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啊?!编嶈磋袋c了點頭,把金劍符和火龍符拿在一起,騰出一只手,繼續(xù)摸向腰間的乾坤袋,似乎還要掏出什么符箓。
“好了,璐璐,別鬧了?!绷窒Φ穆曇魪耐饷?zhèn)鱽恚乱豢?,他和趙子銘就并肩出現(xiàn)在鄭璐璐的身旁。
鄭璐璐拖著長音“哦”了一聲,對程時做了個鬼臉,這才嘻嘻一笑,將符箓收入了乾坤袋。
林夕看向程時,抱著雙手,說道:“程長老,我還是那句話,誰也不幫,正主就在這里,你想怎么做,請隨意?!?p> 程時的額頭上青筋一跳,他隱約覺得,林夕應(yīng)該早就清楚那個少年的實力,先前說不插手,是故意給他挖了一個坑,一個大坑。
當時,如果自己妄圖憑借武力強行奪回李方的乾坤袋,以少年能匹敵八竅高手的實力,結(jié)果不言而喻。
想到此處,程時大感僥幸,若非那盜匪頭子突然殺出,恐怕自己要吃個大虧,搞不好還會賠上性命。
他心念急轉(zhuǎn),已經(jīng)有了定計,對著趙子銘一抱拳,說道:“小兄弟修為了得,程某佩服,之前若有得罪,還望見諒?!?p> 趙子銘神色平淡,解釋了一句,“那乾坤袋是我擊殺一個盜匪所得,并非劫掠而來?!?p> 程時苦笑一聲,道:“多謝告知,既然那是小兄弟的戰(zhàn)利品,程某自是無權(quán)討要了,但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小兄弟能答應(yīng)?!?p> 趙子銘道:“你說?!?p> 程時說道:“小兄弟能否將李方的身份牌和定位盤交給程某,他身死之事,程某需以這兩樣東西上報證明?!?p> 趙子銘拿出那只印有“程”字的乾坤袋,在里面翻找片刻,取出一只玉盤和一塊巴掌大的金屬令牌,見程時點頭了,便將之遞了過去。
“多謝,多謝?!背虝r一邊說著,一邊有些恭敬地伸出雙手,彎腰接過。
誰都沒有發(fā)現(xiàn),在觸碰到趙子銘手中之物時,程時的小拇指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程時告辭離去后,林夕揉了揉鄭璐璐的腦袋,“璐璐,干得不錯啊,我還以為,回來得從那老家伙手里救人呢?!?p> 鄭璐璐傲然一笑,“林夕哥哥別小看我,我鄭璐璐幾時在別人手里吃過虧?程時想抓我作人質(zhì),我還想拿他試試金劍符是不是真的那么厲害呢?!?p> 林夕也不提她昨天才受傷不輕的事,只笑道:“用金劍符對付區(qū)區(qū)一個七竅武者,那可劃不來。”
鄭璐璐吐了吐舌頭,笑著不說話了。
昨天,面對五竅的柴謙,她太過輕敵,一個照面就被重創(chuàng),連拿出符箓的機會都沒有,若不是趙子銘收拾了那兩兄弟,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兇多吉少。
也正因為這次的遭遇,讓她大大提高了警惕,所以剛才她才能立刻察覺到程時的窺視,及時應(yīng)對。
否則的話,她還真的很有可能被程時得手,抓作人質(zhì),哪還能像現(xiàn)在這樣洋洋自得。
林夕雙手一背,把目光轉(zhuǎn)向趙子銘,語氣有些凝重地道:“倒是你結(jié)交的這位趙兄,極其了不得啊,不知是哪家的英杰?”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趙子銘此刻的氣息有些許浮動,分明是進階不久的征兆,可奇怪的是,根據(jù)后者此刻散發(fā)出的氣息來看,具體修為境界明明只有一層。
昨晚趙子銘在抵抗氣勢威壓時,林夕也沒有看穿其修為,只知對方的實力與自己差距頗大。
短短半夜的功夫不見,趙子銘就有了這么大的突破,實力飆升至可敵八竅高手的地步,委實令人震驚。
而且,關(guān)鍵是趙子銘太年輕了,據(jù)林夕所知,整個放逐之地,但凡與之年紀相近、大有名氣者,實力都未曾達到這等水平。
像這種天才人物,不止本身天賦絕佳,背后也必然有一個大勢力作倚仗,才能為其提供快速進階所需的龐大資源。
林夕是看著鄭璐璐長大的,因為出身的問題,從小到大,她身邊都不乏天賦出眾的同齡人,想要與她攀上關(guān)系,進而謀求好處。
可是,以趙子銘表現(xiàn)出來的天賦和實力,足以看出他背后的勢力,絕對是放逐之地數(shù)一數(shù)二的存在,根本無需多此一舉。
如此一來,趙子銘的身份就耐人尋味了。
“難道他來自域外?”林夕不禁想道。
趙子銘如何聽不出林夕話中的忌憚和懷疑,不過他對此沒什么可解釋的,而且他知道,就算他表明出身來歷,林夕也不會相信,索性就裝作沒聽到,一言不發(fā)地保持沉默。
鄭璐璐也自是懂得林夕的顧慮,她繞過林夕,右手往趙子銘肩膀上一搭,笑嘻嘻地說道:“林夕哥哥,你放心吧,小銘子是自己人,絕對值得相信?!?p> 聽她如此一說,林夕深深地望了趙子銘一眼,忽而展顏一笑,道:“我明白了,既然你得到了璐璐的認可,今后也就是我林夕的朋友,昨晚之事,希望你別往心里去。”
不管他這話有幾分真假,至少語氣是緩和了許多,趙子銘亦不想把關(guān)系搞得太僵,抱以一笑,道:“不會?!?p> 林夕笑意一收,肅然道:“璐璐,你叫上黎故,召集全員馬上收拾東西,一刻鐘后我們動身離開?!?p> 鄭璐璐問道:“林夕哥哥,干嘛這么著急?”
林夕說道:“子銘賢弟得了程氏商行的那只乾坤袋,不論是那些盜匪還是程時,都不會善罷甘休,弄不好還會聯(lián)合起來,我們在此地多呆一刻,就多一分危險?!?p> 鄭璐璐訝然問道:“那乾坤袋里的東西,這么珍貴?”
林夕一字一頓地道:“總價值在二十萬元石以上的貿(mào)易利潤和物資,外加一株五葉瓊枝,你說呢?”
鄭璐璐“啊”了一聲,“五葉瓊枝?小銘子,你快拿出來讓我看看!”
趙子銘直接把乾坤袋往她手里一塞,道:“我不認識,你自己找吧?!?p> 看到這一幕,林夕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他已經(jīng)點明了那只乾坤袋的價值,趙子銘還能這般不在意地交給鄭璐璐察看,看來兩人的關(guān)系的確不一般。
鄭璐璐毫不客氣,把乾坤袋翻了個底朝天,最后拿出一只精致的月白色玉盒。
“陰月之玉。”鄭璐璐喃喃一句,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玉盒,里面鋪著一方紅色錦緞,錦緞上面,放著一株生有五葉,通體青碧的植株。
鄭璐璐端著玉盒靠近鼻子,仔細地嗅了嗅,神色一喜,說道:“太好了,真的是五葉瓊枝!”
林夕奇怪地道:“璐璐,你需要此物?”
鄭璐璐搖了搖頭,道:“我不需要,可這東西對小銘子有大用?!?p> 趙子銘一怔,繼而似想到了什么,眼中精光大放,“你是說……”
他還未說完,鄭璐璐便重重地一點頭,“五葉瓊枝是滋養(yǎng)壯大神魂的絕佳靈藥,只需生服,其藥效就不在補魂丹之下,完全可以解掉小虞姐姐體內(nèi)的蝕魂香之毒。”
……
城頭上,望著暴雪商行的車馬漸漸消失在視野中,程時平靜如水的臉上,終于現(xiàn)出一絲猙獰。
一旁的劉能收回視線,急聲說道:“程長老,就這樣讓他們走了?那我們的損失可就太大了!”
話一出口,他才注意到程時駭人的神色,嚇得一個哆嗦,趕忙低下頭去,不再多言。
程時忽然笑了起來,聲音有如夜梟尖鳴,讓人聽了不寒而栗。
良久,他止住笑聲,陰惻惻地道:“你急什么,損失的幾十萬元石,我程某人又不是賠不起,至于那株五葉瓊枝,我自有辦法不讓商行總部知曉?!?p> 劉能抬頭瞥了程時一眼,見其沒有動怒,壯著膽子問:“什么辦法?”
程時慢條斯理地道:“很簡單,五葉瓊枝是離開巖城分部后所得,只要我們這批人全都保守秘密,總部又如何得知?”
劉能眼睛一亮,“妙!還是程長老智計過人啊,我怎么就沒想到這點呢?對了,我這就去召集其他人,傳達程長老您的命令?!?p> 程時擺了擺手,說道:“你負責召集人手就行了,為求穩(wěn)妥,此事我親自向他們解釋?!?p> 劉能忙不迭地點頭,“程長老說的是,那小的去了?!?p> 程時拍著劉能的肩膀,“好好干,以后有我程某人的榮華,就不會少了你的富貴?!?p> 劉能大喜過望,連聲道:“全憑程長老栽培!”說罷,興沖沖地轉(zhuǎn)過身,一路小跑而去。
片刻后,大廳之中,程時端坐上首,正閉目養(yǎng)神,在他身旁的桌上,擺著一只托盤,托盤里放著一只封了壺嘴的白玉酒壺,以及十幾個小巧的酒杯。
“程長老,人都到齊了?!眲⒛艿穆曇粼趶d內(nèi)響起。
程時睜開眼,目光往下方一掃,確認人數(shù)無誤,蒼老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很好,想必劉能執(zhí)事已經(jīng)告訴你們,此次集會,老夫有事要與諸位商量。”
“程長老請說?!?p> “請長老吩咐。”
……
下方之人紛紛應(yīng)和。
程時道:“昨夜盜匪突襲,我商行損失慘重,不止貨物丟失殆盡,同行的弟兄也傷亡近半,此行可謂一敗涂地,回去之后,我等要面臨何等懲罰,你們都心里有數(shù)吧?”
眾人聽罷,面面相覷,臉上皆有不安之色浮現(xiàn)。