的無辜。
江離心間狠狠一顫,太陽穴旁青筋暴起。
偏她還不知死活,往他唇邊湊:“那你為何……都不愿意……與我親近?”
“洞房花燭夜,是……是這樣的嗎?”
她委屈巴巴的同時又滿臉無辜的嬌羞。
是啊,她嫁給孟伯繼那時才十三,正是最純真無辜的年紀,對男女之事正是懵懂。
豆蔻十三,該死的孟伯繼就算計她,把她騙去了孟家!
江離牙根幾乎咬碎!
“夫君!”
南煙撒嬌般在他懷里扭了一下,江離再度倒吸一口冷氣,音色都喑啞了。
“你確定……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我夫君呀……”
她笑意甜甜,把臉頰貼進他頸窩。
江離已隱忍得渾身清顫,“嘶嘶”吸著氣兒。
“乖,別亂動……”
“不要嘛!”
又是一陣撒嬌的扭動,江離差點被她逼瘋!
深深幾度喘息,他垂下眼,深邃如墨的眸鎖定她。
“……你,當真要我做你夫君?”
“當然!”
這不假思索的回答徹底摧毀了江離所有的防御。
“好……往后我來做你夫君!”
照著那送到嘴邊的櫻唇狠狠吻下去,南煙的輕呼徹底被吞沒。
瀑布“嘩嘩”地沖刷著石壁,仿佛為潭水拉上一層幕簾。
天際微微泛白之際,南煙已經躺在岸上的火堆旁,身下墊著干草,衣衫已經烘干,重新穿回了身上。
還有江離的外袍也蓋在了她身上。
但江離卻不見了。
丹竹趕來時天已大白,他早有準備多穿了兩件,還是被淬雪潭的寒氣凍了好大一個哆嗦。
抬頭不見江離,只看見南煙睡在篝火旁,火上還架著一個不知哪里找來的舊鍋,鍋里傳來一股濃烈的藥味。
丹竹揭開鍋嗅了嗅,迅速往里添了幾味藥材,又加了幾分潭水繼續(xù)熬。
再去探南煙腦門,體溫已恢復正常,又從行囊中取出藥瓶,倒了兩粒小藥丸給南煙喂下。
按在腕脈上聽了片刻后,丹竹緩緩松了口氣,這才起身四處張望尋找。
“公子!公子——”
“我在這兒?!?p> 一陣輕咳傳來,江離從遠處緩緩而來。
外袍給南煙當了被子,他身上穿得十分單薄,丹竹急忙從行囊拿出他另外的外袍,小跑奔過去給他披上。
江離的輕咳逐漸加重,咳得愈發(fā)劇烈起來。
“公子!你怎能為了救她這般傷自己身子?!”
“你本就中了寒毒,這淬雪潭的寒氣哪怕沾一分都要加重你的病情,可你卻——”
江離及時揚起手,丹竹的話戛然而止。
同時江離也緩了過來,不再咳了,閉閉眼,無力吐出一句:“我沒事……”
一抬頭,愣了一下。
南煙不知何時醒了,已經坐了起來,正朝他們這邊望過來。
隔了有些距離,但江離還是清楚看見她眼中有淚光。
暗暗掐了掐手心手心,他轉頭低低地吩咐丹竹:“潭水后面有不少珍貴藥材,你去好好采一些,日后備用。”
“可是公子你……”
“去?!?p> 丹竹望望南煙,看看他,懂了,默默放下行囊朝江離說的方向而去。
待丹竹走遠,江離才緩步向南煙走過去,什么也沒說,在火堆旁默默蹲下,查看火上鍋里的藥,往里細心地添柴。
許久,南煙微微發(fā)抖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你又救了我?”
江離頓了一下,沒回頭:“嗯?!?p> “怎么救的?”
“啪”一聲,江離掐斷了手里一根細柴。
許久沒有得到江離的回答,南煙轉過頭來,雙目通紅地盯著他蹲在篝火旁的背影。
“我問你是怎么救的——”
她幾乎是喊的,聲音在這山澗之間聲聲回蕩。
她不傻,自己身體上的感覺很清晰,很明顯,就算昨夜受藥性影響什么都不記得,但她知道發(fā)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