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為我而來?
江離深吸一口氣,閉閉眼,只有兩個(gè)字:“抱歉……”
南煙心頭的怒火瞬間升騰而起,握起毫無殺傷力的拳頭用力往他背上砸。
“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人——昨夜的一切如你所愿了吧?這就是你隨孟伯繼到孟家來的目的對嗎?!”
“為什么?!為什么——”
才剛好,她其實(shí)根本沒有什么力氣,拳頭軟綿綿的。
尤其這么一陣嘶喊下來,更是氣短,呼吸都不太順暢地抽泣起來。
“為什么……偏偏是我……”
連打人她都沒力氣了,小臉白得跟江離一般無二,還是咬著牙往他背上捶。
江離一聲輕嘆,倏地轉(zhuǎn)身,精準(zhǔn)抓住她手腕。
南煙一怔,正要發(fā)難,他卻猝不及防地又咳了起來,而且咳得十分劇烈,看著就難受。
那如玉的臉龐比她更白,幾乎不剩絲毫血色,整個(gè)人更是頹然坐了下去。
南煙僵了一下,下意識伸手想要扶,卻生生頓在了半空。
身上的感受一直在提示著她,有些事,在昨晚確實(shí)是發(fā)生了的!
想到這些她就恨,明明那么不食人間煙火,仙人一樣的人,竟是趁人之危的登徒子——
她含恨咬牙,撤回了手。
到底還是讓孟伯繼的陰謀得逞了,他們不就是想要?dú)?jié)么?
縱然人換成了江離,可結(jié)果不也一樣么?
更讓她氣憤的是,這或許就是江離想要的結(jié)果!
打他來到孟家開始,不是一直就盯著她么?
這不是她錯(cuò)覺,更不是她自作多情,她可以肯定,江離看她的眼神里是有別的東西的!
可若他只是為了得到她……
南煙轉(zhuǎn)頭望向寒氣森森的潭水,坐在這篝火旁她都能清晰感受到那份刺骨的寒意。
如果只是為了得到她,他目的已經(jīng)達(dá)成,何必……扛著這副病軀受這般折磨救她一命?
她不是全無記憶,只是以為自己還在三年前的大婚夜,把江離當(dāng)成了孟伯繼……
昨夜,他就這么抱著她,在寒氣入骨的潭水中站了一夜,泡了一夜吧?
咬緊的牙關(guān)逐漸放松,等他咳嗽緩過來了,南煙悠悠開口。
“你的寒毒……怎么來的?”
聞言,江離抬了抬眼,知曉方才丹竹所說的話都被她聽見了。
復(fù)又低下眉眼,他的神色明明滅滅,淡淡吐出幾個(gè)字:“兒時(shí)之事,不提也罷……”
他不說,南煙也不好追問,換了個(gè)問題:“你究竟想要什么?”
江離倏然抬起了頭,灼灼盯著她,但片刻后卻又低下眼,竟什么也沒說。
南煙這就不得不追問了:“你來孟家不是巧合吧?”
“你跟孟伯繼也不是偶然相識,受他所要才到孟家來的吧?”
江離:“……”
南煙瞇瞇眼,再問:“你……來孟家是為了我?”
她把話挑明至此,江離也從善如流地點(diǎn)了頭。
南煙卻訝然了:“你為我而來?為何?我們認(rèn)識嗎?”
把自己上上下下看了個(gè)遍,還是很不理解:“我身上有何值得你專程而來?”
江離又沉默了。
他真如鋸嘴葫蘆一般,惜字如金,多說一個(gè)字仿佛都要吃虧。
南煙掐了掐手心,咬牙:“說!”
江離再度用那明明滅滅的神情望著她許久,忽地吐出一句差點(diǎn)沒讓南煙嗆死的話。
“我來做你夫君?!?p> 南煙一雙美目瞪得溜圓,幾度以為自己聽錯(cuò)了,太過震驚導(dǎo)致張口就被口水嗆了一下。
她也咳了起來,邊咳邊瞪他:“你……咳咳咳……是瘋子嗎?!”
江離不僅沒生氣,唇角還若有似無地?fù)P了揚(yáng),伸手替她拍著背順氣,被南煙一把拍開。
“我認(rèn)真的!你究竟對我……有什么企圖?!”
就算是想得到她,昨夜他也得手了,難不成當(dāng)真想跟她過一輩子,做她夫君不成?
“就是想做你夫君?!?p> 南煙倒吸一口冷氣,瞬間不咳了。
篝火下,她瞪著他,他望著她,久久地,死一般寂靜。
到底還是南煙敗下陣來,臉上沒有來地一熱,別開臉想要藏起眼底的一絲困窘。
平復(fù)一下,南煙才說話:“如果只是因?yàn)樽蛞?,你想要對我?fù)責(zé),那大可不必……”
“不是?!?p> 話被江離打斷,南煙再度錯(cuò)愕地回頭望著他,聽他一字一句說得真切。
“我很早就這么想了,可惜……”
南煙觸電般抖了一下,記憶深處疼了一疼,仿佛有人在她靈魂深處扎了一針。
與三年前孟伯繼向她吐露心聲,說傾慕于她時(shí)的感覺不同。
那時(shí)她只是驚訝,跟孟伯繼還沒見幾面,只是書信幾封,這便能傾心了嗎?
是后來孟伯繼的指天誓地,發(fā)奮苦讀,跪地三日三夜,受盡日曬雨淋,她才為之動(dòng)容。
但她很清楚,那是感動(dòng)。
此刻卻不一樣。
江離的話更直白,就是想做她夫君。
她大腦一片空白甚至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心頭的感覺不知該如何形容。
酸酸麻麻……像有只螞蟻爬來爬去,繞來繞去,抓心撓肺。
不是感動(dòng),那是……悸動(dòng)嗎?
南煙被自己的冒出來的念頭嚇了一跳。
他……他就是個(gè)狂徒!昨夜趁人之危占了她身子,她怎能為……為他……
南煙深深吸氣,用力闔眼。
耳邊聽到江離微微溫涼,清濯的嗓音:“我知道孟家在算計(jì)你南家?!?p> “更知道,孟伯繼娶你只是圖你嫁妝,圖你南家地位和勢力,為他鋪好青云路。”
“也知道……他一直與夏青菲有染……”
“但如今你已不再是孟家婦……”
“你可愿意?”
南煙心間一顫,眼眶一熱,紅著眼望過來,竟有些歇斯底里。
“你為何……你為何三年前不來?!”
為何偏偏在發(fā)生這么多事之后才來,既然早就有心,為何不能再早一些——
若能早一些,若能早一些……她又何必受孟伯繼,受孟家一家如此欺瞞利用!
江離蹙眉,失語了片刻,只剩下兩個(gè)字:“……抱歉。”
“我會等,等到你愿意,多久都可以?!?p> 南煙心顫,俏盈盈的眸里滿是淚,不斷往下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