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為救人的事情是十拿九穩(wěn)的，有李元吉這個副元帥出面赦免他們，那些人定會主動歸順，也沒人會多說什么。然而，命運似乎總愛與她開玩笑。
次日清晨，當?shù)谝豢|陽光穿透云層，照耀在大地上時，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傳來——楊汪、薛德音、崔洪丹以及單雄信等人，竟被斬首于洛水之畔。這突如其來的噩耗，讓她似乎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癱坐在床榻上。
那些曾經(jīng)鮮活的生命，如今卻化作了刀下的冤魂。她求李元吉所救之人，無一幸免，盡數(shù)被歸為王世充的死黨，列在了李世民所擬定的處決名單之上。
徐世績親自為單雄信求情也改變不了李世民殺他的決心。這著實不像是李世民的作風，殺了他們對李世民來說并沒有半點好處，他不會不明白這一點。
不過李元吉還是成功的將她的表妹要了過來，當晚便與之同房。他似乎是有意在她面前炫耀，表現(xiàn)出一副滿足非常的模樣，說著那女子的種種好，還好好的感謝了她一番。她也只是淡淡的說了聲“不客氣“，然后微笑著恭喜他。可李元吉聽了這話反倒是不高興了，到最后氣的直接甩手走了人。不過他似乎是比以往聰明了些，準備給她表妹一個側(cè)妃的名分，借此有意結(jié)交韋家。
李元吉前腳剛走李世民就來了，門外的婢女也未曾通報好像人蒸發(fā)了一樣。面對這不速之客她倒是也不覺得奇怪，只是如今洛陽的大小事諸多繁雜他應該很忙才對，他來她這里不知有什么事。
“你與韋家是何關(guān)系？“李世民在她對面坐下，翻起扣在桌上茶杯自顧的倒上一壺清茶。
嫻兒一時有些驚訝，很顯然剛剛李元吉與她的對話他是聽到了的，不知他是何時來的，李元吉離去時竟并沒有遇見他。
“我一個孤女，跟韋家能有何關(guān)系……“她的眼神閃躲。
“是嗎?本王還以為你對元吉動了心思，有意要嫁給他，想提早替他謀劃，這才叫他去拉攏單雄信他們?？珊髞砟銋s把韋氏推了給他，本王這才確定你對元吉無意，平白無故救人可并不是你的作風。這洛陽豪門世族眾多，為何又偏偏是韋家?“他的嘴角勾起一絲勝利者的微笑。
嫻兒心下又是一驚，他是如何得知是自己讓李元吉出手救人的，剛剛她和李元吉并沒有談論這件事。莫非是他聽到了他們昨日的話……可是這不可能呀，昨天他們談話時李世民剛好在與他的人議事……難道是……是那個伺候她的婢女。難道她是李世民的人?
“怎么?好奇本王是如何得知的?“他起身走到她的跟前，高大挺拔的身軀將她罩在他的影子里。他鉗起她的下頜強迫她仰視自己，那白嫩小臉上的疤痕經(jīng)過半年多的調(diào)養(yǎng)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那皮膚似乎比之前還要細膩透亮，讓男人看了心里癢癢的。
“不重要了，反正人已經(jīng)被殿下你處死了……“她試圖推開他的手，卻被他捉住了纖柔。
“你要記住，他們都是因你而死的!“
“你什么意思？“她冷眼看向他。
“你想救他們大可以來求本王，可你卻去找了李元吉。如此，讓本王如何能留他們!“他沉聲在她耳邊說道。
她卻微微蹙眉，李世民這話有兩層意思，一個是因為他不滿自己去求李元吉而沒有去找他，想要給她一個教訓，另一個是不想給李元吉拉攏這些人的機會。
她心下頓生了幾分愧疚，如果她不求李元吉，會不會他們就不會死。真的是她害了他們的性命嗎……不，不是的，這并不是她的錯。
“婉鈺?！耙宦曒p柔的呼喚讓她有些晃神，她目光中一閃而過的異色被他看到眼里，“果然……“他唇角的勾起笑意。
“秦王在叫誰?“她的臉上平靜如初，絲毫不為他的話所動。
“你說本王在叫誰?“他笑意更深，將他緊握的皓腕舉起到她眼前，他的拇指剛好搭在她的脈搏上。即使她不形于色，但急促的心跳與脈搏是隱藏不住的。
“他們的確都說我長的有幾分像楊婉鈺，但只是像而已。陛下不是還囑托殿下在洛陽尋她嗎？殿下就算尋不到也總不能拿我交差吧！“她冷靜的說道。
“進洛陽宮那日，本王遇到一個侍衛(wèi)覺得甚是眼熟，但沒有在意。緊接著存放宮人戶籍的宮室就起了火。后來本王細想記起他就是幾年前闖入府中的那人，派人去尋便再沒有了蹤跡。“王世充沒有必要毀掉這些戶籍，就算他想毀也不會留到獻城之后再派人動手，所以那人定是混在唐軍之中的。而唐軍更沒有理由毀掉它，除非是怕他從中發(fā)現(xiàn)什么秘密。
而那里面又會記載著什么秘密呢……八成是關(guān)于那個他們要找的楊婉鈺。而楊婉鈺的母家正是京兆韋氏，李世民又知曉嫻兒當初是為隋煬帝所派，如此一來也不難猜到她的身份。
她的哥哥趁李世民去虎牢關(guān)之時混入了唐軍之中，她是看到了的。但是整日有李世民安插在身邊的侍衛(wèi)盯著，他們二人也沒能說的上話。
“王爺，人屬下已經(jīng)帶來了?！伴T外傳來他親衛(wèi)的聲音。
“讓她進來!“李世民吩咐道。
門緩緩打開，走進來的是一位靚麗的女子，飛仙髻高高挽起，一身鵝黃色的長裙顯得更外青澀。看到那女子臉時她微微一怔，而那女子見了她也是一愣。這不就是她的表妹嗎，剛剛李元吉還在她面前說了半天。她如今不是應該陪在李元吉身邊嗎，怎么反被李世民叫到了這里。
“認得她是誰嗎？“李世民開口，卻不知道這話究竟是誰說的。
兩個女子沉默半晌，尼子見對面的女子不答話，她怕李世民不悅于是便先開了口：“回殿下，這位姑娘長得有些像妾的表姐?！?p> “想必這位就是韋夫人吧?！皨箖貉b作初次見面的模樣。聽著嫻兒的聲音和說話的語氣，尼子臉上頓時現(xiàn)了幾分疑惑。
而站在一旁的李世民一直注視著她二人的神情，一絲一毫的變化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我們之前不認識嗎？“尼子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夫人覺得我們認識嗎？“她語氣并不怎么友好的反問道，手心已然冒了不少汗。
“我……“尼子有些淡淡的窘迫，她悄悄看了眼立于一旁的男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昨晚你說楊婉鈺小時候常常到韋家走動，與你相交甚好。你可還記得她身上有何特征?“李世民問尼子，可目光卻依舊在嫻兒的身上。
“特征?“尼子陷入了沉思，“我記得表姐的胸前有一顆小紅痣?！?p> 嫻兒倏然心下一沉，這下她再也辯解不了了，李世民是見過她身子的，特別是她的那顆朱砂痣，他每次要她都會用拇指撫過那里。
她與尼子小時候曾一同沐過浴，她還告訴尼子，胸前的朱砂痣代表著前世有個不能忘懷的人，她未來一定會找到他，而那人的身上定然也有一顆。
她曾經(jīng)還為李世民胸前沒有而感嘆過很久，想著定然是他上輩子不夠愛她。可她已經(jīng)愛上了他，有沒有那顆小紅痣又能怎樣呢？
“嗯，你下去吧！“李世民吩咐道，尼子又是一愣，有些不情愿又有些懼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緩緩的退出了宮門。
李世民將嫻兒抵在了墻邊，一把拉低她胸前的衣襟，白脂玉上的一點殷紅印入眼底：“你還有什么想辯解的嗎？“
她拉回自己被扯低的衣襟，將手臂擋在自己的身前，抗拒著男人的接近，然她已無退路：“既然你都知道了，還想叫我說什么?！?p> 他撫上她嬌艷欲滴的面容，“等回到長安，本王要你去與父皇說，說你想要嫁于本王。不然本王.......”
“不然秦王就要揭穿我的身份？”婉鈺反問，唇角勾起諷刺的笑，“你說，陛下要是得知，秦王明知我身份不純，明知我失身于齊王，卻故意將我藏匿在府中做通房，他會怎么看你？天下人又會怎么看你？”
一個德行有失的秦王如何能與兢兢業(yè)業(yè)的李建成爭太子位，他一向是在意他父皇的看法和自己的名聲的，若是她將他拉下水，于他而言得不償失。
沒想到女人的一番說辭反而刺激了這個腹火燃燒的男人，他將人翻身抵住，掀起她的裙擺：“本王的通房可是已經(jīng)難產(chǎn)而死了，這眾人皆知。本王可是聽說你有個自幼失散的孿生姐妹叫楊瑾鈺，本王覺得她就很適合這個角色?！迸诵忝季o蹙，而男人卻發(fā)出一聲暢快的悶哼。
“弘農(nóng)楊氏乃關(guān)中大族，若父皇知道你是楊氏之女，就算恨你欺他，也定然舍不得動你，本王自不會讓你如愿。只是本王已經(jīng)找到了新的證據(jù)，足以證明你非薄子嫻，而是冒名頂替，相信你也不會為了活命自報家門，讓楊氏與李氏因你生了嫌隙，對吧？”
“你就是不肯放過我嗎？”女人的聲音有些顫抖。
李世民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所指的是哪件事，在她的耳邊輕聲低語：“自然，都不行......”
說罷，他緩緩擺動起身子，享受著屬于他的溫暖與芬芳。
“本王聽聞，你是弘農(nóng)楊氏這百年來生的最出色的女兒，美貌與才情具為上乘，因此深得你祖父喜愛，將你養(yǎng)在身邊。也不知道楊廣是怎么想到，把你送到李家，這么些年藏拙倒也真是難為你了?！彼活櫵姆纯?，用力的鉗制著她纖細的腰肢。
“若是換成以前，弘農(nóng)楊氏貴女，我李家若是以次子之名有心求娶，也未必能成。如今還不都成了我李家姬妾........”如今看著自己能對這個女人為所欲為，他極為滿意。
“你無恥.......”她的指甲緊緊扣住了墻面，甚至留下了一道道抓痕。
“無恥又如何？”男人抽身離開，將她扛在肩頭大步行至軟榻，隨即又欺身而上，“看著本王，看清誰才是你的男人?！?p> “我勸秦王清醒一些，現(xiàn)在的我，是薄子嫻，不是楊婉鈺！娶了我對于你來說毫無用處?！彼p眸毫無避諱的直視著男人被情欲所彌漫的雙眼，“不如我們做筆交易如何？若是秦王肯放過我，就算不借助楊氏之力，我亦可助秦王得償所愿.......”
“沒有楊、韋兩族，你一個女人能幫到本王什么？等你成了本王的媵妾，本王自有辦法讓你認祖歸宗?！彼氖终颇﹃巳绱砂慵毮伒哪橆a，后將女人的雙手按在頭的兩側(cè)，吻上了她的脖頸，“若是你安分服侍，寵愛、地位，本王都可以給你，有什么不好？本王也會成全你的心思，給楊、韋兩家該有的榮耀?！?p> “秦王就這么看不起我嘛？誰說女人就只能依附于男人和家族？”她的眼神中帶著倔強與不甘。
“怎么？想學花木蘭，還是本王的姐姐平陽公主？你不那塊料！”李世民輕笑，狠狠捏了一把她的腰肢，“這天下是男人的天下，你要是鐘離春，本王倒也不介意把你留在身邊做個謀士?？上衲氵@樣的尤物，生來就是要讓男人爭奪享用的?！?p> 他與女人融為一體：“你應該清楚，無論是昭君、飛燕合德、西施、甄宓，還是羋八子、陰麗華、鄧綏、北魏馮太后，但凡青史留名的，也都不過是男人的附屬品。無論你想成為哪種，都無法擺脫?！?p> “不是還有.......”女人強忍的不適，卻被男人堵住了唇。
男人的呼吸聲更加急促了：“你給本王專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