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軍臣之死
等到把軍臣的土山炸的坍塌了大半,頓時就把單于庭的頹勢一掃而空,這解了心頭之患,伊稚斜心情大好,甚至覺得丟了都尉和頹當(dāng)?shù)氖虑?,都沒有那么傷腦筋了。
“怎的,大單于,圍子咱們可是替貴軍解了,你什么時候跟軍臣決一死戰(zhàn)啊?我手下這幾萬人,可不能耗在單于庭?。 崩钅皢柕?。、
伊稚斜一聽,哈哈一聲張口道:“李將軍怎么想的?”
李陌眼睛骨碌一轉(zhuǎn),道:“主力自然是大單于了,大單于帶領(lǐng)部下一馬當(dāng)先,李某帶著人從后面殺出四散,不知大單于意下如何?哦,對了,剛收到衛(wèi)青衛(wèi)將軍的書信,說是不日就可抵達單于庭外圍了。”
伊稚斜沉吟一番,心說:“你想的倒是美了,你自己在這坐山觀虎斗,噢,死傷全算在我們匈奴頭上來了還!”雖然這么說,卻也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只好說:“那好,勞煩李將軍再給衛(wèi)將軍一封書信,就說明日下午,咱們兩家,跟他軍臣,決一死戰(zhàn)!”
第二天,天氣大晴,天朗氣清,惠風(fēng)和暢,李陌抬頭看了看天,點了點頭,道:“好天氣啊,正是決戰(zhàn)的好時候!”
軍臣在帳中,眼皮不停的跳著,心神不安的,木淺淺瞅見父親惶惶的表情,不安的問道:“父親,怎么了?”
“沒事,就是奇怪了!”昨夜土山被炸,軍臣又氣的吐了一口鮮血,自覺時日無多了,對木淺淺說道:“可憐我軍臣一世英名??!淪落到如今這般田地!你哥哥于單也讓伊稚斜這狗賊殺害了!咱們這一部,算是徹底的敗了??!”
“父親,咱們手下還有這么多愿意為父親戰(zhàn)死的將士,不怕拿不下單于庭,土山讓他炸了,咱們還有別的法子呢!”木淺淺趕緊安慰軍臣說道:“父親,這單于庭,是咱們的就是咱們的,伊稚斜多住兩天也不當(dāng)害!”
軍臣知道木淺淺只是安慰他,擺了擺手,道:“把眾將都召集來吧。”
木淺淺眼睛里噙著淚水,咬牙點了點頭:“嗯!”
不一會,軍臣帳下眾將,除了還在右賢王庭駐守的符離,其余的一個不落的都到齊了。既有隨著軍臣從小便打江山的蒲尼,還有右大當(dāng)戶義德、左大都尉穆薩,還有屢敗屢戰(zhàn)的白羊王,令外那博和穆薩凌兩個,也升任了千夫長,一并到了帳下。
軍臣看人來得齊了,環(huán)視眾將,開口道:“諸位也是隨著我的老人了,隨著我打過漢人的文帝,也干過現(xiàn)在的武帝,什么時候淪落到如今的地步過?!”軍臣的眼中帶著幾絲血絲,怒吼道:“還不是因為伊稚斜!居然跟漢人勾結(jié)!讓偌大個草原,如今變得支離破碎,半個草原上,還插上了漢旗!”
軍臣的一番話,惹得帳中眾將都紅了眼,攥著雙拳,軍臣又問:“我問你們!什么樣的戰(zhàn)爭,對于一個國家的危害最大?”
“殲滅戰(zhàn)?”“國戰(zhàn)?”帳中冒出了幾個聲音。
“錯!”軍臣一聲爆喝,接著頹然的說道:“是內(nèi)戰(zhàn),要不是我跟伊稚斜的戰(zhàn)事一起,他漢人會有機可乘?”
“伊稚斜這條漢人皇帝養(yǎng)的狗!不殺了這狗賊,蒲尼誓不為人!”蒲尼悲憤的吼叫了一聲,蒼涼而粗獷。
“我算計著,漢人的部隊現(xiàn)在也開進單于庭了,這決戰(zhàn)啊,也快到了?!避姵级⒅鴰ぶ行苄艿奶粱鹫f道。
“我等愿為大單于戰(zhàn)死!”蒲尼帶了個頭,所有人齊齊拜倒在地,說道,更有甚者,聽出軍臣口中隱藏的幾分悲涼,儼然已經(jīng)泣不成聲了。
“戰(zhàn),還是要一戰(zhàn)的,咱們丟了陣仗,卻是不能丟了臉面?!避姵冀又纯磶ぶ蟹莸谋娙?,說了一句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的話:“要是輸了,你們就帶隊降了伊稚斜,我看他也不是肯久居漢人藩籬之下的,隨著他,日后說不定還能把丟了的江山再打回來!”
“什么?”“大單于,我等寧死不降!”“蒲尼你說什么喪氣話,怎么叫寧死不降,你怎么就拿定了咱們要輸?”“大單于,蒲尼妖言惑眾,最該萬死,對,咱們肯定能贏。”
“住口,不要吵了!”軍臣蒼涼的說了聲:“英雄遲暮?。〔还苁撬A,還是我贏,總之統(tǒng)一的草原,總是比現(xiàn)在要好啊!”
“大單于,何必這么唉聲嘆氣的,大不了咱們回右賢王庭,養(yǎng)精蓄銳,再一點點打回來便是了!”蒲尼仗著自己跟軍臣的時間長,還在爭辯。
軍臣無力的擺了擺手,說:“不要爭了,回右賢王庭?等著讓漢人把草原一點點吃沒了?不可啊不可,看吧,估計這幾天就有一場血戰(zhàn)了!也是諸位隨我的最后一戰(zhàn)了!都下去準(zhǔn)備去吧!”
等到眾人走了,蒲尼放聲大哭,道:“大單于,就算是到了天上,蒲尼也愿為大單于的趕馬人!”
“罷了罷了,也是委屈了你,一把年紀(jì)了,也該頤養(yǎng)天年了,如今卻還是要跟我死戰(zhàn)!”軍臣看著蒲尼臉上一層層的褶皺,嘆了句:“你我兄弟一場,決戰(zhàn)的時候,咱們一起走吧!”軍臣說完,再看伊稚斜,早已是泣不成聲了。
果真到了下午,天氣卻變了,起了大風(fēng),空氣也變得潮濕了起來,頗有杜工部所言的:“舊鬼煩怨新鬼哭,天陰雨濕聲啾啾”的感覺,一場死戰(zhàn),就這么毫無懸念的發(fā)生了,千軍萬馬,浩浩蕩蕩的殺過,喊殺聲、慘叫聲,不絕于耳;尸首上的傷口中流出的鮮血,直把整個單于庭的草原染成了血紅色,原本沁人心脾的芳草味,渾濁在濃郁得快要滴下血水來的血腥味中,變得極為刺鼻。
結(jié)果也是毫無懸念,蒲尼護著軍臣,兩人殺了百十號人之后,讓亂槍搠上,一并戰(zhàn)死,義德讓哥舒臣一狼牙棒打得腦漿四濺,也是一命嗚呼了,穆薩倒是聽了軍臣的話,倒戈投降了。反而那博、穆薩凌護著公主木淺淺,不知道去向了哪里。===========萬幸不是胰腺炎,什么膽囊頸部折疊還是什么玩意兒……醫(yī)院陪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