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顏……你能不能不這么盯著我?。课叶伎旌湍阋粯訜o聊的長蘑菇了!”璨紫閣內(nèi)因為無事可做而始終處于游離狀態(tài)的景顏終于也被某公主狠狠的嫌棄了。
“我也無處可去?!彼裏o奈的眨眨眼,無辜的賣相只招來某只不安分的手在臉上捏來捏去。
南宮翎珊拖著手臂將她從椅子上拽起來,一步步的往外推,“你就這么出去轉(zhuǎn)一轉(zhuǎn),不會有人把你吃了的。有什么事你就說你是七公主的人,我保證他們不敢對你怎么樣的……我的小顏,你就出去玩一玩啦……”
被南宮翎珊各種拉的沒辦法的景顏只能遵從旨意,轉(zhuǎn)眼看著拍拍手笑得一臉奸計得逞的南宮翎珊,她也是無奈了,這樣一個沒有心計的丫頭,遇到她真不知道是自己的幸或不幸。
出門左轉(zhuǎn),拐過瑯琊亭,轉(zhuǎn)過琥珀坊,宮里大大小小的景色無暇欣賞,她只是很想見見,那個拒不見外人的六公主。別也無意,只是純粹為了心中一絲故人情懷而來。
聽風(fēng)苑確實如翎珊所說,偏僻,卻也難得清靜。若能在嘈雜如是的皇宮大內(nèi)尋一處如此安詳之處,每日養(yǎng)花弄草,品茶聊音,倒也是不辜負了一番良辰美景,若真能這樣,此生也可如此終了。想來這個六公主也不如外人所說那般怯懦無知,卻可想見,是怎樣一個聰明如斯的女子,才能有這樣大隱于市,不與俗世共紅塵的氣量。
已入聽風(fēng)苑,虛竹叢生,時見鳥鳴鶯飛,耳里盡是叮咚清脆之音。竹深之處,隱約傳來陣陣琴音,略帶些哀婉,弦聲有一絲紊亂,彈弦之人心思被什么所擾亂,似乎也不盡平穩(wěn)。
“鳳兮鳳兮歸故鄉(xiāng),遨游四海求其凰。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艷淑女在閨房,室邇?nèi)隋诙疚夷c。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余悲?!?p> 琴音戛然而止,彈琴的女子也為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亂了心神。一樣的言語,一樣的突如其來……南宮楓猛地回過頭來,去追尋聲音的來源,滿滿的希望,落入眼簾的,確實道不盡的失望。
骨子里是淡漠和委曲求全,有著這樣平靜的心態(tài)卻又是一番清新脫俗的美麗,這樣的女子,應(yīng)該是南宮楓無疑了。況且,她身上,有一股強烈的故人氣息,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告訴她這位公主可以親近,值得親近。“聽到公主的琴聲,不由想起這首鳳求凰,無意竟念了出來,還望公主恕罪?!?p> 頗冷的聲線打濕了先前一份希望,她眼中似有什么光線在黯淡下去,“無妨。”
低眉收拾琴弦的女子淡漠地道,“你是哪個宮的小侍衛(wèi)?”
“回公主,屬下是璨紫閣的?!本邦伡毤毚蛄棵媲疤┥奖烙谇岸粍勇暽呐樱@樣冷淡的性格,她確實喜歡得緊。
“璨紫閣?七妹那里的。七妹近來好嗎?”她好容易轉(zhuǎn)過身來,面上依舊是喜形不言于色。
“有勞六公主操心了,七公主很好?!?p> 南宮楓抱著古箏,意有進屋的意向,卻又折回頭來,看似云淡風(fēng)輕的問了一句,“那首詩,是誰教給你的?”
好像是對她很重要的東西,雖然她面似無意,卻隱隱約約讓她覺得一種希望知道的真切,“以前,有一個少年在金鑾大殿上為求高高在上的女子當場而作這一首鳳求凰?!本邦佇Φ溃拔視?,也算偶然吧?!?p> 南宮楓一愣,和那人一樣的解釋……真的,只是巧合嗎?
“六公主庭院里的這種花,”景顏彎下腰來看淺藍色的一簇一簇猶如鳶尾一般的花兒,“應(yīng)該是勿忘我吧。”
“嗯?”南宮楓轉(zhuǎn)過身來,“嗯。”宛如女兒家的心思被人窺破一般,竟也升起兩片紅暈。
“倒是公主費心費力了,這些個家伙忌濕熱,雖然適應(yīng)性強,要想開花倒也并非易事?!痹谠瓉砟莻€時代,景顏一度想在孤兒院后山上種上這種小巧玲瓏的花,怎奈花開需要耐心,她也因為時常有任務(wù)在身,不能經(jīng)常料理這些小家伙,終是沒能養(yǎng)得活,還沒等開花,就已不知何處了。
景顏并不知道,只是她的幾句話,已經(jīng)句句戳中南宮楓的心底。
“過兩天,等花謝之后,來陪我品幾杯花茶吧。”她不知道一向沉默寡言不理世事的南宮楓,是下了怎樣的決心才在轉(zhuǎn)身之后,頭也不回的輕聲向她發(fā)出邀請,更不會知道,若不是今天的相見如故,日后如何奮不顧身的將她從狼窩虎穴里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