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素青見了不免心軟,向那趙元望去,只見趙元眉頭微蹙,依舊是不為所動,于是幫他求道“你救救他吧”
趙元輕輕瞥了她一眼道:“你是同玉昌一起來的?”
陳素青點點頭。
“那與你有什么關系?”
“你是仙童兒趙元,怎么能見死不救呢?”
“什么仙童兒鬼童兒,我只是一個山野郎中?!?p> “求求你,再晚點他哥哥可要死了啊?!?p> 陳素青看趙元依舊神情淡漠,氣惱道:“你怎么能這樣,若是。。若是你的至愛親朋,你也能見死不救嗎?”
趙元聞言,面色一滯,眼中閃過一絲波瀾,也不言語。
沈玠見狀,忙拉拉了陳素青的袖子,對趙元道:“懷機?!?p> 趙元不等他說完,朝他擺擺手,轉(zhuǎn)過臉來又對那壯漢道:“刀劍之傷,杭城不乏能救之人,你究竟為何一直在我這里糾纏。”
那壯漢囁嚅道:“先生。”
趙元喝道:“說!”
那壯漢只得如實說了:“瞞不過神醫(yī),實則我大哥不光有刀劍之傷,還中了毒,請郎中來看了,醫(yī)生說不解了毒,就在這幾天了,若想解毒,天下非得您用獨門心法?!?p> “所以你怕不肯動用心法,故而先千方百計騙了我去,到時候只怕就由不得我了。”
“先生。?!蹦菈褲h被說中心事,臊的滿面通紅。
“我這心法學來就是為了救人,怎會不救?但我已經(jīng)說了,不出這柴門,你將他帶來,我自會為他施救?!?p> “先生。。我大哥他。?!?p> 趙元冷冷的看著他道:“你心疼你大哥,不愿他受奔波之苦,但也總要按我的規(guī)矩來,我勸你早去為宜。”
“只是毒沒有解,他的傷口始終愈合不了啊。一動就流血?!?p> 趙元緊皺眉頭,長嘆一聲,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小的布袋,對那壯漢說:“這里面有一顆丸藥,可解百毒,你拿著這個袋子,去城東眾安藥坊找張郎中,他會教你服用。
那漢子忙不迭的接過藥來,一個勁的叩首致謝。
趙云也不同他客氣,對他道:“不用謝,你將三百兩銀子也一并送去,他會替我收下的?!?p> “三百兩?”
“怎么?不值嗎?”
“值!值!只要能救我哥哥的命,三千兩也值!”
“快去吧,別耽誤了。”
那院中眾人聽了,都連忙告謝退出。
待眾人走了,趙元對沈玠招招手道:“玉昌,進來?!?p> 陳素青跟著二人進了房內(nèi),剛進屋就聞見一股藥香,一進門乃是一間小廳,內(nèi)里設著一桌四椅,一張竹榻,想是方便病人躺臥。沈陳二人在桌邊坐下,過了一會兒,趙元從里面拎出一壺水,替他二人沏了茶。趙元道:“我先去將藥弄好,稍等片刻。”復而又拎著水壺回去了。
過了一時趙元出來,笑道:“這茶怎么樣?”
“你的茶自然不錯?!鄙颢d笑道。
“可惜你們來的早了,今年新茶還沒送來?!?p> “這舊年的茶,你泡的也好喝。”
“今天你們來的匆忙,將就喝吧,明日再好好的烹茶。”
“哦,對了,還沒介紹,這是佩英。佩英,這是懷機?!?p> “趙先生,剛剛對不起了?!标愃厍嘁蛳胫鴦倓傇谌饲俺庳熩w元,感覺唐突,低著頭道。
趙元笑道:“我既不是仙童,也不必稱先生,你是玉昌的朋友,也叫我懷機即可?!?p> 陳素青朝沈玠忘了一眼,只見沈玠朝他點點頭,于是道:“懷機,我從小就聽你的大名,沒想到今天真能親眼看到你。”
“估計讓你失望了。”
“不是?!标愃厍噙B連搖頭道“只不過我一開始真的以為你見死不救,沒想到那人竟是個騙子。”
“不算騙人,只不過是救人心切,無奈之舉?!?p> “我常聽人傳說你有獨門心法,是真的嗎?”
“恩?!?p> “那你不用這心法也行?”
趙元笑道:“用藥可解,非得用心法不成?”
“你還收了他三百兩?”
“我是郎中,又不是菩薩?!?p> “哦。”陳素青被他說一句,也接不了話,只能端過茶喝了一口。
沈玠在一旁笑道:“佩英好些問題,想來是見著懷機太高興了。”
趙元搖搖頭,苦笑道“凡人一個,這也值得高興?!?p> 沈玠岔開話題“對了,懷機,我給你帶了些東西。”說著將沈瑜交予的包裹拿了出來,打開一看里面是一些吃食,衣物,還有一些日常用具。趙元看了看包裹里的東西,又看了看沈玠,想了想什么也沒說,只將東西收好不提。
三人坐了一時,趙元道:“我去做點吃食,將就著吃吧。”于是三人往里屋走去,這小廳兩邊各有一個廂房,再往里,是一間大屋未曾隔斷,一邊放著一張床榻,一邊放著一張書桌,旁邊堆著各式醫(yī)術藥典,傷病記載。屋子外面是一個大院子,種著各式草木。屋檐下有幾個炭爐,正吊著各種藥罐,煙霧繚繞,藥香一陣陣飄來。
趙元將拿來小鍋,放在炭爐上,又從缸中舀了一勺水,待水燒開,將洗凈的各式菜一一燙了。一邊又取了一鍋,煮了些槐花麥飯,不一時,槐花香就穿過藥香撲鼻而來,香氣誘人。待飯菜齊備,又從一小壇中取出一些已經(jīng)腌漬好的菜,細細切了,一并上桌。
這頓飯雖然簡單,卻清淡可口,吃的是身心舒暢,三人飯畢,趙元笑道,“可巧今日兩間廂房都是空的,你們一人一間吧?!?p> 沈玠笑道:“自然我住朝南那間?!?p> 陳素青心里卻起疑,不知怎么沈玠會搶著朝南住,而讓自己住朝北的一間。
趙元卻道:“玉昌好風度啊?!倍笥謱﹃愃厍嗟溃骸芭逵⒂兴恢?,我這兩間廂房,靠南一間,是供傷病之人居住,靠北一間,則是供訪客居住,玉昌平日里最是愛潔凈,嫌那南間不凈,從來不住。今日里可改了性了。”
陳素青一聽心下了然,心里不免又添了幾分感動,面上卻不好意思,只低著頭小聲道了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