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級別混戰(zhàn),臺前臺下已然落幕。
雖然有人得意,有人失落,有人憤怒,有人鄙視。但這一切都已經過去,或者被過去了。
接下來的是武師級別大比。
白衫長須的胡為宗教諭又是飄然上臺,站定后道:“今屆武師人數五百二十四人,分作十組上臺比試,前四組五十三人,后六組五十二人,每一組戰(zhàn)到最后者即可獲得前十。鑒于剛才武士級別比試的混亂,本座已與欒教諭商量過了,此次分組將由抽簽決定。最后,本座衷心告誡諸位,切莫使用像精血丸之類的藥物,以免到最后作繭自縛。下面開始抽簽?!?p> 隨著胡為宗的話語落下,有教習已經拿了一個布袋放在臺前。
武師們看見要抽簽分組,皆是面面相覷。本來已經說服人手組隊的人,臉色更是陰沉。如若還是按原定規(guī)則,即使不能如之前武士比試那么輕松奪取勝利,也大大增加了幾率。
一切劃算都隨著這一片片寫有一到十的竹簽打亂了。
抽完簽的學員都是在原來隊伍中打聽,到底老天會給幾分眷顧。
本隊同組的幾率還是很大的,但區(qū)區(qū)二三人在五十多人的擂臺上,顯得不夠看了。除非有內幕或者運氣逆天者,但在這里顯然沒有這種土壤。
隨著一組組輪流上臺,漸漸決出了前十。每一個勝出者,雖不敢說是武道修為最高,武技最嫻熟。但絕對是最能隨機應變,也是最幸運的。
臺下的胡為宗欒作祖對于這武師級別的前十都比較滿意。
在胡為宗看來,能夠堅持到最后的人絕對是綜合素質最強之人,這樣的武者往往比較獨立,這種自強的本質正是他所期許的。
而欒作祖的評價標準卻比較簡單,在亂軍之中,能血戰(zhàn)到最后的人,絕對是一個好軍士,是最后的獲勝者。
接下來卻是武宗大比。
武宗人數比較多,除去上舍七十二位準武圣不用參加混戰(zhàn),還有一百一十九位武宗強者。
同樣分為十組,前九組都是十二人,第十組十一人。
武宗前十名中,有兩人卻是格外引人注目。因為他們都是出自墨侯府,而且還是墨侯府的嫡裔,現任嗣墨侯的嫡親孫子。
一位是二十歲左右的二少爺李正虎。
另一個卻是僅有十六歲的十三少爺李正龍。
這兩位新晉年輕武宗的勝出,讓人對于武學大比的公正程度產生懷疑,但也僅僅是懷疑而已。
誰都知道王侯子弟能來這里比試,絕對不是競爭那一點修煉資源。而是為了來刷名氣,拉攏眾多追隨者的。
果然,當胡為宗問及武宗前十名可有人挑戰(zhàn)上舍的七十二準武圣時,李正虎即時表示退出。
上舍的武宗之所以被稱為準武圣,并不是因為他們修為已經達到武宗大圓滿。而是武學堂的資源都傾斜于他們,這一點從他們都有武圣教習一對一指點就能看出端倪。
事實上,能進入上舍的武宗,遲早都會晉升武圣,不過這時間的長短卻是因人而異。
而武宗大比前十名本來就是候補上舍生。只要上舍中有人晉級,就可以從這十個人中挑選一個替補。
不過,這種機會卻是十年都沒有一次,完全類似一個畫餅。要知道晉級武圣之難,其幾率絕對令人絕望。
還一個就是,武學堂學員年齡達到三十歲就自動畢業(yè),因此上舍余下的空缺卻是每年都有那么幾個,而這才是候補們上位的機會。
可是,現在卻有這么一個挑戰(zhàn)上舍生的機會。能靠自己的本事爭取得到的,誰愿意與另外幾個候著等別人挑中。況且,能早日進入上舍就能早點享有上舍生的待遇。
在李正虎看來,憑自己新晉武宗能獲得一個前十的名額,已經是人事運作的極限了。若是現在上去與這些準武圣拼個你死我活卻是不智,再說,自己之前也不是沒想到要拉攏一個準武圣,可是這代價卻是有點大。方正自己依然是侯府第三代子弟中最杰出的一位,做到這一點已然自傲了。
直到他看到老十三亦在無聲無息地晉升武宗,而且現在還在猶豫是否參與挑戰(zhàn)上舍生,他心中不由慌起來。
“不可能!他也是新晉武宗,憑什么敢挑戰(zhàn)上舍?”
“難道他運作收買了一個上舍生?”
“他又哪里來的錢財?”
“我才是長房嫡出,我爹管理的侯府財政大權!”
“難道是爺爺?一定是!爺爺一直偏愛老十三?!?p> 李正虎越想越不忿,越想越絕望。
想起自己為了維持自己在第三代子弟中的領先地位作出了多少努力?
為了晉升武宗,派人去蠻荒獵殺異元獸。
為了能在大比中得到一席之位,大把灑下錢財許諾,與近百位的武宗學員一一把酒交心,才換來的前十名額,想來老十三也正是因為自己的緣故而輕松殺入前十的吧。
武宗前十,除了李正虎,無一例外選擇挑戰(zhàn)上舍!
一身紫色短打的李正龍挺拔地站在擂臺上,平視著對面的虬須漢子。那張堅毅的臉龐上,不時閃過一絲嘲諷。
對面的虬須漢子,雙手交叉抱胸,打量著這個稚嫩的小子。雖然聽聞對方乃是墨侯府的少爺,可是敢盯著自己的上舍生名額,不管你是誰,都得從哪來回哪去!
“小子,我不會因為顧及你的身份而手下留情的!”虬須漢子甕聲道。
“那是我的榮幸?!崩钫堃廊晃⑿Φ?。
“哼,我很好奇,在這么多人中,你為何惟獨挑中我?”虬須漢子很不爽,問道。
“因為我不喜歡你的胡子!”李正龍挺隨意地回道。
“哈哈!小子,我喜歡你的坦率?!彬绊殱h子聞言,隨手一摸自己的胡子,自忖自己快三十歲的人了有點胡子很奇怪么?隨即似有所悟地哈哈笑道。
“很好,你先出手吧!”笑聲飛了一會,虬須漢子陡然道。
李正龍不再廢話,起手就是一招墨侯府武學--墨攻天下。
這是一招凌厲的群攻武技,可是李正龍卻是把橫掃千軍萬馬之勢化為點點連擊連綿不絕地攻向虬須漢子周身。
虬須漢子明顯一愣,沒想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墨侯府少爺竟然早早地學會了這侯府絕學。當下收起輕視的念頭,一跺腳,一招縱天梯向上一躍,險險地避開了李正龍的攻擊。
李正龍本來也沒打算一招就制服對手,畢竟對方也是一個老牌武宗了??墒?,對手的身法竟然也如此了得,自己的攻擊尚未沾到他的衣角,即已看見對方在一丈之外了。
虬須漢子輕哼道:“好小子,大爺差點栽個跟頭在你手里。也罷,且吃我一記長拳!”
“這是墨侯的孫子吧?”欒作祖一臉便秘的表情,轉首向胡為宗問道。
“對,排行十三?!焙鸀樽诓患偎妓鞯卮鸬馈?p> “我喜歡這小子!”欒作祖單手支著膝蓋,玩弄著那三寸虬須。
“聽說他父親不是李思銘,而是常年在外的李思茗。”胡為宗回頭看著一臉無賴相的欒作祖,提醒道。
“那又如何?”欒作祖一愣,道。
“沒有什么,我只是提醒你,李惟一老了,李思銘那一脈極有可能繼承墨侯?!焙鸀樽谟挠牡穆曇糁惠p飄飄地傳給對方。
“你是說讓我們扶持李正虎那個膿包?”欒作祖嘴角一扯,指向正在臺下一臉郁悶的李正虎。
“他老子可不是膿包?!焙鸀樽谝馕渡铋L地道。
“呵,那也是庸人一個。你知道前些日子滄州刺史府兵馬外出了嗎?”欒作祖神神秘秘地小聲對胡為宗道。
“哦,倒未曾聽聞?!焙鸀樽诘故俏丛|疑對方消息的可靠程度。
畢竟在滄州軍中,作為鎮(zhèn)南將軍府大將的欒作祖,雖然卸任已久,可是要說一點獲得軍方機密的渠道,怎么說也沒人相信。
“李思銘上千精銳頓兵蔡莊,竟不敢過仙愁澗一窺蠻族菜園!哼,懦夫!”欒作祖義憤填膺地道,想當初自己還在鎮(zhèn)南將軍府的時候,什么時候高興了就率隊去割幾個蠻人頭顱回來佐酒,哪像現在的李思銘上千人馬還不敢渡過仙愁澗!
“滄州要動刀兵了?”胡為宗有點驚愕地問道。
“看著吧,不出多久肯定會發(fā)出征召令!”欒作祖越發(fā)肯定道。
“難道你要把他們都拉上戰(zhàn)場?”胡為宗驚恐地道。
“嘿嘿,還有什么比真刀真槍的上陣殺敵數人頭更好的比試么?”欒作祖仿佛看到自己坐在中軍帳中數著學員們上交的蠻人首領。
“你這是瘋了!”胡為宗氣得胡須亂顫。
“我瘋不瘋,你不用管。反正到時征召令一到,祭酒大人都無權拒絕!”欒作祖大手一揮阻止胡為宗說下去,一言定音道。
此時,臺上李正龍與虬須漢子已各過了十幾招,卻仍舊勢均力敵。嚴格來說,李正龍畢竟是新晉武宗,對于武技不如對方那么嫻熟。如若繼續(xù)這樣與虬須漢子耗下去,李正龍必敗無疑。
顯然,對方也知道這一點,此刻仍在堅持著穩(wěn)重打法。
李正龍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自己非要露出底牌不可。
突然,身法急速轉動,圍著虬須漢子快斗起來。
虬須漢子冷哼一聲:“這種打法,我看你還能堅持多久。??!墨守成規(guī)!”
虬須漢子突然醒悟,這一式正是墨侯府的圍斗武技,不由得提起精神來拆解??墒?,連綿不絕的的拳腳攻擊中,忽然混雜一式爪影,似龍非龍,一閃即逝。
可是,虬須大漢感覺胸口不知什么時候被抓了一記,一時氣悶,手腳無力,呆了一瞬。不待眾人反應過來,已經被李正龍諸多拳腳中,一掃掉了臺下!
臺下頓時響起一陣驚呼!這是新晉武宗挑戰(zhàn)老牌準武圣成功!
懷疑論者雖然腹誹墨侯府肯定許諾了虬須漢子莫大好處,但是,從李正龍與虬須漢子游斗那么久,拆解那么多武技來看,李正龍絕對有準武圣的實力。
特別最后一式,墨侯府絕學“墨守成規(guī)”竟然也可以反過來攻擊對方。最后,導致虬須漢子惜敗于此招之下。
驚才絕艷!特別是其他九個武宗挑戰(zhàn)失敗的襯托下,李正龍的勝利更加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