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的中心,一座很大的別院里,燈火通明,滿頭大汗仆人,手里端著各式各樣的酒菜;唱曲的藝人涌涌桑桑的進出府邸。清曲聲,交談聲,從外面就可以不絕于耳的聽到。
借著夜色,易安在這個別院轉(zhuǎn)了轉(zhuǎn),看來沒有什么防衛(wèi),和老狗越過圍墻,朝著最喧鬧的地方前行。
姓白的楚國人清退了唱曲的,興高采烈的說:“還是公孫兄有辦法,那個易癱子知道自己的家被咱們砸成這樣,肯定會怒不可解的要和咱們決斗?!?p> 公孫小劍放下酒杯,得意的說:“書院雖然禁止私斗,但是沒有明文規(guī)定不允許抄家的行徑,既然那個姓易的不給面子,我就稍微逼迫他一下?!?p> 下面奉承的人開始說:
“不愧是公孫家的公子,智謀果真超群啊?!?p> “早就看那個易安不順眼,礙于書院里的規(guī)矩,不好做些什么,這下他一定會來找公孫兄決斗?!?p> “是啊,公孫兄不愧是這個書院里的名人,那個易安根本是跳梁小丑,要是在外面,我早就要了他的狗命?!?p> 公孫小劍有些擔憂的問著公孫小劍:“白兄,這個易安真的會來跟你決斗嗎?我怕他報告書院,書院的先生回來制止這件事情。”
姓白的楚國人用一種你才想到的神情看著他:“我早就打點好了,書院的人這次不會插手的?!?p> 一旁的人恭維的說:“還是白兄想的周到,我等絕對想不到這些事情的。不過,易癱子家的小媳婦挺礙事的,打扮的像個村姑,不然把她帶過來,讓大家樂呵樂呵,今夜那個易癱子就得殺過來,然后拜倒在公孫兄的腳下?!?p> 下面的人附和著說:“就是,我都等不及想看著那易安跪在地上求饒。不過,謝宇兄,你是真的不懂憐香惜玉,一下子就把那個村姑推到?!?p> 謝宇意氣風發(fā)的說:“誰叫那個村姑礙事,如果是個男的,我一定打斷他的腿。”
另一個人****的笑著說:“我看那個村姑長得眉清目秀的,你們誰也別跟我搶。”
易安面無表情的看著里面談話的人,心里早就有定論。那個對小花有想法的家伙,那個敢推小花的家伙,坐在中央,聽著奉承的家伙,都已經(jīng)到了易安的黑名單上。
老狗咬了一口易安,意思是上啊,現(xiàn)在就把那些雜碎干掉。
老狗的這一口不輕,易安蹲下,一邊揉自己的小腿,一邊對老狗小聲說道:“謀而后動,等待他們喝的差不多了,咱們在送他們上路。
不要說那位六階的公孫小劍,就是剩下的那群烏合之眾,易安進去了也占不到便宜。不如等他們喝的大醉之后,戰(zhàn)斗力驟降,這樣,易安的把握更大,能教訓他們更加深刻。
姓白的楚國人喝的有點大舌頭,抓著公孫小劍的手,抱怨著:“這個地方不讓帶著仆人住進來。不然我早就把那個易癱子打出書院。雖然那個易癱子半廢,但是我們這些兄弟也不是他的對手。幸好有公孫兄出手,了卻我心里的不快?!?p> 公孫小劍也喝得半醉,很禮節(jié)性的說:“有我在,我楚人不會受到欺負,我早晚帶著咱們楚國的雄師,踏平天門關?!?p> “公孫兄威武!”
“公孫兄霸氣!”
公孫小劍的家族在楚國不是什么大族,只是戍守在東的一個末等貴族。平日里被這些達官貴族的子弟驅(qū)使,沒成想在書院里這些人對他俯首聽耳,馬首是瞻。公孫小劍很得意,有意的接近這些富貴子弟,為自己未來的道路打下基礎。
而易安,只是他前進路上的墊腳石,一個半廢之人,很容易成為他立威的開胃菜。
姓白的楚人雖然喝的大醉,但心里很清楚,對待這樣的急功近利的槍,稍微給點甜頭,他就會以為你在意他,從而像是一只狗一樣在你身旁圍繞。
姓白的楚國人有很多看不起公孫小劍的理由,最根本的理由是公孫小劍的家庭,一定走不出一名貴人。所以,姓白的雖然表面上和恭敬他,一旦他尋找到另一個心甘情愿為他賣命的書院人,就立即把這個家伙踢開。
姓白的舉起杯子,大聲的說:“來,公孫兄,我再敬你一杯。你要是能把易癱子打死,我就真的把你當做兄弟看待,后事我來處理。”
“當真?”公孫小劍用迷離的眼神看著他,不敢相信。
西楚白家,那可是一個大家伙,可以左右朝局的龐然大物。這個人雖然不是最受寵的兒子,但也占著楚國白氏的名諱。
姓白的家伙很傲氣的笑著:“當然,我白飛可不是說大話的人?!?p> 突然傳來一陣敲門的聲音,打斷了白飛的談話,白飛皺著眉毛,罵著:“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奴才,這個時候打擾,想死嗎!”
易安捏著嗓子,細聲細氣的說道:“公子,管家從鎮(zhèn)子里的青樓請來頭牌的姑娘,這讓我送過來?!?p> 一干人恍然大悟的說:“沒想到白兄還有這樣的節(jié)目,還不快些請進來?!?p> 白飛臉色變了變,看了看周圍都已經(jīng)醉的一塌糊涂的人,大笑著說:“管家深知我心意,不過我有些內(nèi)急,先到后院方便一下,各位兄弟隨意?!?p> 白飛緊忙從站起身,朝著四周使眼色,周圍人都已經(jīng)醉了,看著白飛擠眉弄眼,會錯意的說道:“放心,我們一定會等你回來的?!?p> 白飛急忙走向后門,心里罵道:都是傻子,不知道我這別院沒有管家嗎,肯定是那個易安來尋仇的,一個個就長了一個豬腦袋,都喝成這樣了,哪里是那個易安的對手。
坐在門口的人****的笑著:“快些進來,我看看南人的頭牌和我們楚人的頭牌誰水靈?!?p> 看見門推開一道縫隙,易安手里的鐵劍像是狩獵的蟒蛇,寒光一抹,刺透了那人的肩胛骨的縫隙,迅速的收劍,一腳踢開那人,閃了進去,連砍翻四人。
那四人只是受到了一點皮外傷,就倒在地上,假裝重傷倒地。屋里的一群人大吃一驚,眼睜睜的看著易安砍翻四人,沒有反應過來。
兵法有云:攻其不備出其不意。
易安等的就是這個時候,當他們放松警惕的時候攻入這里事半功倍。有些人現(xiàn)在連杯子都拿不穩(wěn),就這樣搖搖晃晃的一窩蜂涌來。
易安雖然勉強著抵擋四面八方的拳頭,但是眼神一直直勾勾的盯著公孫小劍和那個推到小花的人。
雖然易安手持鐵劍,讓周圍的人有些畏首畏尾,但是依舊有人叫喚著:“大家都別害怕,他就一個人,我們這里人這么多人還怕他?!?p> “對,打死易癱子?!?p> “上啊,他就是一個殘廢,怕他干什么!”
人們都盯著易安,絲毫沒有看到老狗在他們腳下穿梭,易安告訴它,那人動了小花,所以它消無聲息的到了那人身后,張開血盆大口。
本來在里面的那人突然躺在地上,捂著鮮血直流的大腿大罵著:“這只狗什么時候過來的,打死它,打死它!”
曾經(jīng)被老狗咬過的人面帶懼色,不敢上前,一些人不知道,叫囂著沖到了老狗面前,揮舞著手里的板凳,嘴里說著:“你個慫蛋,一只狗把你嚇成這樣,看我不打死這狗,這么大的狗,正好打牙祭?!?p> 老狗從來沒有受到過傷,因為在易安認識人里,還沒有能打過它的,易安看著身前的人少了許多,一套高明的秋水劍法,毫無顧忌的展開。
不打一會兒,房間里的打斗聲漸漸消失,傳出一陣陣痛苦的哀嚎。
易安身邊的人都捂著傷口在地上打滾,假裝自己不能起來,老狗身邊的人被咬的地方都已經(jīng)血肉模糊,昏過去了。易安半跪在地上,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正在流血,腹部一把精致的匕首,隨著易安的呼吸擺動。
這些人大多數(shù)都是經(jīng)常廝混斗毆的人,看到易安像是在拼命,都不敢過于出力,畢竟自己的命要比這個癱子值錢多了,一不小心讓他捅死,那多不值得。
公孫小劍咽了一口口水,看著兇狠的呲著牙的老狗,不敢動彈。他曾經(jīng)被老狗咬過,但是今晚老狗格外的兇殘,讓他想起在野外見到的那只饑餓難耐的獨狼。
易安站起來,身上的鮮血順著手指流到鐵劍上,一部分是別人的,剩下的全是自己身上沐沐流淌的血。
易安咬著牙,拔出插在自己腹部的匕首,狠狠地定在桌子上,腹腔的血噴了公孫小劍一臉,小劍顫抖的說:“易安,你不能殺人,書院里不允許殺人。你要殺了我你也會償命的?!?p> 易安冷酷的臉突然出現(xiàn)一抹笑意,問著:“你害怕了?高手?!?p> 老狗看著易安鮮血直流的腹部,厭煩的將傷口的血舔干凈,那個傷口不再流血,很快的結(jié)疤,易安沒有在意,兩眼直勾勾的看著這個整日叫囂,現(xiàn)在卻像只鵪鶉瑟瑟發(fā)抖的小劍。
公孫小劍雖然武道六級的家伙,但是自己的手上沒有過鮮血,看著易安像是一個血修羅的站在自己面前,仿佛實質(zhì)的殺氣,撲鼻的血腥,地上哀嚎的人,讓他不得不害怕。
他怕了,他怕自己躲不過易安那把帶著殺意的劍,避不開那只滿口鮮血的老狗。
易安未滿十四歲的時候,悄悄地參加了清剿盜匪的隊伍,那一次,七名盜匪成為易安槍下之魂,易安也因此被賞識,獲得了進入燦星學院的機會。
門外傳來一聲喊叫:“就是這里,那個癱子在這里殺人!”
易安聽到了白飛的聲音,裂開嘴,露出牙齒,舌頭輕輕地舔著牙上的血跡。公孫小劍聽到聲音,知道白飛帶著人來了,易安的注意力也轉(zhuǎn)向門外,腦袋里不知道怎么想的,抄起桌子上的酒壇,砸在易安的頭上。
酒壇破裂,鮮血順著發(fā)髻,易安滿臉是血,看著易安更加恐怖的臉,老狗弓起了身子,向著他威脅的吼叫,公孫小劍突然清醒了,跪在地上愁著自己耳光說:“我,我剛才豬油蒙了心,易公子,易爺爺,饒了我吧!”
易安擦了一下眼睛處,看著老狗說:“狗爺,你看著辦吧?!?p> 老狗早就忍不住將公孫小劍撲倒在地,公孫小劍看著像是狼一樣的老狗撲過來,忘掉了所有的招式,忘掉了自己武道六階,本能的推搡著老狗的身體,讓老狗勃然大怒。
聽著小劍的嘶嚎和老狗的怒吠,易安平靜的走出門,看著一個中年的習教指著易安的鼻子大喝:“宵小之徒,怎敢在書院行兇。秩序同僚,隨我抓住這個無法無天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